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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翁婿相見

這姞掌櫃見夥計(jì)被打,忙大叫道:“這兩個(gè)小子膽敢打人,馬上叫守營的來把他倆抓走!你奶奶的有種別逃,在這等著,不將你倆的筋給抽了纔怪!”

其中一人哪吃這套,罵道:“老子今日就打你這個(gè)自稱武神岳父的老兒。”一把將姞掌櫃抓過,提拳欲打,突地手腕被人抓住,剎時(shí)全身痠麻,再無力氣,扭頭一瞧,見是個(gè)長髮華衫的少年,便大罵道:“臭小子找死,放了老子,不然連你也一併宰了!”

厲之華將那人拽出人羣外,笑道:“你這小子怎以壯欺老?不把賬結(jié)清,耍賴不成?”說著,左掌向後輕輕一揮,只聽“哎喲”一聲,後面那人卻一拳打在自己臉上,厲之華轉(zhuǎn)頭向那人笑道:“你這小子居敢向我打黑拳,膽子不小。”話未說完,突聽有人叫道:“壯士小心!”厲之華隨手向後一抓,“噹啷”一聲,把原先那人偷刺而來的短劍抓斷。這兩人登時(shí)大驚,掉頭就奔。那姞掌櫃大叫道:“壯士勿放了他倆。”厲之華雖有些不喜,但總也是自己的丈人,見那兩人奔走三丈來遠(yuǎn),右掌運(yùn)功一拉,登將二人倏地吸返,說道:“二位結(jié)清銀子再走不遲。”

那兩人突被吸回,嚇得面無人色,向厲之華瞿視半晌,硬道:“你……你敢怎樣?”

這時(shí)突聽不遠(yuǎn)有人大罵道:“誰敢傷我手下,莫非不想活了!”

那兩人見了,立時(shí)膽起,叫道:“六爺快來,是這小子狗膽包天。”

楚楚的父親見來個(gè)壯漢,嚇得慌向店裡躲入。他有三年沒見厲之華,那時(shí)見他只是黑天,這時(shí)厲之華裝束大改以前,所以沒認(rèn)出賢婿便是眼前這位。

楚楚見父親慌向店裡去躲,心裡又羞又氣,開始聽他說那番話太讓人氣憤,倒想拉厲之華轉(zhuǎn)頭走開,見他已經(jīng)插手,只好立在一旁觀看。她亦屬少年脾性,同時(shí)又願(yuàn)他將這些人能痛懲一頓,也顯得自己與全家面子光彩。

厲之華見是個(gè)手搦熟銅棍的中年壯漢在罵,便問道:“廝是何人,這等蠻橫無禮?”

那壯漢氣勢(shì)洶洶道:“你算哪門子?xùn)|西!”說著,砰砰就是兩拳,全擊在厲之華胸上,緊又把他抓起,舉在半空,罵道:“老子摔死你!”狠力向地下貫去。只聽“嗵”地一聲悶響,厲之華的下半身直沒土裡,竟有三尺來深。

厲之華潛運(yùn)神功故將自己插入地下,別人只道是那壯漢膂猛勁大,俱駭想:“這少年之命恐怕難保,這姞掌櫃盛氣凌人幾個(gè)月,也該懲制一番,只是連累人家打抱不平的少年,這少年亂逞豪氣,不吃場(chǎng)虧終是難結(jié)教訓(xùn)。”

那壯漢見把他一下貫插於地裡,心下大驚,暗想自己並未使出全力,即使畢盡全力,也難將人插於地下半尺,何況地上鋪的盡是青石板?一時(shí)驚得目瞪口呆,愣立當(dāng)處。

原先那兩人怎知就裡?一個(gè)勁地大口歡讚道:“六爺好神力,把這小子再貫深些,直接埋了省事!”

厲之華哈哈一笑,從坑裡跳出,平然道:“閣下好大的功力。你是何人門下?”

那人見他這副神氣,突感有些不安起來,惶聲答道:“我是太……太行派的。你是誰?”

厲之華聽了一愣,心想這幾人定和“太行十虎”有些瓜葛,那兩人稱他六爺,或許這人就是太行十虎中的老六。於是說道:“我若沒有猜錯(cuò),你便是太行十虎中的第六虎對(duì)麼?”

這漢子驚道:“你怎得知?在下就是‘插翅虎’鄂癢英。你……閣下是……?”

厲之華冷聲道:“你們太行十條惡狗,替魔教充當(dāng)爪牙,我早想除去,你今日送上門來,而且又得罪了我。哼!若想保命,先向那位老掌櫃代你門下二人磕頭賠罪,把銀兩結(jié)清,爾後將這兩人痛打一頓,你再自斷一臂,我才饒你。”

這鄂癢英又驚又怒,說道:“閣下未免欺人太甚些,你究竟是誰,這等猖狂。”

厲之華突地手臂一伸,右掌一吸一引,將鄂癢英帶到半空近一丈來高,掌力一吐,鄂癢英在空中被這股大力托住,卻不下落,唯憑空掙扎,嚇得大喊大叫。

衆(zhòng)多圍者見此,大爲(wèi)驚異,嚇得向後便退。原先那兩人早已抖成一團(tuán),癱軟難動(dòng)。

厲之華將他固滯在空中片刻,方緩收功力,候離地六尺處,猛一收掌,鄂癢英“撲通”一聲摔落在地。厲之華道:“你道我是何人?反敢說我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鄂癢英此刻突反過省來,嚇得頭昏腦漲,慌忙跪倒,連聲乞道:“武神饒命,武神饒命……小人有眼無珠,衝撞武神,罪該萬死,還望饒我這次……”

