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的聲音很大,就算不開免提也開的一清二楚,夏若霏端坐在對面,聽到這話市心裡一驚,而後又是狂喜,卻依舊壓抑著表情,做出一副擔(dān)憂和憐惜的表情來迫切的望著鄭亦謙。
她驚的,是鄭亦謙在知道沈珵歡懷孕後竟然沒有趕她出門,而是留在棠悅世家,這麼說來,鄭亦謙實(shí)在猶豫不決。
她喜的,是慶幸自己最後那條推波助瀾的彩信,幸好自己給了沈珵歡臨門一腳,才讓她捲鋪蓋走人,否則鄭亦謙對她那樣容忍,說不定到頭來真的會接受那個孩子!
她按捺住心底的欣喜,努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更加的善解人意。
殊不知,這成了最大的紕漏。
鄭亦謙的俊臉陰沉得如同暴風(fēng)雨襲來的前奏,眸內(nèi)的狂涓幾乎要從雙眸內(nèi)迸發(fā)出來,握著手機(jī)的手也暴起藏青色的青筋。
“鄭亦謙,你放我走吧……”
腦海中不起然響起珵歡幽幽的話語,頓時讓男人如同置身冰冷的海底。
“你這樣又是何必呢。”他還記得那日沈珵歡眼神那麼悲涼,他看著她,彷彿有種她隨時都會離開的錯覺,“你明知道我不能捨去孩子,卻又不想我離開,這樣有什麼意思,只是會讓我對你越來越抗拒而已。”
現(xiàn)在想想,自己當(dāng)初的沉默竟然錯讓珵歡誤以爲(wèi)他是拒絕,所以才放下一切,帶著孩子一走了之!
男人脣瓣緊緊的抿起,珵歡寧願相信他不要孩子,卻不願意相信他也可以爲(wèi)了她做出讓步。
鄭亦謙的沉寂徹底讓吳媽慌了神:“大少爺,都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看好珵歡的!都是我的錯……”
“到底怎麼回事?”
吳媽哽咽片刻,這纔將原委講了出來:“我昨晚早餐以後就去珵歡房間裡叫人,可是怎麼叫都沒人迴應(yīng),我以爲(wèi)珵歡小姐睡得沉,就推開門,誰知道……誰知道珵歡小姐的衣服和包都沒有了……”
男人心急如焚:“給她打過電話沒有?”
“珵歡的手機(jī)放在桌子上了。”吳媽不敢說珵歡是因爲(wèi)那條照片纔將手機(jī)遺留,生怕讓男人懊悔,“大少爺,你快想想辦法吧!”
“知道了。”鄭亦謙沒有廢話,清朗的眉宇間帶著抹冷意,他推開椅子站起身,夏若霏連忙跟上前,嬌豔的臉上滿是關(guān)切和急迫,“謙,珵歡怎麼了?聽你的對話,她怎麼好端端的失蹤了?”
鄭亦謙聞言擡眸,夏若霏的表情毫無破綻,簡直就像是親生姐妹纔會露出的關(guān)切和焦急,不免讓他眉心蹙起。
沈珵歡跟夏若霏關(guān)係很差,鄭亦謙不是傻子,他還記得那次兩人互相扇對方巴掌的事,也知道夏若霏喜歡他,而沈珵歡的存在無疑對她來說是個絆腳石,怎麼也不可能會關(guān)心她。
一剎那間,鄭亦謙忽然覺得這張他曾經(jīng)迷戀追逐的美顏面孔有些虛假,讓他莫名的感到煩躁:“若霏!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夏若霏愣住:“謙,我只是……”
“沒有隻是,我現(xiàn)在很忙。”
鄭亦謙抽身取過玄關(guān)的鞋子,連頭都沒回,背影決絕的離開,“管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
“砰——”
門被重重帶上,那響亮的聲音彷彿落在了夏若霏的心上,讓她瞬間覺得心酸。
女人的精緻脣瓣惡毒的抿起,謙,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怎麼可以?!
“震子,派人去把棠悅世家的監(jiān)控和所有火車站,兩個飛機(jī)場的監(jiān)控都給我調(diào)查清楚,看看有沒有沈珵歡的身影!”
震子聲音沉寂:“是!”
鄭亦謙的跑車將本身的提速性能發(fā)揮到極致!猶如無人之境一般穿梭在馬路上,他此刻簡直烈火焚心一般焦急,雷厲風(fēng)行的給手下下達(dá)了指令,自己也立刻前往沈媽媽家。
夏日的樓道內(nèi),鄭亦謙偉岸頎長的身形站在逼仄的樓道內(nèi),越發(fā)顯得悶熱難耐,鄭亦謙的後背出了層細(xì)密的汗,鬢角也微微汗溼,此刻這個一向注重外形的男人卻顧不上那個風(fēng)度,擰著眉開始砸門。
“砰砰砰——”
“砰砰——”
拳頭砸在防盜門上的聲音格外震撼,彷彿整個樓道都跟著顫抖,可是唯獨(dú)那扇門內(nèi)沒有反應(yīng),空曠寂靜的讓男人心境。
沈珵歡不在這兒,哪能去哪兒?
鄭亦謙的俊臉上寫滿陰桀,身後的鄰居卻“卡擦”一聲將自家房門打開。
鄰居大媽揉著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滿的看著這個擾她清夢的俊美男子:“你是誰阿?”
