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面向遠方沉聲繼續說道:
“我們祖籍原本江西九江。我的父親,在民國時,他曾是北洋軍閥孫傳芳部隊中的一員少尉。1926年那年,我的父親和母親正好完婚,同年年末,北伐軍攻打江西,孫傳芳主部被攻七零八落,潰不成軍,我的父親在當時的戰役中也身受重傷,被部下救出逃離戰場。
受傷的父親帶著我的母親,亡命的一路朝湘北逃奔,爲躲避北伐軍的密集搜索,遁入深山老林潛行,餐風宿露至此山。而在當時,我的母親已經身懷六甲,就快臨盆,父親重傷在身已經快不行,正當他們艱難苦撐之時,被隱匿山下一位隱士所救,我的母親才得以平安生下我。
後來,我的雙親就此隱居山中,隱姓埋名,終日和那隱士作伴,生下我們兄弟幾個。
當年這裡基本屬於深山老嶺,人跡罕至。直到民國後,日本人在山外到處轟炸,後來才陸續有逃難來此的移民定居在這附近。而且我雙親在此居住一世,並不知道他們隱匿的這座深山就是神山,年幼時,我們也不知。”
爺爺仰天長嘆一口氣,調轉頭看著老屋子,似是無盡懷念和感慨地說道:“想不到,一晃60多年光景,很多事情已不復從前。”
“唉!”洪道人也跟著長嘆一口氣,似乎心中也無盡回憶地說道:“想當年,我認識你時,你是何等意氣風發,那一手功夫耍得,真是令人欽佩啊!”
洪道人感慨後,站起身,揹著手對著爺爺的身影欲言又止地說道:“只不過……,哎,都老了,終歸是要離去的。”又話峰一轉地問道:“而那隱士是不是就是你師傅?”
爺爺回頭看著他點了點頭:“恩!”
“關於神山的一切,都是他老人家告訴我的。當年,我出生後一直伴隨在他左右,他見我生得十分伶俐,就向我父親要了我去當他的傳人,拜他爲師,我便是他的關門弟子。只可惜啊,我師傅他老人家一生在這山中修行,最後也只落得成爲一個隱士。”
“何解?你師傅的道觀咧?”洪道人問出了一個我同樣驚訝的問題。
爺爺望著我們屋後,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說道:
“當年我父親他們到這裡時,山中已無道觀,在我小的時候還能見到那後山中僅有些殘存瓦礫。不過,現如今是片瓦無存,荒草遍地,已找不到蹤跡。
我也曾經心下好奇問過師傅,他跟我講了一段關於我們麻生門的門史。
這道觀始建於馬楚國定都當年的潭州後,楊機便命人尋得這靈秀之山,在山中建得一座規模不小的道觀,請那位高人坐於觀中傳道,我輩中人奉他爲祖師爺。祖師爺替這觀取名神嶺觀,也是這山被命名爲神山嶺的原因。
觀中弟子修的是祖師爺獨門道法麻生術,後人稱爲麻生門。雖然沒有公開來說明祖師爺身份,但我估計他便是那楊機的師傅,說來,楊機應該是我麻生門第一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