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扶，莫扶。”洪道人朝我罷罷手，示意我走開。我滿臉疑惑地退到一邊，看著他起身去一邊石頭上就坐。

“擇哥哥，我扶你。”我又跑去帥道身邊打算扶起他。

“不用，我還要坐一會兒。”帥道朝我微微一笑，他用手捶了捶雙腳，似乎腿很麻木，他又用手搬開盤纏的雙腿攤平在地上，可能他覺得還不夠舒服，乾脆直接往草地上一躺，雙手手叉在腦後，盯著天空發呆。

我也席地而坐，在旁邊不遠草地上盯著他爺孫倆犯起愁雲來。

洪道人從道袍下面的衣服口袋裡摸索半天，掏出根捲菸，找到火柴點燃，“吧嗒吧嗒”悶抽起來，煙霧繚繞的，映著他一張很惆悵的臉。

墳包上的符被風颳了起來，跟著風，無聲地飛進了樹叢間。

“擇哥哥，到底怎麼啦？你們……”看著他爺孫倆的表情，我忍不住問道。

“媽拉個巴子，老子道行太淺得，居然這點事都搞不好，真是氣死人，一世人道法白學了。”洪道人終於抽完了那根菸，他很惱火，似自責的火爆一句。

我抓抓發癢的頭髮，面對這個老道人，一直有點畏懼感，現在他一生氣，那長眉毛就會倒豎起，隨著他的嘴角抖動，顯得更威嚴，我嚥下剛想出口的話，更不敢再問話。

“嗲嗲，莫生氣，可能是我們用這種法術做得少，也說不準是陰間小鬼也無私咧。”帥道側臉一本正經安慰道。

“搞不懂，哎，老了，不中用。”洪道再次嘆口氣，望著遠處仍是一臉惆悵。

“洪道人，洪道人在不在山上？”山中突然傳來叔爺爺的大聲呼喚。

“在，麼子事？”洪道人聽到喊聲站起來，朝山下回應道。

只見樹林的下坡拐彎小路上，走來叔爺爺匆匆的身影，他的身後依然還跟著那位村裡的叔叔。

咦，我不久前還見他們去了村上啊，這會怎麼這麼快又走回這裡！

“楊家壩上的喜娭毑昨晚被嚇破了魂，從昨夜到現在一直吊口氣不落，現在一屋人急傻了，請了醫生來，說人沒救準備後事，喊了我去看是不是撞鬼，我不是隻看下，我這半桶水的功夫哪能看出什麼名堂，正好今早見你老人家來了，就想你去看下比較合適。”

叔爺爺氣喘吁吁的走到洪道人跟前，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對著洪道人連珠炮的講開了。

“恩，是的，是的，真是奇怪，我娘昨晚半夜上個廁所，不曉得她看見麼子東西，一直喊鬼啊，鬼啊，就昏過去了，嚇得我們一屋人半夜上衛生院拍醫生的門，但是醫生上門說她老人家沒有生命跡象，但是，我們見她一直到現在，還在喘氣啊。”

說話的人是跟著叔爺爺的廖叔，三十多歲人，瘦小的個子，是喜娭毑的小兒子，現在和喜娭毑一起住，他說的事情應該就是發生在他家，而他家就對我們對面村頭第一間屋。

洪道人一聽，他望著對面山上隱藏在樹林的村莊，思索半天，疑惑道：“老四，你先等下，不急。”洪道人一指爺爺的墳包對叔爺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