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說過,失去了才知道那個人有多重要。
他們的相識是一場錯誤的交易,彼此明明都是互相牴觸的,卻偏偏被假象矇蔽雙眼,有了錯誤的一夜,而之後,現在戴在她無名指上的錯緣也讓他們之間再次產生摩擦,彼此糾纏,彼此相偎取暖。
她之前一直拒絕面對自己的內心,可每當最危急的時刻,她發現自己最依賴的男人還是鄭亦謙。
愛情,沈珵歡不想錯過兩次,這一次,她要好好抓緊。
沈珵歡清脆的聲音帶著堅定,毫不猶豫地在男人耳畔響起,鄭亦謙的脣瓣微張,面對這樣的她,竟是如此陌生。
什麼時候,珵歡竟然也如此坦然地承認他了?
“鄭亦謙。”沈珵歡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雙手遊移到他的頸部,纖細的十指掐住他的經脈,“你愛我嗎?”
這句話,顧小小不知問了他幾遍。
而他的回答,僅僅限步於不知道。
呼吸驟然急促,彷彿要被女人弄到窒息而亡一樣,鄭亦謙垂眸,望著珵歡黑亮的眼眸裡帶著渴望和期盼,他喉頭困難的微滾,脣瓣間溢出幾不可聞的嘆息:“我愛你,沈珵歡。”
她都敢坦然面對自己的心了,他又何必還要折磨自己?
脖子上的桎梏驟然消失,鄭亦謙看著猛地撲到自己懷裡的女人,有片刻的錯愕,俊臉上浮現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歡歡。”鄭亦謙溫熱的掌心在沈珵歡的背部輕拍,像安撫孩子一般,語氣空前的溫柔,“既然我已經決定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就絕對不會放開手,而你也不許逃離我身邊,知道嗎?”
沈珵歡擡起臉,淚眼迷濛的看著男人,卻是答非所問:“鄭亦謙,婚禮我可以請陳子時和陳露來參加嗎?”
鄭亦謙再一次愣神,許久之後,脣角的笑意平息下去:“珵歡,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倒也真會,還知道向他討價還價?
感覺到男人的危險氣息,珵歡連忙搖頭解釋:“我是想讓他也見證我們的幸福,畢竟他跟陳露的婚禮我們也參加了,畢竟也相識過,我也想讓他知道我過得很好,彼此安心而已。”
滿口謊言,鄭亦謙冷哼,冷著俊臉不理她。
“鄭亦謙,你別這樣。”看到男人刀雕斧刻般的側臉,沈珵歡就知道他又小心眼了,皺著眉辯解,“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讓他來參加婚禮而已,再者說,他跟陳露都結婚了。”
“你打算怎麼請他?”
“打電話啊。”沈珵歡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在的手機這麼方便,當然是打電話了,這男人問這個做什麼?
鄭亦謙狹長的鳳眸微瞇:“你還留著他電話?”
這女人,可真夠膽。
沈珵歡輕扯嘴角:“我就只是留著而已,又不是要打電話,再者說你也沒讓刪啊。”她可是記得之前這男人還讓她給陳子時打電話來著。
“手機拿出來。”
沈珵歡警醒的捂住口袋,表情像是在警惕扒手:“你想做什麼?
”這男人不是要把她手機扔出去吧?
鄭亦謙懶得跟她多廢話,二話不說撲到沈珵歡的身上翻找,突如其來的沉重感和身上那隻作亂的大手讓珵歡又窒息又癢,搖著腦袋掙扎:“鄭亦謙……你小心壓著寶寶!”
口袋內一空,身上的重量感也消失,男人磁性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怕什麼,他懷上就是因爲我天天壓你。”
沈珵歡無語的看著鄭亦謙神情嚴肅的翻找著她手機裡的內容,哪有父親這麼說自己的孩子的?
鄭亦謙毫不費勁就在通訊錄裡找到了陳子時的手機號碼,他看到上面的備註還是顯示著子時,冷冷地瞪眼旁邊的女人,又私自做主加了姓,還在名字前面冠上“前任”二字。
因爲鄭亦謙拿著手機背對著沈珵歡,而車廂內有有些狹窄,沈珵歡看不到他在做什麼,只能從男人臉上或陰沉或冷漠的表情偷偷猜想。
過了好一會兒,鄭亦謙才臉色難看的將她的手機翻過來:“沈珵歡,你給我的備註怎麼這麼無趣?”
只見方寸屏幕上顯示著正經的三個黑體字:鄭亦謙。
沈珵歡著實有些無奈:“那你讓我叫你什麼?”他可別指望自己會像其他女人那樣叫他謙,她可叫不出口。
“我平時都叫你什麼,你就叫我什麼。”
沈珵歡想了想,糾結著小臉試探地說道:“亦謙?”
男人眼皮一跳:“你以爲你是你媽啊,太老氣了,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再好好想想!”
面對男人的循循善誘,沈珵歡立刻悟出了他的用意,眸底卻迅速閃過抹狡黠,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謙謙?”
