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會舊情人啊……”
鄭亦謙不吃她這套，倨傲的把臉一偏：“今天你不許離開我身邊五步遠，跟陳子時說話可以，但是必須有我在身邊陪著！”
“……”
陳子時看到兩人親密的耳語，心像被匕首來回割據一樣疼，鐵青著臉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陳露對著鄭亦謙禮貌的頷首，來到陳子時身邊輕咳了兩聲：“你怎麼杵在這裡不動？”
陳子時不說話，眼神複雜的看著沈珵歡。
她還要他怎樣？難不成微笑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奪走自己最愛女人的男人寒暄打招呼嗎？
他做不到！
陳露臉色有些尷尬的紅了，提著裙襬上前，髮絲上精巧的珍珠頭紗映得她臉頰嬌豔，她把臉轉向沈珵歡，露出微笑：“沈小姐，鄭大少，你們來了。”
沈珵歡點點頭：“你好。”
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陳露，上次隔得太遠，只遠遠看到一個短髮女孩背影，現在近距離看，這女孩長得很漂亮，一看就知性格直爽。
陳露話鋒犀利：“一早就聽沈小姐芳名，久仰。”
沈珵歡望著代替自己嫁給曾經深愛男人的陳露，但笑不語。
或許她比自己，更要適合陳子時一點。
鄭亦謙鳳眸掃過前方那個滿目頹然的陳子時，嗓音清朗卻不懷好意：“怎麼今兒這新郎官無精打采的，是不是不歡迎我們來？”
怎麼又要找陳子時的茬？珵歡聽到男人這麼說，瞪了男人一眼，後者則報復心極強的摟緊她腰肢不放，霸道地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你鬆開……”沈珵歡驚懼地瞪大美目，生怕他勒到寶寶。
鄭亦謙挑眉，低頭在她耳畔輕語，溫熱的氣息撩撥的珵歡後背發麻：“歡歡，男人都喜歡抱自己的女人緊一點……”
陳露將兩人暗下的動作不動聲色地納入眼中，曳曳的轉身：“今天子時有些不舒服，就讓我來領二位貴賓進場吧。”
“好。”
陳子時看到遠遠走過來的沈珵歡，心緒澎湃，顫抖著嘴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許久不見，沈珵歡氣色紅潤飽滿，遠遠比跟他在一起時的精神好很多。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看得出來，她在鄭亦謙身邊過得很好。
沈珵歡看著明顯消瘦一圈的陳子時，只見他好像最近沒有休息好，原本光潔的下巴上生出了些許青澀的鬍渣，如果不是髮絲被精神的定型，衣服也整潔乾淨，恐怕看上去比乞丐還要潦倒。
沈珵歡停住步伐，陳露見狀，雖然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有表露出來，轉身進場，鄭亦謙望著自己懷裡的女人，他能看出來，沈珵歡已經儘自己最大努力平和地與陳子時見面。
他不會再逼迫她，畢竟當初他強搶她都是因爲對周欣然餘情未了，如今怎能要求珵歡這麼快的對他視如陌生人？
鄭亦謙知道她的心已經慢慢偏向自己，所以靜靜的站在她身邊，用冷冽的氣場支撐著她的脆弱。
兩個曾經許過盟誓的愛人再站在一起，已經是物是人非，她身邊有了
鄭亦謙，而他已經成爲別人的新郎。
“子時……”沈珵歡由於半晌纔開口，忽然覺得男人凌厲的視線盯在自己臉上，忙改口，“陳……子時，新婚快樂。”
鄭亦謙聽到沈珵歡乖乖的改口，並拿出他準備好的禮物，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大掌悠然地在她腰側輕輕拍打。
“這是給你的，祝你跟陳小姐新婚快樂……合合滿滿。”
這句話沈珵歡再來的路上演練了千百遍，但真正說出口的那一刻，雖然還是有些難以開口，不過說的比想象中順利的多。
呵，新婚快樂，合合滿滿？
沒有她，如何才能快樂，合滿？
“謝謝。”陳子時看著沈珵歡拿著的精緻禮盒，冷淡的接過來，卻沒有心情打開看，“你們進去吧。”
沈珵話看他態度冷漠，心裡更是愧疚：“子……陳子時，其實你……”
鄭亦謙的鳳眸睨了陳子時一眼，不等沈珵歡把話說完，二話不說就把女人扯回臂彎，踩著紅地毯往裡走，同時還不忘傲然的開口：“陳先生，你跟我女人交情頗深，待會兒可得記得帶著嬌妻向我們敬酒。”
說著，摟著沈珵歡揚長而去。
兩人的腳步聲由清晰到模糊，陳子時狠狠的把禮物盒擲在地上，裡面滾落出一塊意大利名錶，他的雙眼猩紅，落在身側的手握成拳。
“鄭亦謙……”陳子時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我發誓，我無法得到的，也不會讓你得到！”
