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謙帶她來的還是上次他跟陳子時來的那個民政局,只不過,上次是人滿爲(wèi)患,並且身邊的男人是陳子時,這次卻冷冷清清,偌大的廳內(nèi)只有她跟一直緊握著她的手的鄭亦謙。
沈珵歡環(huán)顧四周:“鄭亦謙,爲(wèi)什麼一個人也沒有?”
話剛剛問出口,她看著鄭亦謙脣邊的那抹笑意就有些後悔了,鄭亦謙權(quán)利那麼大,爲(wèi)什麼不能清場呢?
果不其然,男人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生怕你排隊排久了,讓震子他們提前打了招呼。”
還是按照上次的程序,沈珵歡跟鄭亦謙並肩坐在椅子上照相,鄭亦謙表情自然,拍出來十分好看,沈珵歡拿著洗出來的照片懊惱地皺起眉,嘟囔道:“鄭亦謙,我怎麼就的我的臉這麼彆扭呢?”
“哪兒彆扭了?”鄭亦謙湊過臉看了眼,“這不是挺好嗎?”
沈珵歡嘆口氣,手不自覺的撫上臉頰,她真的看不出來哪裡好了,笑得總有些假,這毛病改不掉可真是要命。
“恭喜鄭先生鄭太太結(jié)爲(wèi)夫妻。”
工作人員還是上次她跟陳子時來辦結(jié)婚證的那一個,這次她身邊站的人是鄭亦謙,自然不會再有什麼故障,順利的拿到了紅本本,並且笑著祝福珵歡跟鄭亦謙,臉上表情自然的很,完全看不出來絲毫的愧疚。
沈珵歡本以爲(wèi)再次見到她自己會情緒激動,可真到了這時候,卻只是淡淡的笑:“謝謝。”
天氣太熱,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沈珵歡又有些孕吐反應(yīng),鄭亦謙原本想要帶她去吃飯的計劃也取消,便會到了棠悅世家。
一進(jìn)門,吳媽就急著要看結(jié)婚證。
“照得可真好。”吳媽捧著紅本本由衷的說道,“珵歡和大少爺長得都這麼好,生出的小少爺必定漂漂亮亮的。”
坐在沙發(fā)上喝著酸梅湯的沈珵歡聽了,笑著看一眼鄭亦謙:“我倒是覺得女孩兒挺好,比男孩兒聽話還貼心,不是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嗎,我就想要個小女孩。”
吳媽點點頭:“女兒是好,但兒子也得生,反正你倆年輕,多生幾個也無所謂。”
脖頸上纏上只胳膊,鄭亦謙湊過臉頰,挺拔的鼻尖輕蹭珵歡的鎖骨:“就是得多生幾個,反正我要定兒子了。”
沈珵歡笑著推開他:“你當(dāng)生孩子很好玩嗎?”
她上次可是特意問醫(yī)生了,若是順產(chǎn),那自然是疼的死去活來還得折騰上許久,弄不好疼上一陣生不出來才決定剖腹產(chǎn)的,那豈不是白受罪?可若是剖腹產(chǎn),麻藥勁兒過了那還是疼。
“老婆,到時候我就在旁邊守著。”
沈珵歡心突的一跳:“你叫什麼呢。”
鄭亦謙平時的姿態(tài)太驕傲,她初次聽到鄭亦謙跟撒嬌似的叫她老婆,雖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怎麼都聽著有些彆扭,還是不適應(yīng)。
“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不叫你老婆叫什麼。”鄭亦謙俊臉上滿是嚴(yán)肅和正經(jīng),“珵歡,你對我的稱呼也該改改了,別老是連名帶姓的叫,跟叫外人似的,別人聽了還不一定覺得怎麼著了呢。”
沈珵歡也笑了:“那就……叫你謙謙?”
