煙嵐伸著兩手在他面前，不給紅包都不打算收手了。清陽在她手心裡一拍，笑道：“怎麼辦？爲師沒有給你準備紅包，不如……爲師就以身相抵吧！”

又來了，又來了！跟是師父說幾句話怎麼就那麼費勁呢！

不過在與清陽的鬥智鬥勇中，煙嵐已經抓住了要害。她越是閃躲避讓，只會讓這個師父更加猖狂。所以對付師父這樣無恥的笑容與言辭的時候，她只能選著更無恥，正所謂以毒攻毒啊！

煙嵐收回手，眨眨眼睛，嫣然一笑：“好啊，那師父可別忘了，這……現在是我的了！”煙嵐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遍，笑得一臉奸詐。清陽反倒愣了一下，還以爲這徒兒還會像以前一樣只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沒想到，她現在倒是調戲師父上癮了。

除夕守歲，不到子夜人們都不會睡去，所以天才剛黑下來，街上變熱鬧了起來。

燈籠都被點燃，站在客棧二樓的窗戶望去，似乎是連接成了一條長龍。清陽忽然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手心的微涼傳過來，煙嵐不自覺握緊。街上，人們吃過年夜飯，便開始出來遊街，攤販不少，到處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面具。

煙嵐拿起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轉眼卻見層層疊疊的面具下有一張十分精美的面具，面具顯然是一張女人的面孔，眉心一顆硃砂。煙嵐被那張面具給吸引住了，將那青面獠牙的面具置於師父的面具上：“師父的面具我都看膩了，不如換一張吧！”

清陽沒有拒絕，直接將青面獠牙的面具帶上。煙嵐切了一聲，這師父果然小氣，就不能先把老面具摘下來嗎？不過，她也猜到師父不會那麼輕易摘下來。沒關係，反正今晚她有的是機會下手。

煙嵐放出那張壓在下面的美人面具，攤主笑道：“姑娘眼睛就是毒，這張美人面具就剩這一個來了。”煙嵐帶上面具，只露出兩隻眼睛，側身問清陽：“好看嗎？”

覆在面具下的眼睛，璀璨若星辰，笑彎的眉眼就像那月

牙般。眉心那點硃砂，清陽似乎已經看大了另一張臉，手指情不自禁的拂過那顆硃砂。

煙嵐神色一凝，眉間硃砂。她怎麼忘記了，星雲的畫中，那無央與自己最大的區別可不就是眉心多了一點硃砂嗎？雖然清陽的臉覆在面具下，可她還是能感受到，他凝視和輕撫那顆硃砂時的溫柔。

心頭一頓，他此刻又把她當做她了吧！煙嵐氣悶起來，扯下面具扔回攤子上。

煙嵐這突然發火，清陽笑了笑，又拿起那張面具：“怎麼了？剛纔不是挺喜歡這個面具的嗎？我瞧著也好看。”

煙嵐伸過手繞到他後腦勺解開他青面獠牙的面具，然後奪過他手中的美人面具給他戴上：“應該不是我喜歡，而是師父您老人家更喜歡一點吧！徒兒怎麼好多師父所愛呢？”

說著皮笑肉不笑地給自己戴上了青面獠牙的面具，清陽苦笑這丫頭火氣不小啊！

“徒兒又胡鬧了，這是美人面具，爲師帶著成何體統？美人面，還是得美人戴，還是徒兒帶著吧！徒兒帶著，真心好看。”說這他將美人面具給摘了下來，遞給煙嵐可惜後者壓根不接。

“師父那是覺得徒兒戴著好看，師父恐怕是覺得某個眉心有硃砂的人戴著好看吧！”煙嵐說著這話，意味深長了些。不過，清陽卻大心裡樂開了花。他這小徒兒終於開竅了嗎？甚好，甚好啊！

清陽的手掌在自己面前扇了扇，陰陽怪氣地問煙嵐：“徒兒，你可聞到了一股酸味？”

酸味？煙嵐斜眼看了他一下，這話似乎暗含深意。見她不吭身，清陽又道：“徒兒說的眉心有硃砂的人，莫不是指無央？”這傻妞，吃自己的醋還不自知。

煙嵐冷笑一聲，不打自招了吧！一看到眉間硃砂就被攝了魂似的，還敢說自己對無央沒有私情？

煙嵐氣鼓鼓的離開，清陽付了錢拿著那張美人面具跟了過去：“徒兒，你這可是在吃醋呢？”

清陽一直跟在她身後，語氣似乎還

有些高興，可這可就讓煙嵐十分不高興了：“師父您老人家到處留情，徒兒可吃不起那醋。”不就是有一個無央嘛？怎麼就把他說成了到處留情了？

煙嵐在人羣中橫衝直撞，清陽叫不住她，只好一把將她拉回來禁錮在懷中：“你這丫頭，怎還污衊起爲師來了？爲師何曾到處留情，爲師就留你這一情就夠了！”煙嵐愣了愣，不知爲何心突突跳了起來，面色不覺燒得慌，幸好都被面具遮住了。

煙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寫什麼好，清陽鬆開她又牽起她的手。聲音如水般溫柔，他指向城東的一座高樓：“那邊有座寺廟，廟裡有座九層寶塔。爲師帶你登上九層寶塔，看盡這長安燈火。”

也不知道是這漫天白雪與搖曳的燈籠太過迷離，還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煙嵐愣愣地看著他出了神。腦海裡，一個迷糊不清的身影，似乎正如他這般溫柔地看著她。

煙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了九層寶塔的，檐角的風鈴在風中輕輕搖晃，發出叮叮的悅耳聲響。原來神荼說的長安燈火，果不其然。這裡是整個長安城最高的地方，俯瞰整個長安城，燈火搖曳如千萬只火籠穿梭。

“有生之年，幸得此景，方不負華年。”她不禁感概，一旁的清陽在下面具靜靜看了她一會。不動聲色的繞道她身後，忽然環抱起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脖頸間，和氣溫溫熱熱的。

一股暖流，酥酥麻麻穿透煙嵐的每一根神經。她最怕他這樣，因爲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不敢動彈，任由清陽靜靜抱著，他輕輕一笑：“有生之年，不該只是一場燈火。能不負年華的，是一場三千癡纏。丫頭，我不贈你一場盛世煙火，我只贈你三生情癡。”

能不負年華的，是一場三千癡纏。丫頭，我不贈你一場盛世煙火，我只贈你三生三世。

煙嵐不知道面具是什麼時候被他解開的，她轉過身他眼神純粹，勾勒出一片星空，他脣角微微揚起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