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綠兒此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
蘇子昭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微微笑起來:“而且你真的覺得沒有了我,你就能陪伴在王爺身邊了吧?不可能!你的自卑早已經(jīng)把王爺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就算沒有任何其他的女人,你這一輩子也都不可能再靠近王爺了!”
“我怎麼會……怎麼會推開王爺,我……嗚嗚……”內(nèi)心的傷疤被人無情地揭開,綠兒再也忍受不住地捂住臉痛哭出聲。
該說的話說的差不多了,蘇子昭轉(zhuǎn)頭看向張公子和那守後門的門房:“你們兩個,方纔是怎麼說的來著?”
“奴才……奴才方纔什麼都沒說。”門房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他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竟然爲(wèi)了那區(qū)區(qū)十兩銀子,就答應(yīng)綠兒說出那些話,現(xiàn)在真是後悔都沒門了!
張公子此時也懵了,看著痛哭不止的綠兒,張公子覺得這次肯定是完了,加上膝蓋早已跪得麻木,他直接跌倒在了冰涼的地上。
蘇子昭皺著眉認(rèn)真地想了想:“這位張公子,咱們之前認(rèn)識?”
“我……我們不認(rèn)識,根本不認(rèn)識,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蘇姑娘!”張公子連連搖頭,原本還讓人覺得有些清秀的臉龐,在這一刻已經(jīng)煞白一片,如同死人一般。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我的記性真是不好啊,”蘇子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轉(zhuǎn)頭看向門房,“我記得,你方纔說你之前見過這位張公子,還好幾次放他進後門?哦,而且還是聽從我的吩咐這麼做的?”
門房笑得極其難看,跟哭似的,說起話來也是語無倫次:“奴才沒這麼說,奴才……奴才是被綠兒給騙了啊,是……是我之前記錯了,根本就沒有那樣的事!”
“聽你們這麼說,難道我的記憶力就這麼糟糕?”蘇子昭有些懷疑地掃了兩人一眼,便轉(zhuǎn)頭去看楊靖巋,“王爺,您還記得方纔的事嗎?”
楊靖巋點了點頭:“這兩人一個企圖敗壞你的清譽,一個不守本分,企圖陷害主子,你覺得該怎麼罰?”
“咦,難道不是直接拖出去仗斃了事嗎?”蘇子昭莫名所有地看著楊靖巋。
張公子與門房兩人忙磕頭求饒:“奴才/在下知錯了,還請王爺和蘇姑娘饒命!”
楊靖巋的眉頭卻是打都不打一下,直接對墨燭使了個眼色,墨燭便放開仍在哭泣不止的綠兒,轉(zhuǎn)而將這兩人直接拖了出去,那求饒的聲音很快也消失不見。
於是作爲(wèi)這件事始作俑者之一的綠兒暫時留了下來,而那張公子與門房兩個拿錢辦事的卻先丟了性命。
當(dāng)然,蘇子昭暫時沒動綠兒,並非是同情她,想要放過她,而是還有別的事要做。
蘇子昭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或者該說她只對值得她善良的人表現(xiàn)出內(nèi)心的善良,而對於那些居心叵測的,蘇子昭也絕不會手軟。張公子與門房看起來只
是拿錢辦事,但也正因爲(wèi)他們的存在,才使得蘇子昭更有可能坐實那與人私相授受的罪名,這樣看似罪孽不重,實則纔是這件事的關(guān)鍵。
直到綠兒沒有力氣哭泣了,蘇子昭才緩緩開了口:“你想明白了沒?”
綠兒哽咽著沒有說話。
“綠兒,你應(yīng)該不是笨人,還能看得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吧?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現(xiàn)在無論你怎麼選擇,都不可能繼續(xù)留在這裡了,但是……”在知道綠兒偷偷把男子的外袍放進自己房間後,蘇子昭便讓楊靖巋調(diào)查了一下綠兒,自然也知道了一些她的事,“你還有家人不是嗎?你應(yīng)該不像看到自己的家人,因爲(wèi)你的自卑與自私而落得慘痛的下場吧?”
“你在威脅我?”這次綠兒開了口,只是聲音卻異常沙啞難聽。
蘇子昭微微一笑:“對呀,你真聰明!”
綠兒攥緊拳頭,目光中再次帶上了仇恨,但很快的,她便泄氣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而她也什麼都不是了,什麼……都不是了。
“綠兒,有些事你可要想清楚,究竟是那個和你一樣自私自利的傢伙比較重要,還是生你養(yǎng)你的父母更加重要?”蘇子昭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行爲(wèi)有什麼不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
綠兒抿了抿脣,神色中滿是懊惱,而蘇子昭也不急,只是喝著茶安靜地等待,有些決定,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做出的。
“你要我做什麼?”不知過了多久,綠兒終於開了口。
蘇子昭對這個答案一點兒都不意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先說說你和周幽珞之間的事吧,我也好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
提起周幽珞,綠兒的目光反而更冷了,那個女人,表面上看起來溫婉大方,但實際上卻比自己還要狠毒!
