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躲我那麼久,害我擔心了整個冬天和春天。
他出現的時候,他的神色並不算太好,站在爬滿長藤的番薯地裡,那一片青影和他的衣服相應,顯出他臉色仍蒼白,身上冷冰冷冰的冒著涼氣。
我起先很驚愕,後是大怒,接著是大罵,最後是撕扯他的衣服用拳頭擊打他。
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杵在那,任憑我惱怒。
我捱到他冰涼的身體時,條件反射地愣在那裡,瞪大眼睛看著他那雙深如海水的眸子,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光一閃而過,他的嘴角一直揚起一絲微笑,不氣不惱地回視著我。
我一個勁地問他,去哪了,爲什麼不出來見我,害我擔心云云,鬧了半天,他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我只差把剛從地裡拔出來的番薯就要往他嘴裡塞,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句話。
等我氣累,手痠下來,我也意識到,他可能上次受傷久病未愈,他這是躲起來自己在療傷嗎?
我眼淚一滑,忍不住輕輕嗚咽起來。
他嘆了口氣,雙手按在我肩膀上,抖了下我,眼睛看著我溫柔地說道:“傻丫頭,聽著,別擔心我,八哥還頂得住。”
我眨巴下婆娑的淚眼,搖搖頭,不懂。
我傷心是因爲我根本不懂他,我越來越想了解他,甚至希望可以幫助他,而不是整天等著他來照顧我、保護我。
我知道我此刻的倔強又犯,氣鼓鼓的,當然是希望他能對我說點什麼。
不過,他似乎沒有要解釋什麼的意思,依然一副不想多說的態度,依然一副時機未到的神情。
他從身上拿出一條絲帕遞到我跟前,我連忙一把接過,準備去擦那就要糊到一起的眼淚和鼻涕。
“哎,千萬別擦!”
“啊?”
我被他這突然的一聲驚叫,嚇得慌忙停下正要進行的動作,訝異地直看了眼他,又看了看手中那被我擦過無數次汗和鼻涕的絲帕。
他看著絲帕,皺著劍眉示意我說道:“你看這上面是什麼?”接著又嘟囔道:“不是叫你擦鼻涕!”
“啊!”我嘆了口氣,連忙丟掉另一隻手中仍握著的一根番薯,在衣服上摩擦幾下,撮了把手中的泥,將那柔滑的絲帕在手常中輕輕的展開。
只見那絲帕中畫著一幅很奇特的圖案。那是用一種無味的紅色液體畫出的線條,像剛畫上去,還沒有完全凝固,我遂不解地看著他。
少年也看了眼我,朝絲帕努了努嘴,示意我道:“你再仔細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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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低下頭,攤開來認真地看了一陣,驚愕地發現,這古樸的圖案中,居然由五塊等三角拼湊成一個整圓,那圓上畫著一條飛龍,而那其中一塊三角,居然跟我從西林庵底下洞中豐三手中獲得的三角玉一模一樣。
啊!這是什麼咧?
我詫異地看著少年。
少年神色一變,神情認真而又嚴肅地對我說道:“這是九重門的入門圖,那三角是開啓此門的玉匙。”
“什麼?什麼九重門?”我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著他那表情。
他一把拽過絲帕往懷中一塞,對愣著不明所已的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應該問下你爺爺。”
我爺爺?關我爺爺什麼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