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嵐冷笑一聲，你敢提議，我就敢答應！
“好啊，被子要是不暖，師父就睡地板去！”清陽摸摸下巴，自己這個師父怎麼就當得那麼憋屈呢？
推開穿，外面的大雪已經漸漸小了，街上到處都聽見鞭炮炸開的聲音。煙嵐撐著下巴看得入神，也許是被這氣氛帶動了，她竟然也覺得好自己也像個人了。等會，她不是一直都是凡人麼？
也不能怪她，從大小就被廣萊養在蓬萊仙島，廣萊不太喜歡涉足凡間，倒是把很多重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一想到廣萊，煙嵐的神情黯淡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自己賭氣離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生她的氣呢？
這世上唯一能算得了她的家人的，只有廣萊一個。所以，就算廣萊娶了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恨他。他對她已經很好了，好到像個家人。很多事情讓人苦惱，不過是因爲沒有看透事情的本質。看透了，心靜自然也就透亮了。
就像現在，她好像再見廣萊一面。不爲別的，就爲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她想見見那唯一的家人。無關風月，他與夜琴的婚事，她現在已經一點都不介意了。
釋懷了，煙嵐又笑了起來。清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背後：“在想誰呢？想得那麼認真？”
煙嵐高昂起下巴：“跟你一樣，我在在想我的一個故人。”孩子氣般的報復語氣，清陽笑了笑，不用猜都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廣萊元君。如果他告訴煙嵐，廣萊元君倒是個癡情的，跟天帝退掉了與東海二公主的婚事，不知她會不會感天動地，嚷著要回蓬萊仙島呢？
他纔不會冒那個險，所以全然當做不知道，也不再追問下去。
“師父，我餓了。可這大街上除了賣菜的，怎麼酒樓都不開張了？”煙嵐哪裡知道，這大年三十，大家都稀罕早早在家裡坐上一桌團圓飯。等天色一暗下來，就提著火盆和燈籠上街賞雪賞花燈，戴面具看煙火。
清陽拉著煙嵐的手，打著一把油紙傘，腳步蹣跚走在深深的雪地裡。
“想吃什麼？”再晚一點，連賣菜的都要收攤了。煙嵐的要求從來不高，但又必須有雞腿。所以，問了也等於白問，清陽自己買了一些菜，拉著她回去。
看著清陽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煙嵐撐著腮幫子靠在窗戶邊上，臉上的表情是已經一驚一詫：“師父，你都成仙了，什麼時候還學過這門手藝？我就說嘛，人家成仙早就眼巴巴上天去了，怎麼就你還屁顛屁顛的在凡間，感情是天上沒有吃的吧！”
清陽笑了笑不作答，煙嵐不甘心，又問：“師父你不說話，難道是默認了？你不會真的是因爲天上沒有好吃的，所以你才賴在人間不走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師父，我真鄙視你！”爲了一點吃，瞧著出息！天上的神仙都笑話他了吧？
清陽苦笑，自己這個徒弟可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天色暗下來之前，清陽弄了四菜一湯，眼得煙嵐口水直流：“師父，這些菜真的能吃嗎？不會是你用法術變出來的吧！”
清陽十分不悅地拍了拍徒弟的腦門，從做飯開始，這丫頭就在各種懷疑他：“難道你剛纔不是一直在這裡盯著我嗎？我寧願相信，你是在懷疑你自己的眼睛。”
煙嵐訕訕笑了笑，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現在只管吃，也就沒空說話了。
水晶肘子泛著誘人的光澤，煙嵐啃著忽然覺得做個凡人其實還真是不錯。清陽笑了笑，不知可否。不久後，他卻道，有肉無酒，實在是乏味了些。於是，掌櫃不在，他在櫃檯下找到了一罈老酒。
這應該是花雕，喝起來綿長，倒也不錯。當然，這要跟九里桃谷的桃花釀比起來那就相差甚遠了。
煙嵐的酒量的確很差：“師父，你有四隻眼睛！”說這，那白皙的小手就伸了過來。清陽知道這丫頭是接著酒意，半醒半醉想看看他的真容。如果擱在平時，量她也不敢這麼做。
清陽稍稍偏過身，煙嵐撲了個空，努努嘴：“師父，你老戴著一副面具，難道你就不拍面具戴久了，你的臉就
成真面具這樣了？”這話說得頗有含義，還真不像這丫頭能說出來的。
清陽笑了笑，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真成這樣，也不錯。”
煙嵐翻了個白眼：“不好不好！師父您老人家就算是白眉白鬚，滿臉褶子，也一定是最英明神武的老頭！不如……師父就讓我瞧瞧？”說到這裡，兩隻手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就知道這丫頭不甘心，這面具下的臉還不是時候讓她看到。他伸出手到她面前，手心裡一顆黑色的藥丸：“把這解酒藥吃了，不然等會可就看不到長安燈火了。”
好端端的，又被師父給岔開話題了。煙嵐不氣餒，反正今晚他們一個房間，她一定會找到空隙偷偷掀開師父的面具。到時候，那張臉是人是鬼還是妖，她都要看看！
看著煙嵐吞下解酒藥，清陽站起身抖抖身上的灰塵，頭也不回道：“飯菜是我做的，所以這碗筷你來洗。”說完，轉身上了樓，一絲聲響都沒有。
煙嵐吞了屎一般的臉，她這雙手，可從來都沒有洗過碗。還是廣萊好，從來不然她幹這些，所謂十指不沾陽春水說的就是她呢！
心不甘情不願的洗碗，洗一個摔了一個。天地作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可以以人格保證。雖然，她也沒有太多人格。明明可以用法術，偏偏這個師父就是不用，還虐待她。
街上的炮竹聲聲，煙嵐透過窗戶看到了隔壁家。一家三代，其樂融融，小兒在跟長輩磕頭拜年，還有紅包拿。煙嵐看了，嬉笑一聲，轉身上了樓，清陽正站在窗子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煙嵐卻冷哼，這種節日，是不是最適合懷念故人？
故意發出很重的步子身，她伸出手大聲道：“祝師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快給我紅包！”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清陽垂首呵呵大笑：“徒兒啊，你確定你這是在給爲師拜年，而不是在給爲師拜壽嗎？”
煙嵐拍著腦袋想了想，有區別嗎？不管了，反正先給紅包就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