“……”
紐約的紅燈區十分紛亂,又是警區睜隻眼閉隻眼的地方,所以販賣毒品或者是地下交易以及錢色交易最興盛猖獗的地方,時時刻刻都隱藏著危險,這裡的夜店和酒吧也是魚龍混雜,讓許多想要單純的追尋刺激的普通人望而生畏。
屋內的紅色燈線曖昧的將屋子裡的一切照射的隱隱約約,沈珵歡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臉色不怎麼好,任鄭亦謙在前面帶領著,淡然自若的穿梭過紛擾的人羣,連腦袋都不敢擡,完全沒有在車上時的興奮勁兒。
“鄭少,您來了。”
聽到不太熟練的中文,沈珵歡擡頭,就見面前站著穿著黑色西裝的白人男子,整潔的衣服讓他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看他的態度恭敬,或許是鄭亦謙的手下。
鄭亦謙握緊珵歡汗溼的手:“帶我們去三號包廂。”
“這邊請,鄭大少。”
又被白人男子引導著穿過無數條走廊,沈珵歡在這樣昏暗的視線中根本看不到東西,只能專注地盯著腳下,生怕磕絆著,任由鄭亦謙握著她的手帶領她走,等到停下時,沈珵歡的頸椎都發酸了。
“就是這裡了,鄭少。”白人男子推開包廂門,“人還沒有到,您可以在裡面先等一會兒。”
鄭亦謙微微頷首,瞥了眼身後的小女人:“待會那女人要是來了,務必別告訴她我的身份,順便派人端
杯西瓜汁進來。”
白人男子瞭然的微笑:“鄭少請裡面稍等片刻。”
走進包廂,沈珵歡這才發現裡面原來比外面要奢華無數倍,金色立體印花的壁紙,維納斯雕像和各類風格迥異的牆飾,沙發前還掛了一排細密的紫水晶門簾,這樣能夠讓進來的人看不清客人的臉,保密性極高。
“鄭亦謙,你約了誰進來?”捧起桌上那杯粉紅色的西瓜汁,珵歡卻沒有胃口品嚐,只想儘快離開這裡,“是要談公事嗎?”
鄭亦謙摟住珵歡的腰,眼底神情難懂:“約的是誰,你待會兒就會知道了。”
看得出來鄭亦謙不想講,沈珵歡也不再追問,默默的喝著杯裡的西瓜汁,鄭亦謙坐在她身邊,本想掏出煙,卻顧及到珵歡懷孕,又作罷,只是摟著珵歡沉默著想心事,氣氛一時沉寂。
“這就是四號包廂?”
嬌媚卻微微有些尖銳的女聲驟然響起,鄭亦謙擡眸,靜靜的等著包廂門被推開,沈珵歡卻沒由來的覺得一陣心驚,莫名的覺得這聲音熟悉。
夏若霏踩著尖細的高跟鞋站在門口,擰著眉端詳面前這一扇包著紫色軟包的包廂門,看到上面用歐式字體刻畫的數字4,想了想,還是推門進去。
屋內有兩個人影,卻是被紫色的珠簾遮擋著,隱隱約約的讓夏若霏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卻深信不疑是那兩個男人,想到他們竟然敢反將自己一軍,還生出這麼多的麻煩,冷著臉上前一把掀開珠簾:“你們——”
美眸驚懼地睜大,夏若霏顫抖著向後退兩步,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沙發上坐著的人……竟然是沈珵歡和鄭亦謙!
爲什麼他們會坐在這裡?夏若霏難以相信的搖著腦袋,不應該是那兩個男人嗎,怎麼會是……
難道,她驚懼地意識到什麼,神情幾近崩潰,難道鄭亦謙早就知道了,而這都是鄭亦謙設的局?
紫色的水晶珠子有些被扯斷,一顆顆的雨珠般蹦跳著灑落在地毯上,彷彿夏若霏崩盤的理智,沈珵歡驚訝的看著夏若霏,皺著眉有些遲鈍的看向臉色陰鬱的男人:“你約的人是夏若霏?”
她問這話並不是氣惱他與夏若霏見面,而是有些不明白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情。
“歡歡。”鄭亦謙的眼神冷冽的射向已經崩潰的夏若霏臉上,曾經,這張臉讓她迷戀,可如今卻只讓他覺得厭惡,“你當初被綁架,就是被她設計的,你所受的苦,今兒我會全部討回來!”
呆在鄭亦謙身邊久了的人,自然明白這句話有多麼可怕。
沈珵歡雖然是覺得夏若霏有些不擇手段,但是她能想象得到鄭亦謙手段如何殘忍,她也親眼見過,若是用到一個柔弱的女人身上,那也太過分。
“鄭亦謙,我覺得這件事……”
“謙,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做——”沈珵歡擰著眉,想要求情的話還沒說完,夏若霏卻已經倉皇的爬到男人身下,臉上那些名貴的化妝品被淚水沖刷的一片糊塗,她用手撕扯著男人的褲腿,聲音悽哀,“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