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第一道霞光正射進這個院子時,屋外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此時我還趴在堂屋裡的沙發(fā)上做夢。
“嘭嘭嘭……”
連續(xù)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拍得那鐵皮院門一陣子“嗡嗡嗡”餘震。
“唐國飛,你個畜生,你快點給我滾出來。”
伴隨著又是一通叫罵,把熟睡中的我嚇得不輕,連忙一個翻身從沙發(fā)上一屁股溜了下來,坐在地上。
“外面出什麼事?”小舅舅擡起頭睜著紅眼睛大聲問道,他恍惚了會從排著的凳子牀上一彈而起。
“哎,那個瘟神一早來鬧事。”南舅從樓角風風火火的轉(zhuǎn)了出來,直朝院子大門飛奔而去。
此時一屋子人已全部被那一陣又一陣拍門叫喊聲吵醒,紛紛向院中走去。
“吱呀”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只見屋外站著五六個男男女女,有的手持鋤頭,有的手持掃把,有的拿著扁擔,有的手拿木棍,個個怒氣沖天,等門一開,就直衝內(nèi)屋。
“唐國飛,你他孃的給老子滾出來,我去你媽的,敢動我閨女墳。”爲首的是一個手握鋤頭,表情兇狠的五十多旬老漢。
只見他生得短小精悍,皮膚黝黑,一頭白髮,氣勢無比強大。從拍門到進院子,嘴巴一直在叫罵,一串又一串難聽的話不停從嘴裡冒出來,直吼得我耳朵發(fā)麻。
“劉海哥,你們這是幹什麼呀?”南舅一把攔住老漢直問道。
“你個小三別,你還敢攔老子,我今天就先砍死你。”那老漢十分兇狠的朝南舅直瞪眼珠子,同時口水四濺。
“哎,你們有話好好說,不要鬧,先坐下吧。”外婆從裡屋走出來,一把攔住老漢和他身後的幾個人。
“細姑,原來你也在這裡,那太好了,你來評評理。”
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少婦拿著掃把走到外婆跟前氣呼呼的說道:“昨天晚上,我家洋妹子的墳被人扒開了,不是他家乾的又是誰家乾的?”
那少婦一把拉著外婆,手指著南舅說道:“你們說,唐國南,你們家爲什麼這麼缺德,我妹妹都死了,你們爲什麼還不放過她,啊……”話還沒說完,那少婦自己就先激動的嚎哭起來。
“莫哭,莫哭,伢崽,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有話好好說。”外婆拍拍那少婦的肩膀安慰道。
“還跟他們廢什麼話,給老子砸,砸死個畜生,你們仗著自己有幾個屁錢,就瞧不起我閨女害她慘死,這帳老子今天一定要跟你們算清,你以爲老子怕你,是吧,我早就想扁死你,今天我要跟你們同歸於盡。”
那老漢還沒說完,就拿著鋤頭對著屋角那兩顆桔子樹一通亂砍,亂搗。
身後那幾個男人連忙也跟上去一通砍砸。
瞬即,那兩顆桔樹支離破碎,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青色果子到處亂滾。
“哎,你們這是要幹嗎,大白天的,還有沒有王法。”連著一陣嘶啞的吼叫,飛舅從裡屋直衝到衆(zhòng)人面前。
只見他兩個眼泡子腫得像鯉魚眼睛,頭髮亂得跟雞窩似的,眼神遊離,一副無比憔悴模樣。
“你個畜生,我打死你。”那老漢見那飛舅出現(xiàn),掄起鋤頭就要砸人。
“爸爸,不要,爸爸,不能真砸。”
那少婦見狀連忙上前擋在鋤頭前,一把攔住白髮老漢,一臉鼻涕一臉淚的盯著老漢那火紅的眼睛說道:
“爸爸,我們只是想討個公道,不能真的殺人,求你了,快放下,這是要坐牢的啊。”
“哎,大家有話好好說,不要吵,不要吵,這到底他孃的是怎麼回事啊。”
小舅舅擔了張凳子出來,站在凳子上衝著亂兮兮的衆(zhòng)人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