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竹林內的土地廟時,我跑去土地公公神相前跪拜著叩了三個響頭。
我祈望他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要幫我好好保護我的家人,可千萬別有壞人來。
也不知他答不答應,我發現他近來都不現身,也不來找我,也不知他老人家忙什麼去了。
看著土地公公那依然瞇眼慈祥的笑容時,我黯然地低下頭,撫了撫龕下的香灰,放下一個蘋果。
“細妹妹,我們得去公社趕開往縣城的篷篷車,錯過了就得等下午了。”帥道站在廟前長坡外的小路上叫喚我。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連忙起身再次看了眼土地公公,轉身朝他們走去。
頂著滿天朝霞,我們翻山來到公社的沙石馬路邊,等待著那傳說中的篷篷車。
這是我第一次出來坐車,也是人生第一次進城,心情期待又興奮。
二胖子一個勁地介紹著城市的繁華,似乎他很熟悉那裡。原來他的父親早年就在縣城做生意,他則經常跟隨著出入縣城,怪不得平時看他挺闊綽的。
“嘭嘭嘭……”遠遠的馬路那頭一陣沙塵飄渺、夾雜著一陣絕耳的轟鳴,一輛灰藍色三個輪子頂著一個龐大身子的車子,一搖一晃的顛沛而來。
我被帥道拉扯著蹬上了那後面用帆布製成的車廂裡。敞開的車廂內左右各擺著一條長凳子,上面擠滿了男女老少。
我們三人擠在靠出口處,手扶著兩邊的焊鐵欄桿,帥道把我拉到裡面二胖子身則站著,車廂內狹窄而侷促,最裡面還擺著雞籠扁擔和鴨蛋,各種味道充斥。
“突突……”衆人還沒站穩,車子一股黑煙從尾部襲來,外加一陣嗆人的柴油味和沙塵爆,我身子一個猛烈搖晃。
“咳咳”兩聲乾咳,我被車子啓動的慣性牽引著,和帥道直朝二胖子那壯實的身子迅速地撞去。“啊呀!”我慘叫一聲如撞鐵板一樣,被撞得頭冒金星。
幸好帥道一個馬步立即紮實地穩住身形拉住我們倆人,要不然三個人得得朝內裡一起滾去。
“媽的,不能開慢點啊,趕著去投胎啊。”二胖子朝著隔窗那頭破口大罵。
“小夥子,一大清早,不要出口不吉利。”一個坐在長凳上的老奶奶十分不滿地朝二胖子怒瞪眼。
“呵呵呵,老人家,別這樣迷信嗎!”二胖子悻悻地傻笑一聲,立刻收住那爆發的脾氣。
又在一連串“嘭嘭嘭……”的機器嘈雜聲中,車子迅速向前馳去,馬路兩邊景色直朝身後退去。
到達縣城,在二胖子駕輕就熟的帶領下,我們穿梭在熱鬧的城區。
那時,我們縣城雖然繁華,卻狹小老舊,人聲鼎沸。各種買賣林立路邊和充斥小巷中,對於我一個從沒進過城市的鄉下小姑娘,那真是琳瑯滿目,非常誘人。
我們買了張地圖,大家又都準備了些這趟行程要用到的東西。按照爺爺先前的交待,我也準備了些我需要的東西。
帥道仔細地塗畫著路線,把我們要去的地方描在地圖上。
二胖子則去採購了一堆東西,拎了一大袋回來。這傢伙,原來還以爲他什麼也不帶,誰知他卻早有安排。見我疑惑,他大笑一聲得意地說道:“出門只要帶錢就好啦。”
我“呵呵呵”連著傻笑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