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著眼睛也愣盯著他,火把下他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和驚歎。只見他盯了我一會,轉向爸爸說道:
“先綁紮這崽仔。”洪道人交給爸爸一股紅繩,示意爸爸去綁住流三,自己則從包袱裡摸出張紙,對我說道:“細妹子,借血一用。”
我把已經皮開肉綻被少年用絲綢包紮的手掌,再次扯開來伸到洪道人跟前。
他在我手掌沾了點血,在黃紙上畫了一道血符,往耷拉著腦袋一動也不動的流三腦門上貼去,只見紙符剛沾上,一股黑煙從流三頭頂直冒出來。
“他孃的,果然是中邪,臭崽子。”洪道人一拍掌打到流三脖子後,流三眼一翻倒了下去。
“這臭生害我細妹子,老子踩死你。”爸爸本來就帶氣,見他倒地上就想上前踢他幾腳,洪道人連忙制止到:“別動他,先把他拖上去搞清楚,這貨也活不久了。”
“啊,你說什麼?”爸爸驚訝地看著洪道人。
我也好奇地盯著洪道人,他說話間那臉上的皺紋正隨著他的表情顫動著。
“這貨不止中邪,還中了毒,走,先上去,莫久留,這種地方邪門的很。”洪道人擡高火把,看了看四周叮囑道。
這墓除了剛纔中間那放棺材的空間大點,左右似乎就只各有一間小耳室,空間並不大。
在經過主室的時候,洪道人和爸爸還是經不住進去看了眼。
“啊呀,媽的,準是這崽仔乾的,聞他一聲臭氣。”洪道人被眼前的一幕弄得直扭頭,他搖了搖頭,嫌惡地看了眼搭在爸爸肩頭的流三。
“細妹,快,幫那女的蓋上衣服。”洪道人很氣憤的別過臉,看著我向我指揮道。
此刻他的老臉在火把下已經分不清是臉紅還是火光紅,爸爸側是瞪大個眼睛一直驚訝地盯著那女屍。
我連忙縱步上去把那拆開的衣服,胡亂地塞裹在那冰涼僵硬的屍身上,不敢看那女子此刻緊閉眼的臉。
洪道人和爸爸一把擡起女屍往棺材裡一扔,正準備蓋上棺槨,突然流三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大喊大叫大哭大鬧道:“啊,該死的,啊,該死的……”
爸爸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刮在他臉上,大罵一句:“神經病!”
流三先是一愣而後快速地用手掌去摸臉,他原本飄忽地眼睛立時回了點神,眼珠瞪得滾圓掃了眼身邊的人,突然跪下嚎啕大哭著說道:“快救下我嘍,禾得了,我要死了。”
洪道人放下手中的樁子和符,上前幾步指著棺材對流三說道:“你乾的好事是吧,啊?”
流三低著頭,一邊抹眼淚一邊點了點頭。
估計他自己現在也無地自容了,只見他抽泣著聲音說道:“我也一時鬼蒙的,求你們救下我啦,我那下面現在癢得死,都爛出水了,求求你們救下我啦,看我伢剛過世的份上,救下我啦。”
他邊說跪爬到洪道人身邊,拉著洪道人的腿直搖晃,邊還不時伸手去搔下褲檔。
洪道人一把甩開他,走遠幾步指著女屍說道,“趁現在還沒到子夜,先把這裡趕緊封上,這墓裡下的是將魂令,估計再晚個一兩天,這屍體還得變,先上去把墓地封了,快,幫忙,其他事上去再說。”
流三跨步上前,幫著大家一起準備封棺。只見他臉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看樣子真是害怕了,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橫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