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媽媽夢遊是不是和那下盅的人有關係?
他們到底要對媽媽做什麼咧?
八哥說的那個神秘帶頭盔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
就是他下的盅嗎?
和吳娭毑拜別,我們一行人踏著清晨朝露返程。
吳嗲嗲可能覺得內疚,他派了劉家叔叔前來送我們出山嶺。
西塘寨在我們身後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隔著山巒,我仍會時不時回頭望望,那條羊腸似的小路。
這荒原嶺就像一場惡夢,雖然我們幾個安然無恙,但是一想起前夜的情景,我仍覺心悸。
帥道吃了聚魄丹,果然神奇有效,精神狀態都很好,看來,那個怪人並不是壞人!
但是八哥,想起他,我就隱隱覺得不安,他喝了我的血,身上的屍毒會不會真的沒事?
而媽媽和八哥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爲什麼自從這次出發起,媽媽就總是表現出不太想讓我接近八哥?八哥到底做了什麼讓她不安心?
而八哥爲什麼也有些排斥媽媽,是不是他早就知道媽媽中盅,怕她被人操控傷害我?可他只是說我中毒啊?他爲什麼不說媽媽也中毒?他到底有多少東西可以跟我講得清?
這……哎!
再說,見不見八哥,這事由得我嗎!回去,我該怎麼讓媽媽安心?怎樣替媽媽解盅?
還有八哥到底搶了什麼東西?他人現在又在哪裡?
帥道講的內鬼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就像一團陰雲罩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我感覺草木皆兵,心力交瘁。
回程的路上,會不會有清沙門的人等著我們?
那個怪人,他還會在渡口劃船嗎?
一直到達黃金鎮上,劉家叔叔很熱情仍是不離開,而是又四處打聽尋找,幫我們搭上了一輛能回我們縣城的蓬蓬車,這一趟,我們沒走回頭路,沒有見到怪人。
一路上,我一直忐忑不安,各種問號,就像那盤絲繩一樣,緊緊纏繞著我的腦袋。
媽媽在途中,顯少的跟我講起了很多道理,她突然變得很囉嗦,十句八句,都是讓我不要再去幫爺爺找東西,不要見少年,不要和男孩子私混,不要這,不要那,我的頭頂就像有臺轟炸機,一直嗡嗡響個不停。
媽媽的苦口婆心,我懂得。
我依偎著她,默默的,不吭聲,心裡好酸,好酸……百感交集。
經歷一事,我彷彿一夜又長大不少,我好想自己快快長大,不再讓誰爲我操心,不再讓誰欺負媽媽,至少我還要學會保護自己的本事,也不再有誰會爲我負傷。
帥道和二胖子在旁邊默默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他們顯得很疲憊,挨著顛顛倒倒的蓬蓬車,居然睡著。
少了八哥的路,我的心裡總缺了塊什麼似的,對他,可我又總是萬般無奈。
這次我沒有辜負爺爺的囑託,終於自己完成了一次尋找任務,回去後,他該會好好誇獎我了吧。
我緊緊捏著那塊貼著我肌膚的冰涼玉匙,可是,這樣想著,我也高興不起來。
只是媽媽,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