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他們用你媽媽威脅我,還用槍掃射石頭伯,他們……他們被打下了河……”二胖子眼見我悽惶地望著他,他一手指河面,表情很悲憤,肩背後的長槍也不見了。
我聽完他淚汪汪的哭訴,心裡頓時凜冽無比,拼了命地跑到橋面上,趴在護欄向下直張望,“擇哥哥,擇哥哥,石頭伯,石頭伯……”我的喊聲沙啞,飄在這寂靜的山底,如流星劃過天空,激不起任何波瀾……
橋下濃濃的霧裡,除了能見一灘又一灘墨汁般的河水,什麼也看不見。
這下我真是比剛纔更不知難過多少倍,心裡說不出的那個酸啊、痛啊,好像心給裂了無數(shù)道口子。
這一重又一重的打擊,原本以爲很堅強的我,此時根本面對不了眼前發(fā)生的事實。
我?guī)缀跬覆贿^氣來,抽咽著,喉嚨發(fā)出咕咕聲,悲從心來是那麼的痛。
最終一切難道要驗了八哥的話嗎,此墓有進無出,真的要這樣殘酷?
我整個人毫無力氣地滑倒在護攔邊,直到一把力氣拽起軟棉棉的我,“走,都給我走!”
我任那把力氣拽住衣領拖著往前蹣跚著步子。我跨過一具又一具不知是人還是盅僵的屍體,那些屍體好些面目全非,溼漉漉的,樣子猙獰。橋面一灘灘血,一灘灘水,一地滑腳的彈殼,一地黃黃紅紅的紙符,彷彿閻王爺帶著大部隊剛從這裡走過,我已不分不清到了人間還是去往地獄。
橋邊石槽裡的鬼火腥紅,霧氣縹緲,空氣腥臭,一切都那麼血腥淒涼……
奈何橋,一座奈何不了的橋!
直到眼見前方橋欄上趴著一副巨人般的屍體,我纔算被那滲人的畫面拉回點現(xiàn)實。
只見那高壯的屍體全身無遮物面向河水跪在橋欄邊,全身皺皺巴巴的肌膚呈腥紅,似被人扒了皮;四肢粗狀卻有鋒利的尖爪,身上密密麻麻的有多處彈孔,從彈孔中流出滿身黑褐色的血液,順著肢體流淌一地,腥臭無比;那沒毛髮的光頭耷拉在橋樑外,幸好看不清面目,想來也是猙獰無比。
這又是一個什麼怪物?
幸好它此時紋絲不動地趴在那,王六他們也無半點反應,我懸起的心放鬆下來,心裡頭猜想著這物是不是八哥說的老僵,看那塊頭極有可能就是撕裂人的怪物。
看來這老僵厲害,也終是擋不住清沙門人掘門的決心,終是成了這祭奠奈何橋的無名屍。
我無精打采地瞟了眼身後,那一顛一跛的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王六。
我給他頂著後腰推過石橋頭的一片平石地,踩上十幾階石階,終於到了這幢神秘的建築前。
建築牆壁面全用灰暗色方石壘砌,此時臨近看,真得很有氣勢很恢宏,彷彿不是人間物。哎,建在這地底,不給世人蔘觀,真是浪費!
石階梯盡頭有一片凹進建築內(nèi)的空間,這空間建得極爲怪異,呈倒梯形往內(nèi)陷,足有二三十個平方,修得高深且詭異,可是裡面就是沒有門,只有一副大大的門楣,上面框著一副長長的黑色牌匾,上面剛勁有力的揮著幾個燙金大字:天重九宵雲(yú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