“……”
隨著婚禮時間的推移,沈珵歡越來越心神不定,很是緊張
,她晚上的時候總是翻來覆去,爲(wèi)婚禮的事糾結(jié)著睡不著。
“怎麼了?”鄭亦謙睜開雙眸,“沈珵歡,你是不是有多動癥?”
後天就是婚禮,沈珵歡緊張的不得了,怎麼也睡不著,她搖搖頭,從牀上爬起來:“我睡不著,你先睡吧,我出去歇會兒再進(jìn)來。”
披上件薄外套來到陽臺,沈珵歡推開推拉門,原本蜷縮成一團(tuán)的星星就敏銳地豎起耳朵,瞇著眼睛看到是主人後,立刻興奮地爬起來,向珵歡跑過去。
“汪汪——”
“噓——”沈珵歡蹲下身抱起星星,向小傢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別人都在睡覺呢。”
星星立刻不發(fā)出清脆的叫聲了,乖乖地眨巴眨巴黑耀的圓眼睛,搖著尾巴享受的趴在珵歡懷裡。
陽臺上有個搖椅,像個圓球似的,裡面鋪了厚厚的墊子,沈珵歡抱著星星坐在那裡,手輕柔的的撫弄著小狗的下巴,明亮的眼睛透過落地玻璃看向外面的夜空,心裡煩亂的厲害。
要是說那裡煩,她也不知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顧小小說她這叫婚前恐懼癥,就是因爲(wèi)害怕婚後的生活過不融洽之類的纔會對婚禮產(chǎn)生牴觸心理,沈珵歡也說不上來是不是,只是覺得有股無形的壓力,牽制著她。
“怎麼不睡覺抱著狗在這兒坐著?”
帶著慵懶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沈珵歡轉(zhuǎn)過臉,就看到男人穿著銀灰色的家居服走過來,明明不是名牌的西裝,這男人卻依舊能穿的有型有款。
“你怎麼來了?”沈珵歡看著鄭亦謙,“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鄭亦謙搖頭,頎長的身子倚著落地窗,阻隔了珵歡向外望去的視線,他的目光落到星星身上,擰起眉:“你都懷孕了,怎麼還抱著狗?”
早知道弄這小傢伙過來只會爭寵,他就不將它買來了。
星星嘴裡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像是聽懂了鄭亦謙說的話是危及到它的地位,眼睛帶著戒備的瞪向鄭亦謙:“嗚——嗚!”
“還敢瞪我?”鄭亦謙作勢要將星星給瞞著窗扔出去,眉宇間盡是不耐,“白養(yǎng)活你了,小心我把你丟出去!”
沈珵歡失笑,護(hù)住懷裡蠢蠢欲動的小傢伙:“星星是你抱來的,你跟它計較個什麼勁兒?而且我問過醫(yī)生了,對狗毛不過敏的可以偶爾接觸寵物,跟何況我都三個月了。”
男人晦暗的鳳眸魅惑的拉長:“既然前三個月過了,是不是就能稍微做些運動了?”
細(xì)細(xì)想想,自從珵歡懷孕以後他就沒再碰她,這幾個月都快憋出內(nèi)傷來了,他可得快點解禁,否則非憋出病不可。
沈珵歡紅著臉嗔怒:“鄭亦謙,當(dāng)著星星說什麼呢你!”
男人不以爲(wèi)然的撇脣:“它能聽懂什麼啊?”說著,像是生怕沈珵歡不相信似的,俊臉湊到星星面前,壓低聲線,“喂,我要跟珵歡做些運動,聽得懂嗎你?”
“汪——”
沈珵歡這才發(fā)現(xiàn),鄭亦謙簡直沒有什麼事情不敢做,連忙抱著星星向搖椅內(nèi)縮了縮:“鄭亦謙,你還真是來真的?”
“來真的又怎麼了?”鄭亦謙望著沈珵歡脖頸泛起的微微粉紅,頓時心猿意馬起來,“老婆,等到新婚夜,
我是不是就能對你做點什麼了?”