本來，婚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鄭亦謙來了，怎麼敢讓他等，就讓新郎和新娘上場，按著流程交換戒指等，新人接吻時，陳露姣好的面容浮現出紅暈，陳子時始終冷臉，但卻顧及著壓力，敷衍的輕輕落下一吻。
沈珵歡端坐在椅子上，看得很認真，鄭亦謙沒有看臺上的兩人一眼，黑眸內無時無刻不應著沈珵歡的細微舉動。
美輪美奐的彩燈下，司儀正在按照流程宣誓。
“陳子時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陳露小姐爲妻，在大家的見證中和她結爲夫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唸完這系統的段落，陳露看著自從上場來就始終心不在焉的陳子時，眼眸內帶著一絲期盼，陳子時卻在司儀話音剛落後，不自覺的看一眼沈珵歡。
如果，現在他的對面站著的是她該多好？
可臺下，沈珵歡身邊依偎著的人卻是鄭亦謙！
呵，果然，他心心念唸的人還是沈珵歡……
捕捉到陳子時的眼神在望著沈珵歡，陳露嘲諷自己方纔對他的有所期盼，但沒想到，嘴角那抹諷刺的笑還沒勾起，就聽到陳子時的聲音在大廳內緩緩傳繞：“我願意。”
陳露震驚的回望，卻發現陳子時一臉的無所謂。
但她陡然上升的好心情並沒有爲此消沉下去，不管陳子時現在接不接納她，只要答應了，她相信他總會有一天被自己融化的！
司儀滿意的點了點頭：“陳露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陳子時先生爲妻，
在大家的見證下和他結爲夫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陳露的聲音響亮：“我願意！”
司儀把戒指盒遞上來，分別交給新人：“下面，請新人交換戒指。”
沈珵歡全神貫注地看著臺上，就連不肯觀看的鄭亦謙也向上望去。
那日，就是在這個緊要關頭，鄭亦謙出現將沈珵歡帶走的，沈珵歡現在衷心的祝願他們幸福，鄭亦謙卻大有懷念那日，薄脣始終優雅的挽起。
陳子時緩緩將戒指給陳露帶上，眼神空洞，但陳露卻滿目感動，乖乖的伸直手指，生怕一個不小心戒指掉到臺下。
戒指毫無偏差，順利的推到陳露的無名指上，牢牢將她套住。
“譁——”
掌聲響起，沈珵歡由衷的展顏，笑著鼓起掌來，明媚的眼眸裡淚光漣漣，鄭亦謙不悅的將女人的下巴扳過來，強迫她對上自己。
“怎麼，一個戒指就把你感動成這樣？”
聽到他又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話，沈珵歡就知道這男人又在小心眼了。
她看了看周圍的賓客，臉頰緋紅的晃動腦袋，試圖掙脫男人的桎梏：“你別鬧，這麼多人看著呢……”
“我哪兒鬧了。”鄭亦謙不依不饒，雲淡風輕的掃了全場一眼，“你要是不喜歡，我就讓他們統統都出去。”
“你瞎說什麼呢……”
臺上，本來在與陳露合力倒香檳酒的陳子時看到兩人親密的互動，手指關節用力，捏的酒瓶彷彿要爆裂掉，香檳從空酒杯內撒了出來，陳露撇了他一眼：“別看了，這麼多賓客看著呢。”
陳子時這才微微收斂，但心緒依舊難以平靜。
陳露微笑著親密貼近陳子時，讓底下的攝影師照了照片，等著以後拿起來做新婚影集，照完相後，兩人就會了後臺換衣服，等著去臺下敬酒。
陳露把金色鳳凰旗袍的盤扣扣上，從穿衣境內看到了身後一臉不虞之色的新郎，氣悶的開口：“這好歹也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想著沈珵歡沒關係，可人家也得想著你啊。”
她跟陳子時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原本以爲這男人就是個慫包，不敢追求自己心愛的女人，可後來才發現，這男人心思細膩，做得一手好菜，對他這個強迫塞進家門的新娘也態度溫柔，還下廚給她做飯，讓她漸漸對他有所改觀。
可就是這種改觀，讓陳露更加惱怒與他對沈珵歡的念念不忘！
陳子時把手插進發間，痛苦地閉上眼睛：“你不懂那種感覺，那種愛上一個人卻無法言明的感覺……”
他現在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沈珵歡笑語嫣然的以爲這鄭亦謙的樣子，心如刀割是什麼感覺，大概就是這樣。
“愛上一個人，卻無法言明的感覺……”陳露細細的咀嚼他這句話，再看向他是，眼神有些不自覺的悽哀，“這種感覺我懂，那種喜歡上，卻不能被對方喜歡的感覺。”
可爲什麼他明明知道有多麼痛苦，還要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