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小哪還有功夫跟Lisa較勁耍嘴皮子功夫，扯著她頭髮又惡聲惡氣的報復性說了幾句，動作幅度也不大，心裡的惡氣卻盡數消散。
畢竟都是同事，顧小小雖然平時直來直去，不過也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只不過是想報仇。
“顧小小，你……”一感覺到顧小小的動作已經微微停頓，Lisa尖長的指甲頓時劃破了顧小小的胳膊，趁著顧小小皺眉查看時，將頭上罩著的黑垃圾袋拿下來，臉色鐵青。
顧小小捂住胳膊，瞪大眼睛看著狼狽不堪的Lisa：“我靠，不是說這黑垃圾袋質量很好的嗎，怎麼被你一掙脫就掉了？”
Lisa尖叫著撲過來：“顧小小，你給我過來！”
顧小小反應極快的撒腿就跑，邊在密集的車輛間隙中穿梭，邊不時地回頭向Lisa做著鬼臉，心頭暢快非常：“我又沒瘋！想讓我過去？下輩子吧！”
“啊——”
接二連三的尖叫聲傳遞過來，顧小小回頭看，就看到 Lisa因爲鞋跟崴掉，所以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正在低頭咒罵。
顧小小順手躲在一輛銀色的轎車後，無不悻悻的搖頭：“誰讓你穿跟那麼高的高跟鞋？真是自作自受！”
清淡帶著戲謔的男聲幽幽傳來：“自作自受……嗎？”
林赫凡修長的身型坐在駕駛位上，長腿搭起，姿勢很瀟灑不羈，他似笑非笑的睨著這個不知道多少次撞上他的女人，心裡早就在無數次的幻想著怎麼把她蹂躪的再也沒力氣逃跑。
今天，他生怕自己的座駕被顧小小認出來，特意換了輛普遍且不引人注目的銀色寶馬，就是爲了守株待兔。
顧小小渾身一凜，僵硬地轉過臉，眼神接觸到那張帶著高深微笑的俊美面容時，還來不及有逃跑的反應，身子就被股強勁的力道給拽進車裡面。
“砰——”
車門被關上，同外界形成密封的環境，顧小小呆楞的看著壓在她身上的林赫凡，想也不想的閉眼尖叫：“啊——”
林赫凡的耳膜差點被刺穿，他伸出大掌將顧小小的嘴捂了個嚴嚴實實，惱怒的低吼：“叫喚什麼，吵死人了！”
這女人，年紀越來越大，怎麼聒噪的性格一點沒變？
林赫凡身上混合著菸草氣息的淡淡蘭花香氣傳遞到顧小小鼻息間，他雖然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醫院裡面，浸泡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但周身還是不沾染那些難聞的味道。
他的味道很好聞，既陌生的像是過了三生三世，又熟悉得仿若每日都能聞著這味道醒來。
顧小小瞬間就想到了曾經她每天睜開眼都能夠看著男人安靜的睡顏，心裡面暖融甜蜜，而現在，她還是那個她，他也是那個他，感覺卻截然不同。
“不吵了？”林赫凡看著顧小小驟然垂下的眉眼，滿意的收回手，“顧小小，我告訴你，以前我們兩個的事情都是……”
他徹夜想過
了，人要有多麼艱難纔會遇到一個自己愛又愛自己的人，他以前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但只有顧小小能夠帶給他無可代替的感覺。
這一次他不會再錯過，有誤會就解釋，想要她就去追，想娶她就去領證，愛情不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嗎？
顧小小苦澀的抿起脣，接過他的話：“都是過去式了?！?
男人原本的自信滿滿和低沉的喜悅頓時被顧小小這六個字給打入谷底，他原本俊逸的眉眼頓時陰森，握著她肩膀的手越來越使力。
他一字一句地道：“顧小小，你方纔說什麼？”
告訴他，是他剛纔聽錯了，其實這女人剛纔說的是都是誤會，對不對？
顧小小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認真的表情不再像從前那樣笑容滿面：“林赫凡，你沒有聽錯，我說——”
她深呼吸，清晰無比的再次重複：“我們之間，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過去式？
林赫凡的脣瓣緊抿，幽暗的眼眸中帶著失望，不敢置信和壓抑不住的憤怒，讓顧小小看得心顫……又心疼。
“林赫凡，我曾經很認真的想過我們兩個的關係。”顧小小緩緩閉上眼睛，強行按捺下心臟撕裂般的疼痛，語氣堅定無比，“以前我還不懂事，什麼事情都不計後果，做了很多錯事……”
林赫凡定定地望著她，嘴角的冷笑讓人心驚膽戰。
錯事？她指的錯事，是指遇上他嗎？
猶不知道林赫凡在想什麼，顧小小依舊絮絮不止：“曾經我很羨慕珵歡，覺得她跟鄭亦謙的愛情太過美好，直到現在我親身體會過，才明白愛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擁有的。”
“對於以前的我來說，我很希望得到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平平淡淡長廂廝守纔是王道?！?
