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離此地還遠得很,兩個姑娘家要去京城,這聽起來都有些匪夷所思。
風伊蘭沉默了下來,她也不知道京城原來那麼那麼遠。身上的錢財也花光了,這要去京城談何容易。李大娘不忍她這副憂傷的模樣,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姑娘也別急,村外駐紮的軍隊就是要回京的。如果能與他們同行,就不用擔心安全了。只是……”
李大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阿珠接過話:“只是什麼?”
李大娘嘆了一聲,只軍隊自然全都是男兒身,兩個姑娘家混在裡面自然是多有不便。這關乎女兒家的名聲,再者軍營裡也不許有女眷。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這事都難。
“你們是不知道,過了這個村要經過一個叫牛欄山的地方,哪裡的山頭盤踞著一夥歹人。他們兇悍無比,經常西山滋擾周邊百姓,又奪又搶的,我們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你們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家要是經過那,我真擔心……”
李大娘還沒說完,阿珠已經摟住風伊蘭直哆嗦著:“小姐,我們不會那麼倒黴剛好遇到吧!”風伊蘭沒有說話啊,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眼下她們既沒有車馬也沒有銀錢,還是孤身的兩個女子,要去到京城卻是是太難了。風伊蘭沉默了一會擡起頭:“大娘,可否帶我去見一見軍營裡的將軍?”
李大娘頓了頓,還是點點頭:“姑娘可是想好了?那軍營裡官最大的,好像是個皇子,他們都叫他殿下。”
風伊蘭娥眉一皺:“李大娘,這隻軍隊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李大娘笑著指向北邊:“是剛從北疆打了勝仗回來的,那華池將軍的威名連我一個村野農婦都聽過??上?,今日我並沒有見到他,倒是那皇子身邊好幾個年前俊朗的公子,那模樣是一個賽一個,都跟那畫中的仙人一般?!?
阿珠撲哧一笑:“李大娘可不要誇大其詞,這能行軍打仗的,多是一些莽夫大漢哪有什麼神仙般的人物?”
風伊蘭呵斥了一聲:“不要胡說,這世上的
男子你才見過幾個就口出狂言?!?
阿珠撇撇嘴:“這世上的男子我是沒見過幾個,但有一個足矣?!憋L伊蘭望向她,阿珠狡黠一笑,“不就是小姐你天天畫的那個人嘛?那音容,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人能堪比。”
風伊蘭瞪了一眼阿珠:“你……別胡說!”口是心非都寫在臉上,頓時她就紅了臉頰。
李大娘也是過來人,笑了幾聲沒有揭穿,翻出了兒子的兩套衣裳:“這是我兒子的衣裳,姑娘如果真的打算跟這軍隊走,不如換上男裝方便些。不過大娘還是得提醒一下姑娘,軍隊有軍隊的規矩,如果皇子不答應,你們切勿強求。”
風伊蘭領了李大娘的好意,換上了男裝收拾衣服忽然驚慌失措:“糟了,不見了!”
阿珠看她頓時蒼白了臉頰,問道:“小姐,什麼不見了?”
風伊蘭拉著阿珠十分著急:“手絹不見了,就是……就是那塊手絹不見了!”
阿珠立馬頓悟過來,出房門去找李大娘:“李大娘,你可見到我家小姐的一方手絹?上面繡著一朵沒有葉子的紅色花。我們暈過去之前都還在的,大娘可曾見過?”
李大娘想了想,搖搖頭:“我並沒有見到什麼手絹,若姑娘不是在來的路上丟了,那很有可能是在村外。你們暈倒在村外,或許手絹就是在那裡掉的?那到底是一方什麼手絹,看把姑娘給著急的?!?
阿珠嘆了一聲:“那手絹可重要了,我們小姐向來都不離身的。大娘說的有理,剛好我們也要去軍營,大娘給我們帶帶路吧!”
三人撐著油紙傘冒著大雨去了營地,巡邏的士兵早早就把他們攔下:“來者何人?”
李大娘向前道:“軍爺,我是村裡的李大娘,這兩位是……前不久你們送到我哪裡的。她們想求見一下皇帝殿下,或者將軍也行?!?
士兵笑了笑:“李大娘,你當皇子是那麼隨便就能見到的嗎?”
李大娘訕訕一笑:“我知道貴人們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但這兩位姑娘是
真心想感謝一下皇子的救命之恩。軍爺,您就行個方便,去通稟一聲,萬一皇子殿下真的願意見她們一面呢?”
士兵打量了一眼風伊蘭,雖然穿著破舊打了補丁的男裝,可那白皙的皮膚和姣好的面容、玲瓏的身段依舊遮掩不住。士兵不由想著,萬一她們真被皇子看上了,現在他賣個人情給她,日後總該少不了他的好處。
於是,士兵應下去通稟。
營帳裡,大皇子吃飽喝足就犯困睡去了。士兵剛到營帳外便被攔住了,剛想返回去卻被住在大皇子旁邊營帳的無央叫住了。
“許先生,您有什麼吩咐嗎?”許銘山是大皇子的心腹,這些士兵也都有眼力勁,對他說話那叫一個客氣。
“你找殿下,所爲何事?”無央揹著手,手上正拿著一塊手絹。
“就是不久前暈倒在軍營外的兩個姑娘來了,說……想當面跟殿下道謝。”
無央勾起一抹微笑:“殿下已經睡下就不要去打擾了,既然她們都來了,就讓他們過來我見一見吧!”
無央轉身入了營帳內,神荼坐在椅子上正吃著香蕉:“想不到鬱壘竟然幹了這種事情!可恥,真是可恥!”
太子少陽撐著額頭在看書,並不參與他們的討論。無央拿起手中的手絹,輕撫過手絹上繡的這一朵曼珠沙華。記憶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日她過於激動,揪著鬱壘的衣襟,讓排隊等喝孟婆湯的生魂門瞧得一愣一愣的。
也是沒有好氣的她衝著一桿生魂吼了吼,其中一個倒黴催的女鬼還被她罵哭了。鬱壘向來溫柔慣了,看不下去便遞給那女鬼一方手絹。那時候女鬼愣愣地看著鬱壘,手絹握在手心卻根本不捨得用。
無央那時候就判定了一件事,那女鬼帶著他的手絹去投胎,來世必定是要困在情裡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竟然又一次讓她遇上了。更令無央沒有想到的是,鬱壘的手絹她竟然還帶著。
鬱壘啊鬱壘,你看你造的孽??!這姑娘都讓你禍害了多少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