那兩位聽說武神便是此人,更嚇得膽裂骨酥,不料這位傳奇人物於此竟突然乍臨。

厲之華道:“我已經(jīng)說了不殺你。”鄂癢英如聞天命,趨至姞掌櫃近前跪倒磕頭,隨手將銀褡解下放地。楚楚的父親慌得竟不知所措。鄂癢英起身來到那兩人近前,啪啪就是兩巴掌,打得二人牙齒迸落,鮮血直流,遂將他倆提到厲之華近前道:“請(qǐng)……請(qǐng)武神發(fā)落……”突聽“嗆啷”一聲,但見一道光環(huán)乍閃,鄂癢英只感身上微痛,嚇得低頭一瞧,胸腹被對(duì)方不知以何種兵器劃了一圈,袍衫兩截,有如被剪的一般齊整,嚇得更是口張難言,呆身直抖。

厲之華隨手將銀褡吸至,問道:“你們欠人家多少銀?”那兩人抖道:“欠八兩。”

鄂癢英又狠踹二人幾腳,罵道:“他媽的,怎敢吃飯不給錢!平素怎定的規(guī)矩?”

厲之華將銀褡扔給鄂癢英,譏道:“不料竟是這等膿包,饒你三人去罷,今後若再有聽你等不仁之舉,太行十虎鬚要改成‘太行死虎’不可!”言畢,雙掌一揮,將三人盪出十幾丈外。

三人如紙鳶一般飄蕩好遠(yuǎn),恐得面如土色,過又好一陣才緩過魂來,遂匆匆隱離。

那姞掌櫃聞得甚麼“武神”二字,再向厲之華仔細(xì)看了幾眼,依稀認(rèn)出,不禁又是驚喜,又是羞慚,只感頭裡怦怦直跳,想去閃躲,四肢好像僵固。這時(shí)厲之華已走到近前,向他甚爲(wèi)尷尬地微微一笑,紅著臉躬身一禮道:“……三年未見,你……你老可好?小侄這廂有禮了。”

這姞掌櫃驚慌得一時(shí)手足無措,發(fā)呆了半晌,始才語無倫次地歡喜道:“啊……原是厲公……原是賢婿到啦!快別行禮,我……我……楚楚呢……?”說著,忙不迭地將他扶起。

這時(shí)楚楚紅著眼圈走來,輕輕道了聲:“爹……”

姞掌櫃聞聲愣了一下,卻見眼前這位男裝少年竟是自己女兒,驚喜不勝道:“楚兒,真……真的是你?這幾年可想壞爹爹了,怎不朝家多捎口信?好讓我與你娘掛念。”

楚楚落淚道:“爹,恕女兒不孝,我娘還好麼?”

其父喜道:“啥不孝?這便是孝!你娘成天想你想得常哭,煩死人了。”緊又吩咐一個(gè)夥計(jì)去請(qǐng)夫人來。那夥計(jì)剛要走,姞掌櫃慌得又道:“你帶小姐和姑爺?shù)缴戏浚蒙藕颍胰ァ⑽胰フ?qǐng)。”然後興沖沖地忙著奔出,見店外衆(zhòng)人仍驚觀呆視,傲得拂袖叱之道:“都走開,都走開。有啥好看的?立在這裡擋生意!”一人笑道:“姞兄歲至不惑運(yùn)來,得到這般好女婿,怕別人看跑了不成?”姞掌櫃邊走邊罵道:“放熊屁!只怕我那賢婿動(dòng)怒,會(huì)打殺你等狗養(yǎng)的。”

店夥計(jì)笑嘻嘻地把他倆領(lǐng)到樓上,倒茶捧果,打水拿巾,然後又去準(zhǔn)備設(shè)擺酒筵。

二人早見這客棧與衆(zhòng)不同,佔(zhàn)地近兩坰,約十來畝,南北置構(gòu),前方酒樓,此處爲(wèi)客店,建造的宏偉豪華,客衆(zhòng)更是盈門,氣勢(shì)不素之極,特是門樓上均立有“姞大酒莊”和“姞大客店”

兩個(gè)巨大掛牌,鑲金嵌玉,而字的筆跡雄渾大度,遒勁威樸,直是豪光閃閃。想必這“姞”和“極”屬同音,就這兩處店,亦確能稱得上“極大”二字,天下比這再大的酒樓客棧可說很少。他倆見一切大異三年之前,好爲(wèi)驚訝。

厲之華笑道:“你父親竟成了位大賈鉅商,想是在襄陽乃首屈一指的粗富大戶。”

楚楚羞笑道:“別瞎說了,我家開店纔不過短短十年,最多撙有幾千兩銀子而已,構(gòu)築這兩處商鋪,沒萬兩銀子難成,我也不知這是怎回事,或許是發(fā)了外財(cái)。”

說不了,只聽樓階嗵嗵直響,顯是有人急切上樓。須臾,果然入來一個(gè)綽約婦人。那婦雖是裝扮得雍容華貴,但步履雜亂,面掛淚痕,氣喘吁吁地不住。

楚楚見是母親來到,再也忍控不住,哇地一聲撲入母親懷裡,其母忙將她摟住,乖呀兒地相抱大哭。楚楚從未離開過父母,雖說屠門山莊距此不遠(yuǎn),但她隻身一人無論如何也羞的回家。平時(shí)在家母女不離,這一乍離三年,又難知女兒定向,其母自是思念甚苦,此一久別突見,悲喜之情,實(shí)難言喻。哭有一陣,方噙著淚拉著楚楚左瞧右看,見女兒雖加成熟秀美些,但比過去憔悴消瘦了許多,禁不住復(fù)摟哭泣。不久母女倆突想起厲之華,轉(zhuǎn)身去瞧,卻不知他何時(shí)已離,不由驚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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