顧小小說這話時，神情認真的像是坐在講臺下聽老師講課的學生，心有不甘，但臉上還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紕漏。
以前顧小小有林赫凡，無論是衣食住行都有專人承包，她出去玩，幾乎所有人都會讓著她，她也很享受過那樣奢華風光的生活。
但是當她現在領著三千元一個月的工資，每天都要扳著指頭數工資過日子，她這才幡然醒悟自己對林赫凡太過依賴。
這，不應該是愛情。
“雖然不知道當時跟我結婚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顧小小咬咬乾燥的嘴脣，艱難地說道，“但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成長了，我希望我們以後再見面……只能是朋友的關係?！?
林赫凡的眼神此刻已經平靜無波，聽著顧小小說著那樣殘忍的話，他卻仿若什麼感情都沒有一樣淡然自若。
顧小小一口氣說了那麼一大通話，自認爲已經撇清關係了，她瞪著面前的男人，卻發現他依舊沒有想要表明自己意見的跡象。
“你……”
“說完了？”林赫凡擡眸望著顧小小，黑眸裡面是她的倒影，
“你說了這麼多，就只是想要我放手，對嗎？”
雖然心裡帶著抗拒和絞痛，但顧小小還是強硬地點點頭：“是，所以我希望我們以後……”
“以後，我絕對不會放手。”
顧小小瞪大眼睛，嘴巴吃驚的張圓：“林赫凡，你聽不懂我說話嗎？我說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希望我們以後只是朋友！”
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他耳朵聾了嗎？
林赫凡不惱，五指緊緊的將顧小小的手腕攥在掌中：“無論你再說什麼，只要我林赫凡認定了要去做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
顧小小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可是……”她原本還以爲說通了呢，可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還是執迷不悟，壓根就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沒有可是?！绷趾辗驳钠鹕?，趁著女人發愣之際，將安全帶給顧小小結結實實地綁上，車子也在不知不覺間緩緩開動，“我要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需要做的就只是接受，懂了？”
顧小小皺起眉：“林赫凡，你能不能別這麼霸道啊……”她忽然看到周圍的風景在不停變動，驟然回神，憤怒的質問林赫凡，“林赫凡，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兒？我要下車！”
“不許下。”
“憑什麼啊？！放我下來！”顧小小什麼時候聽話過，就算林赫凡開車也不老實，拿起紙巾盒就往男人身上砸，“你放我下來……停車！”
“吱——”
寶馬車在馬路上橫七扭八的行駛著，偶爾出現短促的急剎車，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十分刺耳，不時引來衆人的注目與咒罵。
林赫凡雙手掌控著方向盤，邊側臉躲著顧小小的攻擊：“你別鬧……現在是在馬路上！出什麼事兒你負責??？”
顧小小咬著脣，使勁的用紙巾盒砸著林赫凡的那張俊臉，力道十足，疼得男人嘶嘶叫喊：“我負責就我負責，你快點把我放下來，不然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公安……”
就算林氏藥業一手遮天，顧小小也不相信他會猖狂到那種地步！
正打打鬧鬧著，前面的車子驟然停下，林赫凡生怕追尾，也緊跟著踩下剎車，卻沒想到，不停不要緊，一停下來，顧小小揮舞著的紙巾盒尖銳的角正好劃破男人的額角。
傷口不太深，但是猩紅的血液還是爭先恐後地流出來，刺激的人雙眼眩暈。
顧小小的視線接觸到那抹刺目的紅色，嚇得立刻將自己手裡的兇器給丟掉：“林赫凡，你沒事兒吧……”
“嘶——”林赫凡向自己正泛著隱約疼痛的額角摸去，再度伸回手的時候，白皙的指尖沾染上幾縷血，“都告訴你了別鬧，你還鬧，非得謀殺親夫自己做寡婦才甘願是吧？”
其實以前顧小小在醫院做護士的時候，多麼嚴重的皮肉傷都見過，早就已經耳濡目染淡定自若了，可不知道爲什麼，在林赫凡身上，多麼輕微的擦傷都要比皮開肉綻來的更加觸目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