一提到結(jié)婚,沈珵歡嘴角的笑頓時就垮下來。
她的十指在星星柔軟順滑的白毛內(nèi)穿梭,深嘆口氣:“你還提結(jié)婚呢,我這幾天不知道爲(wèi)什麼就覺得壓力很大,甚至有想要將婚禮向後拖延的想法……鄭亦謙,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她的第二次婚禮也是因爲(wèi)愛情而結(jié)合,但是卻總是感覺少了什麼。
“你別緊張。”鄭亦謙牽起珵歡的另一隻手,放在掌心包裹住,“等到婚禮結(jié)束,我就帶你去普羅旺斯度蜜月,多帶幾個月,正好讓你放鬆心情。”
沈珵歡點點頭,拾起抹淡淡的笑意:“好。”
婚禮如期舉行,鄭亦謙之前將葉知秋想方設(shè)法送回英國,並時刻派人監(jiān)視著那邊的情況,她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最起碼,婚禮是不可能過來攪局,他也好安心地將珵歡娶回家。
到時候先斬後奏,諒那個老頑固再怎麼手段強(qiáng)硬也無法逆轉(zhuǎn)局勢。
按照規(guī)矩,新娘應(yīng)該在孃家呆一晚上,沈媽媽卻非得讓沈珵歡去酒店等著迎親,說是鄭家是有門有臉的大家庭,鄭亦謙更是C市權(quán)勢傾城的命門少爺,到時候指不定有媒體跟著來,怎能讓他們拍到鄭亦謙的親家居住在普通的居民樓裡,沈珵歡有些心酸,卻還是拗不過母親,帶著作爲(wèi)伴娘的小小和母親在C市最奢華的摩天酒店入住一晚。
顧小小站在大廳,打量著這熟悉的裝飾,不由地嘟囔一聲:“怎麼又是這個酒店啊,還真是巧。”
記得上次把菊花醫(yī)生折騰一頓後,她可是有一段清閒日子沒被人打擾,出了原來的醫(yī)院將她開除至今沒找到工作的事,日子平靜的有些詭異。
“小小。”沈珵歡將裝婚紗的箱子擺到房間裡,忙得滿頭大汗,“你看到裝頭紗和頭飾的箱子了嗎?”
顧小小連忙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這兒呢。”
鄭亦謙已經(jīng)提前吩咐人將酒店裝飾成喜慶的紅色主題,沈媽媽也幫忙將枕套和被褥全部換成繡有金鳳金龍的風(fēng)格,便對著珵歡絮絮叨叨:“歡歡啊,媽媽還是上次的那句話,對的婆婆一定要恭敬謙卑,尤其是亦謙這樣的有錢人家,想必他媽媽也挺難相處的……”
沈珵歡忙著收拾東西,邊應(yīng)付道:“媽,我還沒見過謙的媽媽呢。”
自從鄭亦謙三番五申的要求她換個親切點的暱稱後,沈珵歡覺得老公有點叫不出口,想要叫謙謙卻被男人捉到牀上好一陣折騰,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改口叫謙了。
“怎麼還沒見過呢?”沈媽媽驚詫,“難不成……亦謙的媽媽沒了?”
“媽,謙的媽媽在英國。”沈珵歡想起鄭亦謙一提起家人,眼神就變得有些冷清,自己便也不怎麼問,“婚禮沒法趕過來了,這是謙說的,許是有要緊的事要處理吧。”
沈媽媽點點頭,心裡既覺得可惜又覺得慶幸,可惜自己不能見到親家,又慶幸暫時見不到親家,不然以鄭家那樣的家室,鄭亦謙的媽媽應(yīng)該瞧不上他們小門小戶的吧?
沈珵歡將婚紗拿出來,顧小小立刻驚呼一聲,撇掉手裡的東西湊上去看,滿眼的豔羨:“哇,歡歡,你可真是有福氣了!這麼漂亮的婚紗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啊,肯定不少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