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臂,猛的被他大力抓得生痛,我一皺眉,使勁掙扎開。
“你要把這事說清楚,賠我家狗。告訴你,我不怕鬼,我行事端正,我相信天在看,像你這樣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天遲早要收了你,你活在我們村裡就是瘟神。”
我摸著生痛的手,咬牙不出聲,任他羞辱,就是不再搭理他。
“好啦,楊家海,你家的狗,是我殺的,那血是我的……”爸爸一撩腳,露出那個裹著草藥還沒換新的又黃又腥的大腳掌。
楊家海吃驚地盯著爸爸的腳,他又疑惑地盯著我包紮得像糉子的腳,他臉色發紫,眼一瞪暴聲道:“將飛,你個怕老婆的窩囊廢,想替你女伢子頂罪,你看你們兩個的腳,欺負我智商低是嗎?”
媽媽性子烈,吃過村裡人不少氣,她可不會任由一個男人,一大早在我家門口這般辱罵我父子倆。她臉色鐵青急匆匆的折身回來,上到我跟前,就是一巴掌拍在那男人胖乎乎的臉上,男人一點防備也沒有,被媽媽打得傻傻的愣住瞪著她。
還沒等楊家海作出反應,媽媽已經氣乎乎的罵開:“你個神經毛病鬼,你是個做叔叔的人,居然跑來罵一個晚輩我也就算噠,你還出口不遜罵盡我一屋人就是你的不對,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嗎,非要這樣罵,她還只是個孩子,她怎麼可能去你家殺死一條狗,她的爲人,我這個做孃的最清楚,你不要一大早在我家含血噴人。”
媽媽的心是滴血的,我的心此刻也是,還不能申辯。
爸爸見此景,也嚇得不清,他趕緊上前拉住媽媽退後兩步,說道“算噠,算噠,你莫再出聲。”
他又轉頭向楊家海一臉歉意道:“對不起,兄弟,我家堂客不是要心打你的,你先回去,我等下上門來賠罪……”
“賠什麼罪?”媽媽朝爸爸一兇,又朝楊家海惡狠狠道:
“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們這些人成天對我細妹出言不遜,傷害她、羞辱她,總是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她身上,她不就是生得特別點嗎,她沒有做錯過什麼,你們當她鬼神一樣避而遠之,我也就算了,現在,憑藉這點證據就來安我家的罪,你這什麼道理?你也做伢(爸)的人,你曉不曉得我這做孃的什麼心情?”
媽媽猛拍胸脯,臉色潮紅聲線更高道:“你們整天冤枉她,我懶得跟你們計較,只想息事寧人過好我自家的日子,你非要來惹我,真當我們一家人好欺負的是嗎?有本事喊鄉政府的人來評判!”
媽媽說完已淚如泉涌,她倔強的指著楊家海,指指地,跺著腳,發泄著自己一直以來隱忍的情緒。
楊家海臉黑黑的站在一邊,半天出不了聲。對著一個狠了心要發飆的女人,再強壯的男人也會忌憚幾分。
媽媽似越來越忍不住悲痛,她將臉一掩,沿著牆壁滑下身子,蹲在牆邊抱頭痛哭。
“好,你給我等著,你們一家人給我等著,今天算你狠!”楊家海見此景,他拉沉著臉,用手指指媽媽爸爸,又狠狠的瞪了眼我,十分生氣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