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哭聲中氣很足,看著動作利落,到不似淋壞了腦子,只是他這股憨傻勁,我也忍俊不禁“噗嗤”抿嘴一笑。
“好啦,都快出去吧,這血臭死了!”斗笠漢手一揮,示意大家動作迅速。
二胖子仍嘰歪著,又惱又羞,不知他罵了一通什麼。
“咦,這是什麼?”剛走兩步,帥道蹲下身子,從地上磚堆中摸出一根木棍一樣的東西,只是那東西此時繫著一些草已被血染,上面還綁吊著像魚獸樣雕刻的小木件。
帥道目光炯炯盯著那物沉思片刻,將那東西掛在身上。
“擇哥哥,這……”我看著很眼熟,這東西在西塘寨家家戶戶門上都有,這僻邪物都僻到這洞裡來了!
“恩!”帥道給了我一記意味深沉的眼光,我立刻明瞭如心,並不再說話。
轉出洞口,洞外日光陰暗,但是明顯已是大白天。
這洞是在山邊一斜坡上,洞外雜草層生,並不茂密,應該是以前常有人修,坡上被人爲的踩踏出一條寬闊的車印道,直通坡下一塊黃泥開墾地,凹陷的開墾泥地上堆滿一列列磚牆,從上看像一座座城牆,那頂上用木頭搭著一個臨時的塑料棚遮擋底下磚牆,磚牆周圍到處堆著雜泥和半成品磚屑
斗笠漢快走兩步,跳進泥坑中,將手中火把扔進一口黃泥水池裡熄滅,順便又洗了把手。
二胖子在帥道的拉動下,也迅速朝泥坑中滑去,直往那泥水池邊的一口大瓦缸奔去。
我和少年站在一重重的磚牆邊,看見日光,仿如重生,不停大口大口地呼著空氣,相視著臉上堆滿笑意。
“細妹,你和他們在山邊等我,我這就去取回落在野宅的東西。”少年說完,迅速朝山林裡跑去。
昨晚,那女鬼用幻境擒了我們,卻將我們的東西落在了野地,也不知少年找不找得回來。
“楊沐,我要吃烤兔子!”我站在坡上,朝著正在拼命洗刷的二胖子摸著肚皮大喊道。
“我哪有彈弓啊,我的包出門匆忙都還在吳嗲嗲家!”二胖子回身看了眼我,他仍一臉憋屈。
我又跑去山地邊站著,觀察著這個燒窯廠,它就建在茂密樹林的山腳邊,旁邊樹木遮天,若不站在高處,還真發現不了這裡。這裡也正是我們在孤嶺上看到的工地。
瓦窯廠的邊角砌了好幾個燒窯口,窯口被煙火薰得黑漆漆,此時一片蕭條,旁邊推著許多亂柴枯草。
“伯伯,您這是又要走了?”帥道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引起我的注意。
只見斗笠漢拍了拍衣服上的黃泥,拎著他的漁蔞,動作矯健地從泥坑一跨而上,朝著山林轉身,徑直離開。
“伯伯,您既然救了我們,就給我們留個名唄,好讓我們來日登門感謝啊!”二胖子也衝著那身影吼道。
斗笠漢像上次一樣,依然頭也不回,跨進那條一人來高的野草路上,背影蕭颯清冷,風吹拂他身邊野草搖擺,他的身姿沒進其中,顯得堅毅而不可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