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不相逢
吃完飯坐上車,我們續(xù)攤去KTV唱歌。知道今天必得被小越哥灌酒誰都沒開車出來。我和于靖陽、小越哥坐於家的車,十一少和黃藝、高寧坐石家的車。
上了車于靖陽陪小越哥聊天,我把檔案袋裡的東西拿出來飛快地瀏覽了一下兒,初步印象並不是很理想。但我知道黃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提出這兩個人選,肯定是盡力了。
于靖陽留意著我的表情沒說什麼,倒是小越哥瞪著細眼賊溜溜的小嘴一直沒閒著。于靖陽沒把他當外人,大致說了說我們辦公司開藥店的事。
小越哥聽到我們正物色店長人選,眼前大亮,拍著大腿扇忽說哥哥我手上有一熱騰騰纔出爐的MBA,人又踏實又能幹,絕對和你們是一路人,問我要不要見。
我慢條斯理把手裡的資料收回檔案袋,對小越哥穿心箭般的流波媚眼視而不見。這妖孽工作起來人樣人模,走出辦公室逮誰都敢用吸星大法迷惑之。
“哎哎!我說雪聆你給不給哥哥我這個薄面?。俊?
小越哥做抖著膩膩歪歪的嗓音從後排撲到我座位旁邊,有意無意地衝我脖梗裡一口接一口地吹氣,熱緩的氣流徐徐掠過我的耳際,帶著讓人寒毛打滾的撩撥。
靠!調戲加勾引,跟自己人這妖孽居然能使上這手段,要推薦過來的別是盤絲洞裡的哪位大仙吧?
心裡疑惑著,我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頭,給了他這個面子。總之我們現(xiàn)在沒有可心人手,見見他那位朋友沒什麼不可以。
“嘻嘻,雪聆這孩子真懂事,哥哥沒白稀罕你一場。那什麼……我這就讓他打飛機過來哈!”說著,小越哥喜滋滋地掏出電話就開找人,我和于靖陽相視無言——何著那位MBA根本沒在B城??!
“喂,徵遠是我。你吃晚飯沒?那我跟你說個事……吧啦吧啦……”絕對佔據(jù)掌握權地說了一通電話,好象那邊始終話比較少,因爲都是小越哥在不停地吧啦吧啦。
滿意地收了線,小越哥眉飛色舞地說人明天就到,保管你們見了就滿意。這話我和于靖陽且說且聽,當時還真沒當回事。畢竟是第一次做正經大事,人情歸人情,我們心裡的考察尺度絲毫不會降低。
讓人覺得興奮又好笑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當小越哥把他硬生生推薦過來的MBA帶到我們眼前時,雙方都怔在當場。這這這……這不是我們高中時一直和我們打交道的於氏旗下風華藥業(yè)的小林哥麼?
這牆角挖的,轉一大圈沒小心,咋還挖到於家地頭上了呢?我和于靖陽、高寧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你們認識?”看我們嘆息又高興的表情,小越哥推推小林哥林徵遠的肩。
林徵遠沒看他只是點點頭,跟我們解釋說,我們上大學後不久,他因爲私人原因辭職離開了風華藥業(yè),自費到S城某大學攻讀兩年制的MBA,如今課業(yè)已經結束,正四處找工作呢。
兩年沒見,我們覺得林徵遠不論氣度還是眼神都有了成熟男人的質感,以前我們一起做活動,他雖然大幾歲,但仍洋溢著青年人明朗的朝氣。而現(xiàn)在,他象被磨礪過後的寶劍,透出沉穩(wěn)的銳氣。
大家彼此熟悉的好處是能直接進入實質的交流,儘管我們年齡小職場資力比他淺得多,可他對我們創(chuàng)業(yè)的雄心和計劃很動心。最主要的一點,雖然我們沒有業(yè)績可言,但他對我們有著莫大的激賞和信任。
林徵遠的加入對我們來說算是意外驚喜。介紹人小越哥大爲得意,毫不客氣又敲了我們好幾頓。不過林徵遠到場的次數(shù)不多,因爲他一上手即全情投入,現(xiàn)在正忙著滿世界尋找開藥店合適鋪面。
只要在飯桌上看不到林徵遠,小越哥就發(fā)脾氣罵姓林的過河拆橋,鬧來鬧去非得把忙到象超級賽亞人的小林哥折騰來算消停。漸漸的我們明白了,這妖孽千里迢迢把林徵遠勾來用心深著呢。
小越哥從來不是光說不練的主兒,當初他和林徵遠雖然在於家旗下不同的公司工作,可他瞄準這有爲青年後硬是有辦法把人給纏到心慌慌的辭職走人。你說丫狠不狠?
X的!小樣兒你走了和尚走不了廟,小越哥不管林徵遠是去深造充電還是出家當和尚,改頭換面儼然一純良好青年,楞找上林家的門自稱林家兒子的好友,趁著林徵遠不在的時候和林家人混得爛熟。
好漢也怕無賴纏,何況林徵遠是意志遠沒泰山高的愛情菜鳥一隻,眼見小越哥成功打入自家老營,想想對他避而不見終歸不是辦法,只好忍氣吞聲和他做“朋友”。
當然,和這個居心不良的“朋友”相處是非常驚險磨難的時段,時時要小心抵抗此妖孽的勾引、撩撥、折騰,在艱苦與動搖中,在排斥與潰敗中,我們單純開朗的小林哥成熟穩(wěn)健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把這些事看在眼裡,他們不撒破臉我們做弟弟的自然不好管。林徵遠和小越哥的性情南轅北轍,但都不是幼稚的蠢人。小越哥表面任性骨子裡絕頂聰明,如果不是認準這個人,我覺得他早就放手了。
他不放手,是因爲在林徵遠身有隻有他了解的好。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對自己來說獨一無二的人,但未必都懂得如何珍惜。
撇開讓人頭疼的私事,林徵遠在工作上投諸了極大的熱情,讓我們幾隻在摸索中前進的菜鳥大大鬆口氣,心裡踏實了不少。但關於藥店鋪面的問題仍然是我們的最大難題,整個B城被我們在二個月之內翻了個遍,直到“五?一”前夕纔有了眉目。
兜兜轉轉,藥店場地還是定在當初我和于靖陽笑言的那家?guī)组_幾關的商業(yè)大廈裡,不過事情最後拍板可相當曲折。從第一手開發(fā)商到第二手的建築商,再到第三手的XX資產信託公司,我們一路順藤摸瓜最後通過公開拍賣程序,買下了大廈的一二三層,佔據(jù)大廈主要門面的二分之一。
最初爲節(jié)約開辦成本,我們只想走租賃的途徑。但黃藝中肯的提醒,租房子當期費用固然比買樓小得多,但如果經營半途出現(xiàn)產權糾紛或者房東受人利誘堅持毀約,逼我們關門走人的事極有可能發(fā)生。
在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利益的驅動常常製造出駭人的漩渦讓人防不勝防。
黃藝笑瞇瞇地給我們推演著,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這一招釜底抽薪十分好用——再紅火的買賣三搬二搬都得給搬散花了。
“這陰招可夠毒的!”高寧不屑的撇撇嘴,想想又是一樂,衝我和于靖陽狡黠地笑,“我覺得咱們也不是買不起樓,有十一少這大股東在,咱的腰粗著呢!”
“那是當然??!買樓就買樓!”聽聞挑釁,十一少胸有成竹地跳起迴應,轉頭小貓臉一變嘻嘻笑,“媳婦兒,咱家大事你說了算,你看這纔多大點兒事,對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