“我第一次見到周幽珞,就是她第一次來找你的時候,當(dāng)時她在花園子裡說的那些話,讓我覺得她……對王爺似乎也有些不該有的念頭,所以我才注意到她,”說到這裡,綠兒偷偷地瞥了楊靖巋一眼,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有看向自己,一時間心中更是如死灰一般,“後來是她主動找到的我,她說想除掉蘇姑娘你,讓我配合她一下,我就答應(yīng)了。”
這些倒是和蘇子昭預(yù)料的差不多:“那後來你就這樣做了?”
“不是的,雖然這是計劃的一部分,但周幽珞說不能操之過急,她說讓我等她的消息,再行事,但是我一時沒忍住……”之前聽到楊靖巋與蘇子昭的對白,綠兒真是氣急了,這纔將計劃提前了。
蘇子昭還沒來得及開口繼續(xù)詢問,就聽楊靖巋問道:“這件事,與外面的流言有沒有關(guān)係?”
聽到楊靖巋的聲音,綠兒渾身一震,心中卻愈發(fā)酸楚,蘇子昭在王爺心目中就是如此的獨特嗎?而自己,卻什麼都不是……
“回王爺,奴婢覺得這兩件事定然有些關(guān)聯(lián)
,但奴婢也不清楚周幽珞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綠兒垂著眸,聲音透著濃濃的苦澀。
蘇子昭卻聽得有些糊塗:“流言?是什麼意思?”
楊靖巋本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蘇子昭,但想到這件事本就與她相關(guān),自己沒有理由隱瞞蘇子昭:“之前我聽說外面的百姓之間正在流傳著一個不實的流言,說你謀害親姐,又欺瞞與我,十分歹毒。”
“怎麼會有這種流言傳出來?”蘇子昭皺起眉頭,倒不是她在爲(wèi)自己打抱不平,而是這個消息曾經(jīng)被傳出過這樣的流言,但是後來隨著自己被楊靖巋收留,便已不了了之,現(xiàn)如今這流言重新被傳出來,只怕有陰謀在其中。
楊靖巋看出了蘇子昭的心思,點了點頭:“這件事確實是有人可以爲(wèi)之,而且那編造流言之人正是周幽珞,這件事或許還與周家那兄妹兩個有關(guān)。”
“又是他們,那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綠兒你知道嗎?”蘇子昭把頭轉(zhuǎn)向綠兒。
綠兒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借她的手讓王爺厭棄你,就連那張公子都是周幽珞找來的,只是我因想把事情做得更順理成章些,這才收買了看後門的門房。至於其他事,周幽珞根本就沒有和我說過。”
“看來這件事還挺複雜的。”蘇子昭將事情連起來想了一遍,頓時覺得也許這兩件事還可以與最近蘇家名下幾個產(chǎn)業(yè)中發(fā)生的事情連到一起。
楊靖巋也想到了這一點,而且他想的還要更深入一些:“如果我真的因爲(wèi)這件事而誤會了你,依照我以往的性子,定會直接將你趕出去,甚至不會將蘇家的那些產(chǎn)業(yè)交給你分毫。而當(dāng)你被我趕出去後,那些流言蜚語很有可能會愈演愈烈,甚至有可能傳出我因爲(wèi)聽信了謠言,而將你趕出去的新流言,如此說來,他們要對付的人並不只是你,還有我。”
“再者,若是你離開後,蘇家名下的產(chǎn)業(yè)繼續(xù)出現(xiàn)新的問題,那麼勢必是我的責(zé)任,那本就是有心人所爲(wèi),自然可以藉此機會說我不通情理,蘇家僅剩一根骨血,我卻將人趕出去,甚至敗壞蘇家的產(chǎn)業(yè)。更有甚者,他們還可以將之前發(fā)生的那幾件事牽扯進來,如此我的罪過便更大了,什麼陽奉陰違、心口不一,乃至於我在藉此爲(wèi)蘇家大小姐報仇的事都有可能被傳出來……到那時或許會有人站出來,要接替我打理蘇家的產(chǎn)業(yè),那也是名正言順的了。”說到這裡,楊靖巋的眉頭已是緊縮。
蘇子昭也是震驚中帶著驚悚,若真是如此,可謂是一箭三雕,用心十分之歹毒,而聽到楊靖巋的最後一句話,蘇子昭的心中已經(jīng)有麼目標(biāo):“若說誰能在那時候名正言順地站出來接管蘇家的產(chǎn)業(yè),大概也只有曾與我蘇家有婚約的周家了。而且那個時候,周家或許會收留無家可歸的我,這一舉動不僅可以完全彌補之前傳出的不利於周家的傳聞,更可以在之後以我的名義接管蘇家產(chǎn)業(yè),這一招真是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