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若非蘇子昭謹慎,又提前做了準備,今日她的清白真的難以保住,只是她卻怎麼也想不通爲何那長公主與三皇子要害自己,這麼想著,蘇子昭不禁詢問錦太妃道:“太妃娘娘,您可知曉那長公主與三皇子的爲人?若我沒有記錯,今日我才見過這兩人,他們卻爲何要暗害我?”
“說起來,都是哀家的不是,若非我有意厚待你,他們也不會對你不利啊!”錦太妃嘆了口氣,也有些懊惱,她倒是想到會有人對蘇子昭不利,卻沒想到對其不利的人竟然是皇后那一派的人!
當今的時局已經十分明顯,而儲君之爭則大體分爲兩派。一派是皇貴妃和二皇子,皇貴妃乃宰相之女,地位顯赫,又生了二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三位皇子,近年來風頭無人能及,就連皇后都難以與其相比。
另一派則是淑妃和大皇子,淑嬪膝下的大皇子是長子,理應當選太子,大皇子生性仁厚,很得民心,而楊靖巋便是支持大皇子一派的,因此也不可小覷。
故而錦太妃以爲會對蘇子昭不利的該是皇貴妃等人,故而只派人注意了這些人的動靜,卻忽略了皇后一派!
“都是我疏忽了!”想到這裡,錦太妃不禁嘆了口氣,不過她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長公主怎麼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這其中真的沒有皇貴妃等人的緣故嗎?
楊靖巋的臉色也十分陰沉:“這件事,本王不會善罷甘休的!”
“靖巋,不可魯莽,我知曉你是關心子昭,只是這件事必須先調查清楚,況且那畢竟是皇后與長公主一派,豈容你胡來?”錦太妃豎起眉頭。
蘇子昭也跟著點頭:“王爺且莫如此著急,就算真的要處理這件事,也要先讓自己靜下來,衝動可不好啊。”
“子昭,是我讓你受委屈了!”楊靖巋愧疚地看著蘇子昭,若不是他太過大意,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這件事怎麼能怪王爺?畢竟是那些人計劃好的計謀,你又不可能預先得知,所以你就不要自責了。”蘇子昭一直都不覺得作爲女子,就該被男子護著,她有自保的能力,更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跟著擔心。
話雖如此,楊靖巋卻還是忍不住覺得自責:“子昭,下次我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之前我一直覺得現今你我的關係還未確定,爲了不給你帶來更大的傷害,所以不能與你走得太近,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等過段日子便是我五十歲的壽辰,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將你們的關係確定下來。”錦太妃畢竟是過來人,自然看出了楊靖巋與蘇子昭之間所涌動的情意,不禁會心笑了。
蘇子昭一愣,有些害羞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而楊靖巋則是因爲這話而稍微打起精神來了:“多謝母妃成全!”
“子昭是好孩子,你又是我疼愛的孩子,我自然希望你們都能過得好,只是這段時間
你們還需多加小心,畢竟子昭現在是蘇家僅剩的骨血,難保不會有人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說到這裡,錦太妃的神色一緊變得嚴肅起來,有些事確實要加倍地小心,畢竟宮裡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啊,“子昭,不到萬不得已,你最好莫要再進宮來,一切小心爲上。”
蘇子昭自然知道要小心行事,但現在她是錦太妃的義女,按理說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是必須前來請安的:“太妃娘娘莫要擔憂,我會小心行事,保護好自己的。”
“那就好,這次的事,你們切莫再提起,好了,我也沒有旁的事了,你們先回去吧。”錦太妃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思量著,看來皇后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啊。
楊靖巋與蘇子昭兩人行禮告退,一起離開了皇宮,只是出於禮數,兩人還是分乘兩輛馬車,回到王府後,才走到一起。
楊靖巋才一回府,便見墨燭過來求見,神色嚴肅:“王爺,蘇姑娘,蘇家的一處銀樓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楊靖巋神色嚴肅地問道。
墨燭回稟道:“是有人說那銀樓製造假首飾,說是金飾,其實只是在表面上鍍了一層金,裡面卻是銅質的。”
“出現這種問題的多嗎?”蘇子昭表情也嚴肅起來,這件事讓她聯想到了翠玉樓,看來真的是有人看她不順眼,或者是看蘇家不順眼啊。
墨燭點了點頭:“已經有好幾戶人家找過去了,而且其中還有一家官家子弟。”
“是哪家人?”楊靖巋皺起眉頭,若是平民百姓,或許還好解決一些,但若是涉及到管家子弟……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啊,不等墨燭回答,楊靖巋便又朝著王府外走去,“還是先過去看看吧。”
蘇子昭點點頭,跟上楊靖巋的腳步。
兩人乘坐馬車到了一家叫做“富貴銀樓”的地方,一進門,就看到掌櫃的正愁眉苦臉地坐在櫃檯後面。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蘇子昭開門見山地詢問。
這掌櫃的雖然沒見過蘇子昭,但卻是見過楊靖巋的,因此態度十分恭敬,沒有遲疑便將兩人往後面請,路上唉聲嘆息地道:“就是這幾天,已經有三家人找來了,而且都是最近來過咱們銀樓裡訂做首飾的。一家說是金飾出了問題,裡面全是銅質的;一家是金子的品相不好,看著便是劣質的;還有一家是最難纏的,非說那金子的重量不夠,當時他們花了大價錢,卻得到這種東西,要求咱們退款吶!”
