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地擡起頭,星光閃耀的眼眸裡一眼瞥見劉西風(fēng),他整個人夾在衆(zhòng)人中猶如一尊雕木,完全沒有了初時的瀟灑尊容;也不知他怎麼回事,在他老大面前居然沒了半絲反應(yīng)。
王六則衝我一臉陰笑,好似等著收拾我已經(jīng)等了好多年。
那戴帽老人豎起蘭花指彈了彈衣領(lǐng)的灰,臉上表情讓人一瞥就作嘔。
就這樣,我們?nèi)闪怂麄兊姆?,二胖子和帥道被他們拖著一路朝山上走去。而我,任憑我的四肢隨著這副寬闊的身體在風(fēng)中振盪,猶如一隻失去光彩的雛鷹,黯然無神。
風(fēng)蕭蕭,樹瑟瑟,大地一片沉靜。唯有人趟過這密密的叢林間,發(fā)出一種不和協(xié)的音調(diào),叨擾著原本安寂的生靈。
我在晃盪間,腦子也逐漸清醒起來,有時候不用自己走路真是一種享受,可惜這扛我的人,我沒有任何好感。但是我也不打算徒勞地做出反抗,免得再一次被人打暈,那就等會真是任人宰割了。
看他們這行路方向,是朝山頂密林邊而去。聽帥道說過,那裡現(xiàn)在是他們的大本營。
我有些問題是想不明白的,爲(wèi)什麼印著我手掌的大松柏和這九重門有著關(guān)係。而且這大松柏也是近兩年才飛速成長起來的,以前它一直就是株矮松柏,孤零零地立在那片茅草中,很不起眼。原本那片草地上爸爸是種過些樹的,但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老種不好,所以那片草地一直是我和八哥的樂土。
領(lǐng)頭的戴氈帽老人在王六一路耐心的攙扶下,行動是緩慢的。衆(zhòng)人不疾不徐地?fù)碜o(hù)在他身後。
“伢佬子,您慢點?!笨床怀鲞@王六又粗又兇,面對他爸爸倒是少見的體貼人。
“多年不行山,老了,腿腳也不利索嘍,哎!”氈帽老人突然在前感慨道。
“老大,您這還是老當(dāng)益壯咧,有多少年輕人都還不如您?。 ?
“就是,就是,想當(dāng)年在崀山慕府,見識邪太您的那手飛刀,刀刀插蚊胸,那個了得,嘖……晚輩記憶猶新啊,我家老闆對您那手絕技活也是常常讚個不停咧,他常念恩您救他一命咧!”
“老大,小的們這輩子還能出來跟著您混,算是沒白活嘍,您可千萬別說自己老,小的們還等著跟著您發(fā)財咧?!?
沒白活?可我怎麼覺得他們都白活了!
耳聽這幾人拍馬屁攻夫一流,我不禁擡臉掃了眼身後的壯漢們。這麼近的距離,又是在大月光下,掃視衆(zhòng)人間,立時,我感覺這幾人的小命堪憂啊!
看樣子,明天這五星連珠日,絕對不是好日子!
還有這幫人在一條半小時都不要的山路上,硬是給他們走了半天,居然還在這裡磨嘴皮瞎奉承,我也是服了。
“呃……呵呵……毛四,你這嘴上又開始抹蜜了,哈哈!”氈帽老人回頭似刻意衝著贊飛刀的人媚笑一聲??上н@個角度我看不清那身著藍(lán)衣服人的臉,不知道他此刻的感受如何。
我一聽這氈帽老人開口陰陽怪氣,就不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來這人平時就愛吃這一套,居然笑得一點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