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晚輕輕點頭:“怎麼了?”
張進道:“公主不必擔心大王,最近一段時間,雖然一直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沒有消息,就證明大王沒有出事,這是好事呀!”
“我在擔心他嗎?”即墨晚冷嘲,“我只是擔心我的星沉會被殃及。”
“……”張進一愕,便沒再說話。
白兒與裴商互相看了看,其實心底都明鏡似地。
若即墨晚對牟弈無意,又怎會一直留張進在身邊?是他們看錯了,還是他們的長公主看錯了?
當初她假死離開顏國,若牟弈要留住她,可能有一萬種辦法。但他就看著她離去,沒有任何挽留。
“長公主殿下!”嚴會帶著人過來,在船下喊道。
即墨晚低頭看去,笑著道:“嚴將軍怎麼過來了?”
嚴會有些焦急,大聲喊道:“公主快回宮去吧,太子急召。”
“出了什麼事?”即墨晚趕緊下船問道。
嚴會道:“屬下並不清楚,前來傳消息的是單飛,還在營前等著呢!”
竟派了單飛過來?
“白兒裴商,你們繼續留在這裡。”即墨晚道,“張進,我們先回宮吧。”
“是。”張進看了眼白兒,跟上即墨晚。
白兒試圖說服即墨晚讓她一起去,被裴商拉住:“白兒,你要顧全大局留在這裡替公主撐著。你放心,豐子江是不會讓公主有事的。”
“好吧……”白兒垂下頭,“只能如此了。”
見到單飛時,單飛正打算過來。一看到即墨晚與張進打馬回來,便迎向前道:“請長公主速速隨單飛進宮,太子殿下一個人恐怕應付不了。”
“嗯?”即墨晚被服侍坐上馬車,對這種說法表示驚奇。不禁冷嗤了一聲,“這天下間,還能有你們太子殿下應付不了的人?”可真稀奇了。
單飛被這一激,犟地臉色發紅,說道:“是……牡丹公主。封國的牡丹公主秘密前來,事前殿下對此一無所知,所以並無準備。再者……”
“再者我在玉亭對不對?”即墨晚還以爲是誰,原來是久
違了的牡丹公主。她這回奔著玉亭而來,必是知道她在玉亭。還真是死咬不放呢!“牡丹公主與你們太子殿下想必有要事相商,我一個外人,國事沒有立場說話,私事更插不上嘴,我幹什麼去?”她奚落道。
好像真怕她反悔似地,單飛立刻讓馬車上路。騎著馬在車外的簾子處喊道:“公主殿下,單飛之前對殿下多有得罪,還望公主海涵。此事關係太子安危,以及整個玉亭的存亡,還請公主撇開以往恩怨,祝我太子一臂之力。”
“哈哈……”即墨晚嗤笑,“想當初裴雲在啓國王宮被嚴刑拷打的時候,可沒見你這般焦急。單飛,我原以爲你是冷血無情,沒想到,你還是有點血肉的。哼!”
單飛對此事早就懊悔萬分,經即墨晚一提醒,那種遺憾的感覺便又遍佈全身。他沉默了下來,馳馬跑向前去,彷彿衝向的是令自己疑惑、矛盾的未來。
牡丹公主出行,向來是能驚動周國的事情。可這回她卻如此秘密,就連豐子江都事先沒有得到消息,可見她的目的很不簡單。
即墨晚緊隨著單飛的步子,與張進一起進入了會見牡丹的大殿。
這其實是豐子江所住宮殿的一處偏殿,專門用來見客所用。殿中佈置典雅精細,處處彰顯著玉亭國這位太子殿下的獨特品味。
“即墨晚見過太子殿下,牡丹公主。”即墨晚入殿,微微向二人頷首。
牡丹公主一如即墨晚第一次見到的那樣,華貴而雍容。只是這回她並沒有帶許多侍從,身邊只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這對男女看起來就像是不好惹的,即墨晚看了一眼便不作深究。
豐子江看到即墨晚時,明顯鬆了口氣:“長公主終於來了,請坐。”
“謝太子殿下。”即墨晚步入牡丹公主對面之席坐下,張進就像是門神一樣佇守在她身後。
“嗬,”牡丹公主喝了一口宮內專門爲其泡製的花茶,慵懶地斜支著下巴,“這不是離國的長公主殿下嗎?好久不見……沒想到,上次你沒有落入鄢鸞之手,而是被我們的江太子殿下收爲己用。真是可喜可賀呀!”
她話裡極盡尖酸刻薄之意,令
張進聽了頓時想拔劍相向。
即墨晚卻只是沉靜地端起面前的酒樽,向牡丹公主敬道:“公主不遠千里不辭辛勞地來到玉亭,沒有華輦儀仗,如此低調,想必在路上定受了不少苦。即墨晚替太子殿下薄酒一杯感謝公主的厚愛,下回……可千萬不要這樣了,起碼進城之前打聲招呼,讓太子去迎,方可讓百姓瞻仰封國公主的高貴儀態呀!”
言下之意,便是諷刺封國公主偷偷摸摸到別的國家,形同偷雞摸狗似地。
牡丹公主聞言,頓時鳳眸中閃過一絲犀利。
多久了……差不多有一年了吧,原以爲這即墨晚受盡凌辱,必收斂了不少,沒想到還是這樣不受教。看來豐子江著實對她不錯,令她能夠如此放肆。
她的嘴角微微抽了幾下,張嘴含下杯中的酒。
爲什麼……爲什麼這個女人偏偏能佔盡天下所有高貴男人的愛慕?牟弈爲放她出顏國,不惜唱一出假死之戲;豐子江爲她,候在顏國境內足足一月有餘,置自身安危於不顧;蘭明爲她,就連一點一滴餘光都吝嗇給予別的女人。這女人究竟有什麼好?值得那麼多人寵她憐她嗎?
“啪!”牡丹公主放下酒杯,將目光轉向豐子江,“方纔之事,太子考慮地如何?”
豐子江一陣尷尬,以往故意留給世人的印象中,那軟弱又文雅的一面又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這……”他狀似犯難。
豐子江何其狡猾,他急衝衝派單飛將即墨晚召回,必是不能夠以真性情與牡丹公主針鋒相對。可即墨晚不同,她現在無家無國四處遊歷,她要是出言不遜,誰能把帳算在玉亭的頭上?再說人人都知牡丹公主即墨晚是死對頭,這二人定是不能和平相處的。
這是要她來做這個黑臉啊!即墨晚瞇著眼睛望向豐子江,恰見他對自己狡黠一笑。
“太子如此犯愁,不知所謂何事?封國是泱泱大國,太子若實有難處的話,牡丹公主想必也不會爲難的。”即墨晚道,“對嗎封國的牡丹公主?”
牡丹公主不與她做口舌不爭,只看著豐子江要答案:“江太子殿下,你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