“那事實又是怎樣的?”楊靖巋瞥了那掌櫃的一眼。
掌櫃的又嘆了口氣:“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啊,咱們銀樓也是老牌子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出過問題,怎麼可能這幾天就連續出問題?很顯然是有人故意陷害,但小的不知是得罪了何方神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說著話,幾人已經到了後院坐下,蘇子昭想了一想,又道:“你將那幾家的情況都說一
下,既然是來這裡訂做首飾,想必都是有些家資的吧?”
“是,那一戶是隔著兩條街的張家,張家是商戶,做皮革買賣的,很有些家資。只是張家之前一向沒有來過咱們銀樓訂做首飾,十天前張家的管事過來訂做首飾的時候,小的還萬分高興,已經又多了一家主戶,誰知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啊!”掌櫃的之前估計也調查過這件事,所以說起來也十分清晰,“另一家是路侍郎的一房小妾,十分得路侍郎寵愛,這次本還是偷偷來的,拿的是路侍郎給的私房錢,結果卻竟然是來污衊我們生意的!另一家倒算得上是小戶人家,是家中有閨女出嫁,要打幾套拿得出手的頭面,纔來了咱們這裡……這些人來的時候都是好好的,結果到了最後卻都……哎,是小的無能啊!”
說到最後,掌櫃的又開始唉聲嘆氣,他也不是第一天做生意,自然知道這幾件事肯定不尋常,所以他之所以表現得這麼誇張,其實也是在訴苦,希望主子們能把這件事給處理好了。
蘇子昭與楊靖巋對視一眼後,都有了些想法:“那幾戶人家,掌櫃的是怎麼打發了的?”
“自然是重新拿好的東西給補上了,而那些被調換了的賠錢的首飾小的都收起來了,兩位主子若是要看,小的這就去找出來。”面對那些事,掌櫃的還不至於不知道該怎麼處置。
這邊三人正說著話,那邊一個小廝已經找了進來:“掌櫃的,不好了,又有人來鬧事了!”
楊靖巋神色一凜,與蘇子昭用眼神溝通了一下後,兩人一起站了起來:“走,出去看看!”
此時富貴銀樓前已是一片熱鬧,有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婦人正在門口和小廝理論著:“我們是窮人家,但我們也沒少給錢啊,你們憑什麼拿這些殘次品來哄我們?難道是欺負我們不識貨嗎?”
那小廝本是好言相勸,但這個時候也有了些脾氣:“我說這位夫人,您有什麼話,不妨裡面說,您這樣在門口大呼小叫的,實在是會影響到我們做生意啊!”
“你們這些騙子,還做什麼生意啊,你們根本就是坑人呢!”那婦人“呸”了一聲,將手中的帕子打開給衆人看看,“你們看看這些銀飾,外面倒是好好的,可是這裡頭沒想到根本就是鐵做的啊!這不是坑人是什麼?”
圍觀的百姓都是看熱鬧的,此時都湊著腦袋去看那婦人手中的東西,紛紛議論開了。
“這東西就算是咱們這些尋常百姓,也能看出是假的啊,這銀樓怎麼能這麼糊弄人呢?”
“就是啊,人家又不是沒付錢,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這富貴銀樓不是一向信譽不錯嗎?怎麼偏偏出了這種事呢!”
“哎呦,你還真當這些商人有好人?正所謂商人重利,商人哪個是有良心的?”
“本來我媳婦想要首飾,我還想來這富貴銀樓給她打兩件呢,現在我可不敢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