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丫頭有些呆笨,不太會說話,還望掌櫃的莫要計較。”女子柔聲開口,估計任誰聽了,都要忍不住心動。
掌櫃的也是呆愣了一下,接著臉上頓時揚起笑容:“不敢當、不敢當,夫人此番親自過來,快快裡面請!”
女子也不客氣,道謝後,便跟著掌櫃的進了樓。
本是等著看熱鬧的衆人頓時詫異了。
“這人原來竟是來道謝的?我還道她是來討債的呢!”
“是呀,之前看那丫鬟來勢洶洶的,說話又不客氣,我還真以爲她是來討債的呢!”
“沒想到人家竟然是來道謝的,原來是一場誤會啊!”
“真是的,不過那侍郎府的小妾長得還真是好看啊,比我家那娘們兒不知好看了多少。”
“那可是官家的小妾,怎麼能和咱們這些人相比?”
而這些人中,最是呆愣的當屬之前那個婦人,這這這……這也太不對勁兒了吧?
蘇子昭笑瞇瞇地走到婦人面前:“這位夫人,您是因爲在富貴銀樓打的首飾出了問題,所以才找來的吧?”
婦人這纔回過神,不過腦袋裡仍有些發懵,只呆呆地點了點頭。
蘇子昭從婦人手中捧著的首飾中挑了一根簪子,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夫人說在這富貴銀樓打的首飾,其實是鍍了一層銀的假銀簪?”
“這還有假?這首飾都擺在這裡呢,你們可不能不承認啊!”雖然狀況和自己預想的相差很多,但至少這婦人還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忙大聲地指責起來,“這富貴銀樓可真是的,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實在是……”
蘇子昭擺了擺手,打斷了婦人的話:“夫人莫急,我只是覺得奇怪,既然夫人能因爲首飾的重量不對而發現首飾有假,那麼爲何要等到回去之後,再回來鬧,而非當時取首飾的時候不說呢?”
“這……我當時哪裡有想這麼多啊,而且我當時只顧著高興了,根本就沒來得及注意這件事啊!”婦人轉了轉眼珠,如此回答。
蘇子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來,大夥兒也看看這簪子,這上面可有鍍銀?”
衆人都探著頭看蘇子昭手裡的東西,然後紛紛道:“這根本就是鐵質的啊,哪裡有鍍銀?”
“對呀,大夥兒再來看看這位夫人手上的其他首飾,這上面有鍍銀的嗎?”蘇子昭又只想婦人手中的東西,而答案自然也是一樣的。
看著婦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蘇子昭彎脣笑得十分開心:“這位夫人啊,就算您發現這首飾是鍍銀的,裡面是鐵質的,想要來討回公道,可也不該把這每個首飾上的銀都給磨掉了啊。這些東西無論怎麼看,似乎都不像是曾經被鍍了銀的吧?”
“我……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每個裡面都是鐵的,所以……所以才……”此刻婦人的臉色已是漲紅,她只想著要讓衆人以爲
這富貴銀樓作假,卻沒想到這麼多,現在一回想起來,她也意識到這是自己大意了啊!
蘇子昭笑得更開心了:“夫人啊,您若是真想讓大家相信這不是去鐵鋪打的鐵首飾,而是從富貴銀樓打的,還是先把那鍍在上面的一層銀給拿出來吧?”
婦人哆嗦著嘴不知道該怎麼答,一張大臉更是忽青忽白的。
“而且啊,我還真不知道夫人您是哪裡來的本事,竟然能把那一層銀一絲不漏地給弄下來了,嘖嘖,我可真是一點兒痕跡都瞧不出來呢。”蘇子昭話中的意思已十分明顯,這婦人根本就是在故意陷害富貴銀樓啊。
圍觀的衆人雖然是湊熱鬧的,但也不笨,這時候哪裡還看不出這其中的道道,於是紛紛鄙視起這婦人來。
蘇子昭見事情差不多了,含笑將手中的簪子還給那婦人:“夫人您的臉色可真是不太好看,難不成是太陽曬得多了,所以熱得慌?那您還是快些回去吧,若是在這富貴銀樓門口中了暑,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如今正是深秋,怎麼可能會中暑?蘇子昭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那婦人,婦人自然聽出來了,蘇子昭的話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辯駁,這時候也知道事情是不可能做成的了,現在她要是繼續在這裡待下去,那也只有被人笑話的份兒。
“你……你們等著!”婦人在留下這麼一句話後,便灰溜溜地走了,衆人又各自議論了一番,便也都散去了。
“子昭真是厲害,一下子便解決了兩個人。”楊靖巋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兒,此時不禁笑著開了口。
蘇子昭笑著接受了這恭維,又恭維了回去:“若是王爺出馬,自然事半功倍,比我厲害多了!”
