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霧，我從爺爺情緒不穩(wěn)定時也曾見到過，是鬼氣。那時我第一次見到鬼身上散發(fā)出那種寒如煙霧的煞氣，當(dāng)時嚇得我拔腿就跑。

這種霧氣普通人置身其中一會，如若身心不夠堅定，多半身體染上一層冰霜，四肢冰冷動彈不得，再若產(chǎn)生幻覺，不死也得脫層皮。

“有鬼！”我轉(zhuǎn)頭朝少年輕呼一聲。

“在哪個方位？”少年密語道。

“沒有影，奇怪！”我低聲狐疑道。

這鬼看來十分厲害，因爲(wèi)除了四處迷漫的鬼氣，四周突然變得死一樣的寂靜，還有天上居然迅速移來一片烏雲(yún)罩在天空，林中霎時黑得不見五指。

此時我的燈盞隨著這陣冰涼刺骨的寒意開始撲閃，我連忙按住燈口；我懷中的嬰兒也開始扭動身體，表現(xiàn)得很不安。

我連忙放下燈盞，從包中翻出少年贈給我的匕首緊緊握在嬰兒身前。

“細妹，我們是不是被鬼包圍？”少年一咬他的衣服袖口緊了緊，手中銀鏈跟著在空中抖了抖。

“沒有，好像只有一隻！”

我說的沒有錯，就在這時，林中冒起的霧氣中，隱約可見一道紅色光影以光的速度從東移到西，從西又移到東，在我眼前就像一道穿來射去的閃電，好似在戲耍我們般，就是不近跟前。

那東西足足閃得我眼花了，就在我緊張得手心都冒汗時，我懷中嬰兒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哼哼哼……哈！”

又是一陣縹緲的陰森笑聲，聲音比這霧氣還涼，“撲騰撲騰”，遠處傳來無數(shù)鳥驚聲。

“媽的，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我也煩燥一罵，懷中嬰兒已經(jīng)哭得聲音沙啞，我連忙輕輕拍拍他。

“是人是鬼，有本事出來見見。”少年手中銀鞭朝著空中又是一通亂揮。

就在我們對眼前景象疑惑和不安時，地上霧氣卻開始迅速消退，真是奇怪。

不一會兒，周圍又恢復(fù)了樹林特有的靜謐，樹蟲開始嗡嗡，而不是死一樣沉寂，天上烏雲(yún)此時也散去，懷中嬰兒逐漸停止哭聲。

“搞什麼鬼？”少年一鬆手中銀鞭嘆道。

“看來，剛纔那狗東西和這鬼是一起玩的！”我又拍拍手中嬰兒，分析道。

“走，細妹，先送這嬰兒回村。”少年收回銀鞭，從我懷中接過嬰兒，也學(xué)著我拍了拍那嬰兒，還用手指逗了逗那嬰兒終於安靜的臉笑道：“和你小時候一樣，還挺可愛的。”

“什麼？我小時候？”我疑惑地盯著他的眼睛。

“嗯！”他看了眼我，眼睛朝我一嗔說道：“我本來打算自己一個人來追，你看你，非得要跟來受罪。”

“我……對不起，我還以爲(wèi)你不會管嗎！”我癟了癟嘴，不再回嘴，心下卻十分詫異，怎麼我小的時候，少年就認得我？

少年一手環(huán)抱嬰兒一手抓住我的手，回奔的路上依然迅速；爲(wèi)防止嬰兒受驚著涼，少年稍放慢速度，途中還不時拍拍嬰兒。

正當(dāng)我們快要越進西塘寨後面那片山林時，前方突然傳來幾聲人聲：“看到那東西沒有，看到那女伢子沒有？”

是吳嗲嗲的聲音，我和少年對望一眼，少年輕飄飄落在那幾人附近，將嬰兒小心放入我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