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明亮的月光,我抄人工踩出的山路直向密林方向走去,這次不是跟蹤,不是很費力就走過了矮樹林,來到密林邊的一片野草地。
我輕輕的撩開身前一人多高的野草層。說實話,這一帶除了秋天人們來砍柴,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尤其是半夜。
“呯!”
突然一聲巨響從前面深林裡傳來,周圍“嘎嘎嘎”一羣夜鳥驚恐的騰空而飛。
這一聲響只差沒把我心臟嚇得嘣出來!我立刻蹲下身子,瑟瑟發(fā)抖起來。
有人在獵野豬嗎?
這雷鳴般的聲音聽上去怎麼像火藥炸開了什麼?
好一會兒四周安靜了下來,我探頭看了看前方,仔細聽聽並沒有什麼聲音,於是繼續(xù)趴開草層向前走去。
在那個年代,我們那一帶山林經常會有野豬出沒,大晚上的有人獵野豬是很正常的。
這一聲響還好,起碼證明那兒有人。
正當我放鬆心情就要走出草層時,突然一個身影從我側面快速衝了上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覺得後腦勺一震,眼睛一黑,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迷糊間,我感覺一隻有力的臂膀托起我,朝前走著。
再接著,我失去意識,什麼也不知道。
在夢中,我好像聽到一個男人朝我冷笑一聲,把我往地上一扔。
再接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看見土地爺爺走到我跟前,在我身上蓋了牀被子,然後看著我說道:“乖孫女,別怕。”
再不知過了多久,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我身前,他先是俯下身子看了我好一會兒,幫我撩開臉上的頭髮,好似又嘆了口氣,默默在我身邊坐了下去,就這樣一直守著我不動。
好熟悉的身影和味道啊,誰咧?
“咳咳咳…”
突然我感覺喉嚨一股腥味衝了上來,隨著這股腥味,腦子清醒了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冒金星。
我連忙用去去捂嘴巴。
張眼間,只見一片白色天幕、鋪天蓋地的就在眼前,此時正泛著魚肚白。
神遊間,我試著用手一摸身下,居然是冰涼的草地!
而且側目一瞧近處,旁邊居然是幾處墳墓。
我的天,我昨晚發(fā)生什麼了,居然睡在墳地一夜。
我的腦袋霎時一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全身打了個冷顫,跟著一彈而起。
我側頭望去,咦?
是少年?
呀!真是那一年不曾見面的少年!
他此刻就坐在我的身邊。
原來不是夢,真的是他守在我身邊。
我顧不得嘴角那股腥味,朝他傻傻笑著。
他也是一直盯著我,此刻見我傻笑,居然也樂呵呵的站起身走了過來,他又蹲下身子,用袖子在我嘴角擦了一下。
咦,他的灰色袖子上怎麼有一道血印?我吃驚的用手也跟著抹了一把,心驚的看著手背那道醒目血跡:“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流血了,啊!啊啊……”
我又是疑問,又是面帶驚慌的看著眼前一塵不染的少年。
他依然是那一身百年不變的衣服,依然是那張百年不變的溫和俊臉。不對,其實我們認識才不到兩年;而是他和一年前一點變化也沒有,衣服、笑容,就像昨天我們才見過。
“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我沒等少年回答又問道。
“昨晚,前方一處清墓給人炸開了。”少年用手指了指前方。
啊?那聲巨響原來是有人炸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