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多了。”他點點頭,默默收拾起祭品。
“擇哥哥,你有什麼可以說出來,我能爲你分擔點什麼嗎?”我邊幫著收拾物品進菜籃,邊關心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不通。”他低著頭,沉聲回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能天開眼了,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就不想見我一眼嗎,我都這麼大了。”帥道一縮有些潮溼的鼻子,話語間全是無奈。
“也許,他們早就投胎了。”我眨巴眼睛,安慰他道。
“是嗎?”帥道瞟了眼我說道:“我三歲就開天眼了,那時我天天守在湖邊,我看見過很多過路的陰魂,就是沒有見過他們,我只是想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都那麼難,唉!”他嘆著氣,英氣的眉宇間有股難掩的憂傷。
我也縮縮鼻子,一擦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的爺爺過世後,爲了守山向土地公公借來陰壽十年不散,所以人身雖死,卻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和保護。而他的父母不止不見,他甚至根本不知父母什麼樣,連照片都沒有一張,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糾心?
我不懂,有些事情誰能說明白,也許我不說話便會更好。
“你今天應該是有事而來的吧,細妹妹?”帥道收拾完一切,他站起來望著我道。
我原本想現在不說話了,聽他這麼一問,我想了下,還是將爺爺被困墳包的事情說了一遍。
帥道聽後,默默點了點頭,答道:“這事,恐怕得等兩天,嗲嗲……他……”
“嗯嗯嗯,我知道,我會回去等兩天的,不急!不怕!”我連忙接過他的話,寬慰他的心道。
“嗯,那你趕緊回去吧,天快黑了,你不要再一個人走夜路,晚上也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等我們來,知道嗎?”他又不放心地囑咐我道。
我雙眼直視著他,囁嚅著嘴想說些什麼,但想了半天,又嘣不出一個字。我朝他點點頭,有些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
走到湖邊小路上,我仍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仍站在門邊朝我凝望,我朝他艱澀一笑,揮了揮手。
前方的路有些漫長,但人總是要走下去的,就像擇哥哥,他那麼善良,卻原來有著這樣的身世。他從來不說,若不是今天恰好碰上,他會什麼時候告訴我?
我不知道,也許他嫌我還小,不懂吧!
怪不得洪道人說我們倆個都很奇特,不同常人,除了我比他幸福有個完整的家,我們內心都差不多,都很孤獨,從小肩上揹負的就比同齡人重。
我一定要好好守護我的家,照顧我的朋友,我暗暗發誓!
夕陽在褪去最後一絲光芒時,大地顯得一片蒼茫起來。我站在我家對門的那座山頭小路上,審視著我自己的家。
朦朧中,我家那山,橫看豎看,是越來越給人一種壓迫感!
上空一層神秘的雲霧時時籠罩,總覺得它裡面藏著什麼東西,正欲破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