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妹子,細妹子,我家仔伢子只不過跟你理論一翻,你就跑到我家殺狗,你太狠毒的,你昨天嚇個人,今天殺死只狗,明天是不是還要殺個把人,你才過癮?你給我死出來……”門好似被踹上了,“嘣咚”一聲,掙扎著拍在牆上發(fā)出悶響。
“楊家海,你個豹子,一早跑到我家吵莫子!”是媽媽的聲音,她也醒了,她的聲音充滿憤怒。
媽媽口中的楊家海,正是那天在村尾屋角朝我額角扔了個石頭印跡的小男孩的父親,他怎麼一早發(fā)神經找上我的茬?
我連忙一擦屁股,衝出茅坑,跑進廂房門後朝堂屋外察看。
隔著門縫,只見一個一臉兇像的矮胖中年男子站在堂屋大門口,他指手劃腳的,狠狠瞪著爸爸說道:“你說你家細妹子昨晚沒有去我家,你看,這地上的血跡,從我家一路到你家大門口爲證。”
啊,我昨晚腳板割開,我的注意力全在媽媽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我真是一路踩了回來的,可是,我昨晚只是去拉回媽媽,並沒有殺他家狗啊。這又是什麼冤情?
媽媽已經換好衣服,梳洗穿戴整潔,根本不似昨晚那般模樣。她吃驚地盯著門口一些細小的血跡,尋著血跡向屋外走去。
看來,她對自己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真是一點也不知道,還好!
我有些猶疑地躲在廂房門口,繼續(xù)朝外察看敵情。
“你出來,細妹子你出來,我看見你了,你莫鬼鬼祟祟,有本事敢做卻不敢當,滾出來同老子說清楚。”那人見我站在門後畏縮著,他疾步踏進屋內,向我很厭惡的一揚手。
我心裡緊鑼密鼓的想著對策。一來,我生怕揭出媽媽被盅控制,夜晚夢遊的事情,好事的村裡人一向對我家微詞頗多,這會再出這事,勢必會掀起軒然大波,令村裡不得安寧,還會令媽媽尷尬,不知後果。如果能不讓她知道,就儘量不讓她知道,這是爸爸昨晚說的;
二來,我根本講不清昨晚的實情,那我該如何圓過這一次。
“你出來,出來……”楊家海朝我繼續(xù)不耐煩的招手。
我咬著嘴脣,掙扎著左思右想,看著楊家海那副氣焰,將心一橫:橫豎是要面對的,我死不出聲看他能把我如何。於是我緩緩移動步子站到了門邊。
爸爸青著臉,一臉難堪,他斜視著我,心裡一定五味雜陣吧,他說不出話。
“你看,你們都承認了吧?我就說,你們一屋都不是好人,一個見鬼的女伢子,能是什麼好人,啊!細妹子,我家看門狗跟你無冤無仇,你開膛破肚殺在我家門前,你這是示威是吧?想不到你個女伢子,人怪,心還這麼黑!”楊家海手指著我破口大罵,他雙眼發(fā)紅,額上青筋暴出,一個男人居然這麼能罵。
我很冷靜地盯著這個不冷靜的成年人,只是斜了眼他,淡淡的回道:“我沒有殺你家狗,沒有,你們愛罵我,就罵吧,反正我沒有做這事。”說完我欲轉身離開,不理他。
“你莫走。”楊家海突然一個縱步上來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