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太子少陽和玄女終於走了出來。
太子少陽的臉色陰沉,而玄女卻是慘白,她捂著自己的手臂可血還在往下流。星雲心頭咯噔了一下,心地善良地跑到玄女身邊:“姑姑你的手流血了,疼不疼啊?星雲幫你呼呼。”
玄女強忍著笑意,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這一會子還真就從姐姐變成老姑了。都是那該死的神荼,哪根筋搭錯了,也難怪每次見到沉香她都要狠狠把神荼詛咒一番,原來此人口德極差!
神荼沒心情理會玄女的眼神,望著太子少陽緊張道:“怎麼樣?可有結果了?”
太子少陽搖搖頭:“玄鳥一族與鳳凰血脈是最爲階接近的,用玄女的血爲引子,結果還是沒法喚醒這具身體裡的魂魄?!碧由訇柍聊艘粫?,又道,“不過也算是有一點收穫,至少玄女感覺到了羽類的氣息。也就是說,這具身體裡的確是九羽沒錯?!?
玄女目光一轉,手中忽然多出一根火把。神荼大駭擋在她前面:“你這是要做什麼?”
玄女冷哼一聲:“連老孃的血都用上了,結果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那不如一把火燒了得了!”
神荼麪皮抽了好幾下,這位姑奶奶的腦子絕對有坑!這一把火燒了,是眼不見心不煩嗎?可這具身體是無央,她能下得了手,他神荼可不允許!
太子少陽站在一旁看兩人爭執,星雲的小腦袋在幾人之中流轉,最後定格在父親那張看似沉思的臉上:“爹爹你不打算說句話嗎?姑姑要燒掉我孃親,要是我孃親成灰了,你還認得不?”
神荼是徹底服了,星雲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讓人無央以對呢?
“你是想……再一次浴火重生?”過來良久,太子少陽纔開口。玄女點點頭,到底還是神君懂她啊!
太子少陽回頭看了一眼緊閉雙目的無央,終於點點頭:“也許,可以一試?!?
神荼瞪大眼睛:“你就不怕燒
掉的是無央的肉身嗎?”雖然確定靈魂是九羽的,可這肉身卻是實打實的,若是猜錯了,那可就真的成灰了。倒是就像星雲說的,燒成灰了,你還真能認得不成?
太子少陽深吸一口氣,做這樣的決定誰又知道他心裡的壓力,可若是這樣不死不活的下去還不如來一劑猛藥立竿見影:“如果錯了,我也認了。”不過是一具肉身罷了,不管無央外貌變成什麼樣子,只好靈魂還是她就好。
玄女一開始也只是給氣得,沒想到太子少陽竟然真的同意了。於是,廟宇之外搭起了樁子,穿著大紅衣裳的無央安靜地躺著。星雲實在是見不得這場面,自個躲在廟裡哭,而神荼也終究是忍不住也躲了進去。
玄女拿著火把,側目對太子少陽道:“你……你要不要也進去避一避?”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似乎就落在了她的肩上。太子少陽閉上眼睛,搖搖頭。玄女拿著火把走進,有些惡趣味地又回頭看了一眼太子少陽,“我真點了!”
火把就快點燃的時候,太子少陽忽然道:“等等!”玄女也鬆了一口氣,要是真把無央給燒成灰了,太子少陽要是後悔了,可不得找她算賬。玄女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做的有些欠考慮。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毙首鬏p鬆,準備把火把滅了。
“不是,我只是想說,我還是進去避一避。”說完,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剩下玄女舉著火把在冷風中抽搐,這一家子也……太奇葩了!
玄女可真是欲哭屋裡,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了。硬著頭皮走向前,對著平躺的無央道:“那個……也不知道是九羽還是無央,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爲了你好。你說,要是一把大火把你給燙醒了,也是功德一件。要是直接把你給浴火重生了,那就更是大功德一件。無論是什麼功德,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希望你能諒解。別怪我,我燒了?。 ?
說完這一大通話,一把大火終於燒了起來,玄女轉過頭實在是看不得這種情景。忽然覺得
背脊發涼,感覺自己做的不是什麼功德,而是損人的業障。人家燒的,都是屍體,她燒得,可是活生生的大活人。這……真的好嗎?
玄女內心無比的掙扎,屋裡的人更是安靜的可怕。是以,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之中,那火紅的衣裳與烈火交織,誰也麼有看到它是如何消失的。
也不知道燒了多久,那火是越少越旺。玄女站在一旁那背脊發涼的感覺已經消失,轉而被代替的是一陣炙熱。她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可後背上的汗已經止不住了,越來越熱。
怎麼回事?這火燒得似乎也太久了吧!此刻,是每過一秒,大家的內心就多一分煎熬。玄女在就在火堆前面,雖然是背對著,可額頭上大汗淋漓。心裡默默數著時間,這會子應該過了燃燒最晚的點了,可是一點溫度一點都沒有退下去的跡象。
玄女垂首擦汗,動作卻凝滯住了。地面上倒映著實是把她嚇了一跳,那高高涌起的花光,竟然有種直衝雲霄的力量。心下大呼不妙,她猛然回頭,大火呼的一聲已經燒到了她的睫毛,玄女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讓屋裡的三人實在是不能再安靜了,三人衝出來一看,立馬拉過玄女。那火光依舊是沖天,可無央已經不見了。按理說,燒了肉身怎麼樣都會有一股味道,可這裡什麼味道都沒有,只剩炙熱的熱浪。
“怎麼會這樣?”神荼癡癡看著映在眼中的熊熊烈火,星雲依舊滴著眼淚已經發出嗚嗚的哭聲。
“也許……這是對的?!碧由訇柲f了這麼一句,神荼轉過臉看他,他卻沒有再多一句話了。接下來他們又陷入了沉默,大火依舊燃燒不止,玄女心疼地數著自己的睫毛,欲哭無淚。
天色暗下來之前,天空開始變得烏雲密佈,神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下雨了?!?
太子少陽仰起頭,卻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是要打雷了?!?
烏雲像銀河般聚成一個漩渦,緩慢地旋轉之中一道閃電似乎要劈開了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