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nóng)鼎？是了，神農(nóng)鼎也是上古神十大神器之一。不僅能煉製不想要靈丹妙藥，還能煉製法器。

玉清道：“神農(nóng)鼎你隨身帶去，邊找邊煉化殘片這樣比能節(jié)省些時間。”太子少陽絲十分贊同這話，本想留下沉香照顧無央的，可沒想到玉清竟然會開口，“沉香還是跟著你去吧，把星雲(yún)也帶上。無央和神荼都需要靜養(yǎng)，倒是星雲(yún)哭鬧起來，反而不好。”

這理由似乎非常的合理，於是在沉香的期盼下，太子少陽還是同意了。

事情緊急，越快動身越好，太子少陽抱著兒子到屋裡再看了一眼沉睡的無央。星雲(yún)爬到母親身邊，小手掌在無央臉上扶過，最後竟然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呃……雖然也在上面留下了一一灘口水。

太子少陽只當(dāng)兒子是調(diào)皮，細細地給無央擦拭乾淨(jìng)。微微一笑，也俯下身在她眉心的硃砂上親了一下。

“無央，等我們回來。”

無央，等我們回來。無央睜開眼睛的時候，太子少陽的長袍剛好眼前晃過。他們離開了，無央忍著沒有叫住他們，句在剛纔兒子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的時候，她竟然感覺到了。

真沒想到他兒子竟然還能打破玉清下的咒，一個滿是口水的親吻竟然喚醒了她。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本是一件喜事，眼下卻讓她心頭隱隱作痛。這樣的情景，她不知道是否還會有明天。

透過一面紗窗，她目送他們遠行。沒等玉清過來解開她身上的咒，她已經(jīng)走了出去迎上玉清和道祖頗爲(wèi)震驚的目光。

無央並沒有跟他們解釋那麼多，只是擡起頭望了一下天，今天的陽光可真是刺眼得很。

“我先回酆都去準(zhǔn)備一下，如果我真的……真的就此永遠死去，而他並沒有受到我的影響而殞命的話。就替我圓一個謊，讓他好好照顧星雲(yún)。如果我還有來世，便替我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他。不管我身在四海八荒哪個角落，我都等著他來找我。”

一封書信遞到玉清面前，淡金色信封夾著

桃花香的花箋，上面書言：夫君太子少陽親啓。

玉清頭一次感覺到玄都玉京宮殿寂靜，心頭的沉重，有愧疚也有不捨。如果無央真的就此死去，而太子少陽卻依舊活著，他又會如何取捨呢？他又該給他一個怎麼樣理由活下去？

無央說的圓謊，他還沒有想到到底該怎麼去用一個謊言去圓另一個謊。

沒有挽留，無央把神荼留在了玄都玉京自己回到了酆都。走過奈何橋，孟婆見她一臉失魂落魄的：“帝君，你這是怎麼了？”

無央搖搖頭，沒有多逗留直接回來玉骨殿。在屋裡坐了很久，無央看遍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他們總喜歡在臨死之前準(zhǔn)備自己的身後事。可無央?yún)s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要收拾的。

信，她已經(jīng)寫了，如果有她還能有來世就算是成爲(wèi)凡人，她相信他也一定能找到自己。若是沒有來世，那萬萬年纔出現(xiàn)一次的太古云荒之境，便是自己消失萬萬年的最好理由。

至少在太古云荒下一次出現(xiàn)之前，他還會好好活著，他會等。她說過，時間會改變一切，萬萬年之後，他也許已經(jīng)不那麼難過，也許早已經(jīng)看開。而那時候，她的星雲(yún)，恐怕已經(jīng)是個翩翩公子了。

從星雲(yún)出生到現(xiàn)在，無央大抵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這像一個母親。她開始想著兒子的娶妻生子，想得實在是太遠了些。不知道這些事情，她還有沒有機會去參與。

想著想著，手背之上竟然有一滴溫?zé)岬臇|西滴在上面。無央摸了摸自己的臉，走到鏡子前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還會哭。

這個選擇她並不後悔，凡間都有句話說‘置死地而後生’，只要闖過了這一關(guān)，她就再也沒有什麼可去顧慮了。她必須這麼做，病根必須除掉，否則總是被拖累著。

哪怕這一劑藥是劑猛藥，她也必須喝下去。她不敢去想，當(dāng)她舉起劍失去理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她更不敢去想，將來可以她會以那樣的面目對著星雲(yún)，所以不管是作爲(wèi)妻子還是母親，她對他們的愛

都讓她別無選擇。

窗外桃花紛飛，無央重重吐了一口氣。拭去眼淚，這樣哭哭啼啼的樣子很不像她。剛走出玉骨殿門口，卻碰上了鬱壘。

“無央……你怎了？”無央苦笑，鬱壘啊鬱壘，爲(wèi)什麼你總是能一眼就看穿我的喜怒哀樂呢？

無央訕訕一笑：“我沒事啊！”在鬱壘面前，有時候真是連眼神都無處安放。池子裡的錦鯉又躍出來吐了幾個泡泡，無央垂首，“對不起，神荼他……”

鬱壘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已經(jīng)聽說了，可這並不能怪無央。這麼多年的相依相伴，他太瞭解無央了，她那護短的性子又哪能真對神荼下那樣狠的手。

“這不關(guān)你的事，不無須自責(zé)。就算是神荼，他也不會怪你。”話雖如此，無央還是忍不住鼻頭髮酸。鬱壘笑了笑，想以前一樣握住她的手揉揉她的頭髮。

恍惚之間，她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從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無央，卻被神荼和鬱壘保護得很好。她仗著一個酆都女帝的位份胡作非爲(wèi)，惡名一下傳遍了四海八荒，而他們兄弟兩就在她後頭收拾殘局。那日子過得十分簡單，卻是無憂無慮。

“鬱壘，如果我不在酆都了，你和神荼也一定要看好它。這麼多年了，我都捨不得這裡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大抵如此。

鬱壘卻聽著緊張起來：“不在酆都？不在酆都你要去哪裡？”還是……要跟著太子少陽去一個沒有別人打擾的地方？最後一句幾乎就要問了出來，可話都到了喉嚨又硬生生給嚥了下去。

無央心虛地笑了笑：“我只是……打個比方。不說了，突然好餓，好想吃雞腿還有水晶肘子。都說重傷之後，一定要好好補補，不然的話會留下後遺癥的。鬱壘，我覺得我現(xiàn)在特別需要好好補一補。”

鬱壘忍住笑意挑眉道：“所以呢？”

無央咧嘴一笑：“所以……麻煩你跑一趟，我想吃金陵福鼎堂的烤雞腿還有京城滿香樓的水晶肘子。對了，多帶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