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在密室總醒來,混混噩噩中覺得耳邊有人跟他說了什麼,可是醒來之後卻又不記得了。
他不明白,神荼爲何要對他使用這陣法,難道只是因爲他傷了無央,他在幫無央出氣?可是,他又覺得有些不對,這陣法對他,好像沒有傷害。
多思無益,乾脆找神荼問了清楚。回到玉骨殿,卻聽說神荼和鬱壘帶著無央去了羅酆山的後山密室閉關去了。他守再洞門外,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想闖入又怕驚擾對方反而不好。
這一等,足足一天一夜。
洞門開了,臨淵揪住神荼的衣襟問道:“無央呢?”
神荼甩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才道:“我還以爲你一開口會先問我爲何要把你扔到陣法裡去呢?算你小子還有良心,還知道關心無央,也不枉費師徒一場。”
鬱壘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直接道:“放下吧,無央沒事,很快應該會醒過來了。反倒是你,臨淵,你要如何面對她?”臨淵不語,鬱壘搖搖頭,“罷了,你進去看看吧!”
無央躺在玉石之上,安安靜靜的模樣讓人心疼。他在陣法中做了一個夢,夢裡無央舉著九幽鬼劍殺了他母親。臨淵問自己,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當如何?
殺了無央爲父母報仇嗎?不,他確定自己做不到。既然這樣,那就選擇遺忘掉的好。
無央在玉骨殿醒過來,看著熟悉的一切,她長嘆一聲,自己又死了一回。窗外,臨淵背手而立,桃花樹下身子提拔,就這個背影足矣讓太多女子誤了終身。
“臨淵。”她喚了一聲,臨淵的背影晃了一下,緩緩轉過身。窗子裡的無央面色平靜,沒有一絲責備,臨淵定定地看著他許久才邁開步子。
“無央,我父母的死,可與你有關係?”這是臨淵,第二次這樣問她了。無央不解,他是不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可以他的謹慎,是不可能隨意相信的,他到底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無央搖頭:“與我無關。”這是她第一次如
此嚴肅地回答他這個問題。
臨淵斷過一碗濃稠的湯藥道:“喝了它,一切都過去了。”
無央接過湯藥,聞了聞覺察到了不對勁:“這是什麼?這裡面是不是摻了……孟婆湯?臨淵,你到底想做什麼?”
臨淵看了看她又看看了那碗湯藥,果然還是瞞不住她:“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喝下它,忘了一切,我們從頭開始。”
無央皺著眉頭看他,他到底是瘋魔了嗎?什麼叫忘了一切,從頭開始?無央搖搖頭,直接將那碗湯藥摔到地上,臨淵看著地上竟然漸漸升起了怒氣:“他那般傷你,你到如今都還是不肯忘了他嗎?無央啊無央,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無央恍然大悟,他這是要讓她忘了諸葛十七?他是誤會了,無央明白過來:“臨淵,我阻攔你們,並不是因爲諸葛十七,而是因爲你!你怎麼就不懂呢?紫陽因天譴而死,我不能眼看著你走回他的老路!”
臨淵苦笑著搖搖頭:“無央,我以爲我是懂你的,可後來我才明白,我並不懂你。知道你愛諸葛十七,我便逆天也把她弄到你身邊,我想成全你,可你卻寧願成全他。我問月老,情之一字如何寫,他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寫法。”
無央聽得糊塗,臨淵卻繼續道:“我如今終於明白了。你的情字,是用成全來寫,我的情字,也是用成全來寫。不同的是,我成全你,你卻成全他。無央,你說,我還要不要繼續成全你?”
臨淵背對著她,她心頭一驚,有種震驚卻說不出來。他轉身之際,無央心頭一震:“臨淵,你的眼睛……”
臨淵搖搖頭,像是自顧自而語:“你終究還是我的劫……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墨守成規,也許打破禁忌我們都能找到出口。”無央愣愣地看著他,眼前的臨淵有些不太一樣。
說無央不清楚,只能愣在那。臨淵廣袖一揮間,窗子閉合,竹簾傾下。他捧著她的臉,俯身吻住她的嘴脣,無央睜大眼睛忘了掙扎。臨淵傾身壓下,牀幔散落,一轉眼她的衣裳
褪去一半。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無央喘息間回過神:“臨淵!”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難看?爲什麼,她沒有那麼激烈的抗拒,甚至……甚至還有些愉悅!
無央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得無以復加。現在趴在自己身上的,是自己的徒弟,這……這一步踏錯,將是墮落無盡深淵。
臨淵從她的脖頸間擡起頭:“無央,你怕嗎?”
藍色的瞳孔,說不出的詭異。此刻,似乎有另一張模糊臉與臨淵重疊上。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多少個午夜夢迴這張臉都會出現在她夢裡。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你會後悔的,你心中的人不是我,是十一娘不是嗎?”
“無央,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我的心,從一開始不是早就給你了嗎?”
無央一滯,涌上心頭的滋味說不清楚:“我們這樣,你想過仙僚如何看我們嗎?”
臨淵嘴角一揚:“誰在乎呢?我在乎的,是你。與其那樣放縱你,我這次寧願這樣逼迫你,從此你我只屬於彼此。”
無央閉上眼睛,兩行清淚落下,她說不清楚自己爲何會落淚。而臨淵,吻幹她臉上的淚水。
她半推半就,他直驅而上,師徒之間,或許再也沒有隔閡了。
無央想起了那一晚,她醉酒趴在臨淵身上。或許,從很早以前,這個結局就是註定的。多少次,臨淵站在黑暗裡看她,她其實知道卻不吭聲。她能感覺到臨淵的異樣,她不敢去深想。
她以爲自己還是放不下諸葛十七,卻又明白臨淵在心裡頭的位置漸漸變了。那份變異的師徒之情,成了她的心魔。她不敢去想,自己是何時變的。
可她告訴自己,這或許就是習慣。她習慣了臨淵在身邊,她怕一轉身,他會不見了。她不得不承認,有一種感情,叫做習慣。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承受著他給的歡愉與痛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