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是誰？”煙嵐從剛纔的迷離中清醒過來，冷靜地看著他卻問了這麼一句。
你是誰？你是無央啊！可惜這個答案，他就是說了，她也不行。他只好道：“你是我的小徒兒。”小徒兒，有師父這樣對自己的徒兒的嗎？不過，煙嵐心底卻在竊喜，幸好幸好。幸好他沒有在迷離之際，回答她一個她不想聽到的名字。
“徒兒，你看著光景正好，不如與爲師拜個堂吧！”如此荒唐的話爲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是那麼輕飄飄的？拐著自己的徒弟拜堂，這應該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吧！
煙嵐搖搖頭：“師父一把年紀，實在不是徒兒的良人，徒兒還指望著一個英俊瀟灑翩翩風華的少年策白馬來娶我呢！”好呀，這是嫌他老了啊！
清陽是一臉的受傷啊，捂著胸口道：“爲師年紀是大了一些，可體力還是相當好的呀！徒兒若是不信，今晚爲師便讓你見識見識一下！”清陽的眼神是那麼正經，可這話……煙嵐鬧個了大紅臉，師父不止無良還很無恥！
煙嵐沒有敢忘記當初廣萊拒絕她的原因，其中一個不正是因爲她是凡人他是仙麼！仙凡相戀，必遭天譴，她不敢忘。師父正是白活了那麼個萬年，難道這麼粗淺的道理都不知道麼？
整天調戲自己的凡人徒弟，他就真的忍心看到自己徒弟愛上他，而收天譴？除非，他根本就不關心，只是圖一時之樂。想到這，煙嵐冷哼一聲，一腳踩在清陽的腳背上：“師父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清陽抽疼著，這丫頭怎麼好端端的，說翻臉就翻臉了？
“我要是成不了仙，師父還是早早替我物色人選吧！我們清陽宗的弟子裡面，我看鐘凡這個大師兄就不錯，也不知道他娶親了沒有？”自從上了玉陽殿，便與上下隔絕了。還記得秦瑤敏可是對鍾凡一臉花癡，還有他那個表妹也是。
清陽摸摸下巴，原來如此。他徒兒是看上了哪一個徒孫了？不過……清陽怪異地笑了起來：“徒兒啊，你是清陽宗弟子的太師
叔祖，你這身份徒孫們誰敢娶你呢？這清陽宗啊，除了爲師，就真的沒有誰能娶你了。所以嘛，當初直接跟爲師拜堂不就完了？”
清陽這話雖然不正經，卻也說出了事實。她輩分太高，誰堪相配？
煙嵐不想再跟他糾結於這兒問題了，長街人羣三三兩兩好不熱鬧，帶著面具嬉笑打鬧。煙嵐指著長街道：“聽說待會會有薩滿的巫師來祈福，我想看看。”
清陽知道她有心迴避，也沒有再糾纏下去，摟著她一掐訣回到了長街上。街上說有的人都戴著面具，煙嵐纔想起自己的面具已經讓清陽摘了。剛想轉身向他討回來，面前一黑，他已經幫她把面具戴上了。
不過，戴上的卻是那張美人面具。而他，戴上了那張青面獠牙。
煙嵐正憤憤然，走過她旁邊的小女孩卻羨慕地喊道：“姐姐這個面具好漂亮啊！”煙嵐莞爾一笑，欣然接受這讚美。
“巫師來了！”人羣中不知是誰叫一聲，剛纔那是說說笑笑的人羣腳步變得充滿起來。人羣接踵而來，煙嵐被撞得沒了放下，一回頭已經不見了清陽。
人羣還在不斷涌動，黑壓壓一片，敲鑼打鼓的聲音漸漸傳來。一個渾身披著獸皮的人，帶著一張表情誇張的面具，頭上插著好幾根羽毛，手中拿著一根權杖。只聽那人口中唸唸有詞，卻又不知唸的是什麼。
邊走邊跳，身後還跟著許多穿著一眼獸皮的人。這便是薩滿巫師嗎？人們讓出一條道，都記在路邊虔誠的祈禱。煙嵐笑了笑，不經意一轉眼，卻在人羣身後的燈火闌珊處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廣萊，那身影是廣萊！煙嵐奮力擠了過去，可好不容易纔擠到那身影消失的地方，人早已沒了蹤影。廣萊他有沒有看到自己呢？如果看到了，他真的不會來跟自己打聲招呼嗎？
煙嵐有些失落，廣萊或許還在生她的氣。一轉身，卻與一個人撞個正著。他手中的燈籠掉到地上，燒了起來。煙嵐嚇了一跳，連忙退後：“那個……對不起啊，我不是
故意的。要不，我賠你燈籠吧！”
小巷口，燈火闌珊，煙嵐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卻是一臉驚恐地閉上眼睛不敢看地上燃起的火焰。
火焰熄滅，卻聽見對面的人帶著疑惑的聲音喊道：“柳姑娘？”
聲音有些熟悉，會叫她柳姑娘的人不多，她睜開眼睛笑道：“鍾凡！”緣分啊！今晚的九層寶塔上她纔剛剛打起他的主意，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這不就是緣分嗎？
鍾凡的母親重病，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所以他特意向掌門告了假回來陪母親過個年。沒想到鍾凡竟然是長安人，煙嵐看他手中拿著一包藥，便道：“你這是要回家熬藥吧！那你趕緊回去吧！”
重案打你當頭，去而疑惑道：“柳……瞧我糊塗了，現在我經過稱呼你爲太師叔祖。你怎麼會在長安，那玉陽殿……”玉陽殿哪位總不可能下山吧！
煙嵐抽抽嘴角，很可惜，玉陽殿那位成功地被她拖下了山：“我偷偷跑下山的，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喲！”說著，揮揮手，鑽進了人羣裡。鍾凡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又笑了笑。
這燈火昏黃，要怎麼才能在黑壓壓的人羣中找到師父呢？煙嵐個字不高，墊著腳張望著，終於看到了一個形似清陽的背影了。興沖沖跟了過去，繞到那人前面：“師父，終於找到你了！”說著，掀開他的面具，卻是一張蒼老的臉。
這就尷尬了……
煙嵐訕訕笑了笑“那個，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老人哈哈一笑，要是真有這麼一個小徒弟就好了。老人笑著走開了，煙嵐轉過身卻撞上了一堵人肉牆。
她剛擡起頭想道歉，臉上的面具就被掀開了，微涼的嘴脣落了下來如蜻蜓點水。他勾起嘴角，聲音依舊溫柔：“下次不要再認錯師父了。”
煙嵐紅了臉頰：“師父，你是不是渡氣渡上癮了？”清陽一滯，不想煙嵐竟然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彼時，天空正盛開出一朵朵璀璨的煙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