“這家人去哪兒了?”
鄰居睜大眼睛,打了個哈欠:“哦,你是說珵歡他們家人啊,早在一週前就搬走了,怎麼,你是珵歡她男朋友啊?”
一週前?鄭亦謙敏銳的捕捉到這個敏感的字眼,眼底的幽暗越來越濃重,他向著鄰居微微頷首,便大步離開。
一週……沈珵歡,難不成你的離開是早有預(yù)謀?!
“什麼啊……”鄰居瞌睡連天,嘟囔著將腦袋縮回去,“長得那麼帥卻那麼沒有禮貌,連個招呼都不打……真是的!”
寬闊的書房內(nèi),鄭亦謙俊臉陰鬱的坐在桌前,首重把玩著金屬打火機(jī),哪雙狹長的鳳眸卻沒有看那跳動的紅色火苗,心內(nèi)早已被煩亂思緒充斥,但卻絲毫不表現(xiàn)在臉上。
門忽然被推開,鄭亦謙本以爲(wèi)是震子回來彙報(bào)情況,沒想到進(jìn)來的卻是滿面春風(fēng)的裴朗……
和臉色緋紅的顧小小!
“謙,聽說你現(xiàn)在很焦躁哇?”
顧小小原本是被裴朗騙來的,以爲(wèi)要帶自己去什麼好玩的地方,卻不想一推門,見到的卻是這個只顧播種不負(fù)責(zé)任的渣男,瞬間小臉就垮掉,甩開男人橫亙在自己肩膀的手就想走。
“誒誒。”裴朗忙拉住她,“你去哪兒啊?”
“我要回去!”顧小小甩開裴朗的手,滿臉激憤,“我不想看到那個渣男,還有你,我再也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哄騙了!”
她可真傻,被裴朗這個混蛋的一個法式熱吻就給哄騙的暈頭轉(zhuǎn)
向,居然被帶到了這個萬惡的狼窟裡來,早知道,她就算是做貞潔烈女咬舌自盡而死也不會受他欺騙!
“攔住她。”鄭亦謙冷冷開口,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微揚(yáng),“顧小小,你知不知道沈珵歡去哪兒了?”
顧小小被他逼問犯人似的語氣惹怒了,仰著腦袋一字一句的回瞪:“我,不,知,道!”
她纔不會傻到再讓這個渣男毀掉珵歡那可憐的幸福,她算是看清楚了,鄭亦謙和裴朗都是皮囊完美內(nèi)心變態(tài)的魔鬼!
“謙,沈珵歡不見了?”裴朗皺眉,也難怪鄭亦謙這麼火急火燎了!不過從前就算是跟意大利的黑手黨談判!他也沒見過這男人如此心急的一面。
看來,這沈珵歡在他心裡的分量確實(shí)不一般啊……
他想起顧小小拿著的那兩張署名沈珵歡的飛向美國的機(jī)票,不由得揚(yáng)起眉,顧小小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裴朗,你要是敢胡說,我這輩子就都不理你的!”
“顧小小。”鄭亦謙原本剛要緩和的心緒此刻完全被惹怒,他的語氣冷冽,“我早晚都會找到沈珵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你此刻不讓裴朗說只是害了珵歡而已,我的手段……相信你應(yīng)該不會陌生。”
此話一出,顧小小下意識的縮回手去。
是啊,鄭亦謙的手段她怎麼可能不清楚呢,依他的人脈和勢力,就算將整個紐約翻個底朝天都沒問題,更何況是找個人。
見到?jīng)]有人阻撓自己得知答案,鄭亦謙的薄脣微微開合,冷冷吐出一個字,宛如下聖旨的皇帝:“說。”
“如果我沒猜錯!珵歡在美國紐約。”
顧小小氣絕:“裴朗你還真是不要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混蛋!”
說著,摔門而出。
“喂喂!你還真走啊!”裴朗喊了兩聲,顧小小卻沒有回來的跡象,他苦笑著逆向鄭亦謙,“得!爲(wèi)了你追你孩子他娘,我這妞算是難泡了!”
到時候他們個個都成家,有兒有女有嬌妻,而他還是孤身一人的話,他找誰哭去!
鄭亦謙黑亮的眼眸擡起:“你說的是真的?”
“我要是騙你她能有那麼大反應(yīng)嗎!”裴朗沒好氣的吼,“我告訴你啊,以後這些事兒別再讓我摻和!”
將話撂在這裡,裴朗也火急火燎的摔門而出。
鄭亦謙緊擰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他拿起桌上的手機(jī)給震子下了新的指令:“馬上派人聯(lián)繫直升機(jī),去美國紐約。”
他想要迫切的見到沈珵歡,多一分一秒也不願意!
真是禍水啊,震子暗歎,卻還是迅速答應(yīng):“是!”
上次是在水邊因爲(wèi)沈珵歡而中槍,一向槍林彈雨過得男人原本能完好無暇的避開,卻因爲(wèi)要保護(hù)沈珵歡而捱了倆,這次又是要派直升機(jī)去美國,真不知道下一次會爲(wèi)沈珵歡做出什麼事來。
震子算是看清了,鄭亦謙不愛則已,一愛,則深邃刻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