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的懷裡,它好似無力的掙扎,他將它抱得死死的,無論那蛇軀如何撕扭,他都無動於衷,一直埋頭在它蛇頸處。
那血味……瀰漫著整個空間內(nèi),濃得令人可以感受到一股生命衰竭的氣息!
他這是在啃活蟒嗎?
我聽到一陣貪婪的吮吸聲,我皺著眉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著眼前很猙獰的這一幕。我只覺喉頭髮緊,後背發(fā)癢。
還有他那躬曲的、全神貫注埋頭於蛇身的滲人花斑背,隨著他全神情的投入,此時那條條像蟲子一樣的瘢痕,是扭動的,還是張開的,像要呼吸般撕裂著,流出一些黑綠色的液汁。
我的喉嚨一緊,舌頭猛的一抽,嘴巴就要大開……
我趕緊死死捂住,大氣也不敢出。我儘量控制著自己的心跳,即使眼淚在我眼睛裡朦朧,我也不敢吱出半點聲音,我從來沒有這般冷靜地控制過自己。
媽媽呀,太駭人了!
我的心,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頂住了,很慌很堵。
直到那條白蟒僅僅抽了抽尾巴不再動彈後,那副恐怖的身軀纔將它緩緩放下。他仰起頭,朝著石頂發(fā)出長長的吁氣聲:“啊……”
他似乎吸得很飽,很滿足,他的背部輪廓隨著他上身的挺直,身上肌肉有所收縮,那些張裂的長蟲也似滿足了般,變回細(xì)長的痕印。
然而這一聲長嘆,在這空寂的空間聽來,卻讓我全身發(fā)麻,手腳似被人拿繩綁住般無法動彈。我的每一個細(xì)胞都似死掉般,麻木收緊。
我看見那被扔地上的蟒蛇頭,已經(jīng)失去了眼中的光采,它的身下一灘深紅的血漬,還在汩汩直流,血水隨著它的身子流進(jìn)了水潭中……
我以爲(wèi)一切結(jié)束了,然而……
那副吸飽血的身軀依然沒有停下動作,他正麻利的將蟒蛇頭一刀切下,他手中幾時多了一把刀,就像他幾時曾抱起蛇一樣快!
我想起身逃離,可是我怎麼也邁不動步子了,我還好尿急,可我不敢將捂住嘴的手挪開,我怕萬一我挪開了,那一條白蟒蛇便會變成自己。
我的淚水已無聲的浸染了我胸前一大片衣服,我一隻手緊緊篡住,夾緊雙腿不敢發(fā)出任何細(xì)小的聲音,我強(qiáng)撐著發(fā)暈的頭腦,如果此時不是兩塊石頭正好夾著我,我肯定已無力的倒了下去。
那被切下頭顱的蟒蛇身,此時又被他麻利的從肚子上一刀而下,剖了開來,一地內(nèi)臟霎時呈現(xiàn)石階上,又是一陣溫?zé)岬男壤艘u來……
我好幾次肺中有異物都涌入了喉嚨,然後,又都被我無聲地吞嚥了回去。
我的耐力終於達(dá)到了極限,我反而變得些許鎮(zhèn)靜了,或許人在這麼**裸的殺虐前,都會因過度恐怖而變得知覺失調(diào)起來,我麻木了。這是人的本能求生反應(yīng)嗎?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的堅強(qiáng),我緊緊依在石頭上,閉上眼睛,讓眼眶裡裝滿的淚水先流出來。
歇口氣、緩下神,我想著:這不就是宰條蛇嗎,村裡人經(jīng)常這麼幹啊!
這樣想我心理立即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