“你可莫要打趣我了,若是我來處理這件事,只怕早就動粗了。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很好奇,你方纔在馬車上究竟和那女子說了些什麼,爲何她這麼快便改變了主意?”楊靖巋與蘇子昭一道進了富貴銀樓,笑著提出疑問。
蘇子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王爺這麼聰明,不如就猜一猜啊?”
“本王沒有子昭這般聰慧,只怕是猜不出的!”楊靖巋故作苦惱地搖了搖頭。
蘇子昭吐了吐舌頭,兩人一起到了後院,而此時那路侍郎的小妾已經在廂房中等候了,一見到蘇子昭與楊靖巋,忙站起身來:“婢妾向晚晴見過王爺,見過蘇姑娘。”
“快坐下吧,既然只有我們幾個人,那麼也就不需要客套什麼了。”蘇子昭與楊靖巋在向晚晴對面坐下,開門見山地道。
向晚晴面上流露出幾分猶豫,接著才試探性地道:“蘇姑娘,你……你真的能幫我嗎?”
“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所以這是一個交易,你能帶給我什麼,我才能還給你什麼。”蘇子昭面上的表情無懈可擊,顯得真誠卻又疏離。
向晚晴聞言果然沉默下來,思量了好一會兒後,才道:“我是受
人指使的。”
蘇子昭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等著,有的時候,氣勢與態度十分重要,當你處於主導位置的時候,才能更好地爲自己謀求利益。
而楊靖巋雖然還沒完全弄清楚蘇子昭與那人之間的對白,但也是大刀金馬地坐著,表情冷峻,顯得十分不近人情,也算是在爲蘇子昭造勢了。
向晚晴見兩人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不得不繼續道:“指使我的人,是路侍郎,也就是我的夫君,但我覺得他的背後一定還有旁人,只是我卻不知道了。”
聽了這話,蘇子昭與楊靖巋的眸中都閃過一道詫異,沒想到讓這人做這件事的人竟然就是路侍郎!
“路侍郎讓我做的事,就是誣陷富貴銀樓,我猜這件事應該與王爺有關,而不是針對蘇家,只是談到富貴銀樓,衆人最先想到的便是蘇家,故而蘇家或許只是一個幌子。”向晚晴又停頓了片刻,便將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說了出來。
雖然她是路侍郎的寵妾,而她也很看重路侍郎的寵愛,但這一切的根本就是她要活著,而且最好是健康地活著,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至少她便是如此以爲的。
蘇子昭雖然沒有迴應,但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向晚晴的神色,見她並不像是在說謊,這才道:“你帶給我的消息,只有這些嗎?”
“這是暫時我知道的,和所有能想到的,還望姑娘看在我有誠意的份上,幫幫我!”向晚晴的目光中流露出哀求,沒人比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有多糟糕,這件事連路侍郎都不知道,衆人只以爲她身子虛弱,容易染病,卻不知她其實是身中蠱毒,每月都要受其折磨,生不如死!
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人醫治,但向晚晴也一直在找尋方法,只是那蠱毒本就罕見,更別提她身上這種了,所以她也漸漸地放棄了,沒曾想今日竟然被這蘇家小姐一語說中,這也使得她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果,自己真的可以被醫好,不再受那種折磨,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有可能發生,向晚晴便覺得連心跳都變快了。
蘇子昭想了一想,託著下巴道:“你體內所中的,可是子母蠱?”
“姑娘真的知道!”向晚晴激動地捂住胸口,眸中更是迅速凝結了一層霧氣,當真是我見猶憐。
蘇子昭對於蠱毒是有過研究,但是這東西太過懸乎,蘇子昭也沒有完全的信心救治這人:“據我所知,子母蠱乃是一種控制人性命的蠱術,母蠱種在施術者身上,而子蠱則種在被施術者的身上,一旦母蠱出現狀況,那麼子蠱便會不受控制,侵蝕被施術者的身體。按照你如今的狀況來看,你該是被施術者,而那母蠱怕是已經不在了吧?”
“蘇姑娘說得不錯,那施術者正是我的繼母,她爲了控制我,竟不惜在我身上種下子母蠱。便是她逼著我做了路侍郎的妾,後又逼迫我爲她做事,我實在忍受不了,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