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站在顧氏集團樓下, 擡頭看著高樓大廈，許久才邁動步子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來顧昔年的公司。
顧昔年撐住自己的額頭, 腦袋暈暈的, 用力眨了幾次眼睛保持明清, 額頭也有些發燙, 不由得苦笑, 還真被她說中了。
盛世翻了翻文件，眼角掃到顧昔年的舉動，合上手中資料問道：“你沒事吧, 臉色有些差。”
顧昔年搖了搖頭道：“講完了？”
盛世點點頭，顧昔年又轉頭看著首下的各部門經理, “你們還要什麼要補充的？”
衆人搖頭。
“那好。”顧昔年點頭淡淡道：“就按照盛副總說的辦吧, 散會。”
盛世跟在他的身後笑道：“繆遠合同意了, 合同已經簽好。”
顧昔年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程諾尷尬的站在前臺，前臺小姐保持著微笑, 職業性的回答：“沒有預約不能讓您進去，不好意思。”
顯然是很習慣應付以各種方法來找老闆的女人。
想要給他打電話，又怕打擾他工作，程諾猶豫了一會兒，對前臺小姐笑笑：“那我把藥和湯放在這裡, 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好麼？”
“好的。”前臺小姐仍是禮貌的笑。
楊助理下來拿文件, 擡頭的瞬間看到程諾, 開始還不相信, 忍不住仔細又看了兩眼, 終於確認了，幾步走過來。
前臺小姐點頭：“楊助理好。”
程諾見到楊助理時還有些不好意思, 楊助理有些欣喜，看了看前臺桌上的東西問道：“這是？”
“沒什麼的。”程諾擺手：“既然你下來了，那麻煩你幫我把這些東西帶給他吧，叮囑他一定要喝完。”
“這是給......老闆的？”
“對，他好像有些發燒......”
楊助理卻突然一笑，把東西推給她：“這樣的話還是您親自去比較好。”
老闆會欣喜若狂吧。
然後小聲吩咐：“以後她來，不要攔著。”
楊助理帶著程諾進了專用電梯，然後一路領著她到了顧昔年的辦公室，一隻手打開門：“老闆就在裡面。”
“......”
不知道爲何，程諾突然腿軟了，一下將手裡煲好的湯塞進他手裡：“不然還是你給我送進去吧。”
楊助理好笑，又還給了她，朗聲道：“顧總，夫人來了。”
聲音有點大，秘書辦的女人們聽到了，支棱著耳朵，楊助理關上門後就被拉到一邊，楊助理咳了幾聲，一臉嚴肅：“聽到了就不要亂說，小心你們工作不保。”
顧昔年聽到動靜擡頭，還以爲出現了幻覺，門已經關上，她站在門後眼神飄忽，兩人沉默了半晌齊聲道。
顧昔年：“你怎麼來了？”
程諾：“你還好麼？”
程諾把煲好的雞湯端出來放在辦公桌上，怕太過油膩，裝盒的時候撇去了上面的浮油，清清淡淡的。
顧昔年盯著面前的雞湯和一些比較清淡的小菜良久，擡起頭：“你來就是爲了給我送這個......”
“嗯。”過了一會兒，程諾弱弱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著我......”
顧昔年這才把目光收回來，把飯菜擺好，微翹起的嘴角顯示了自己心情很好。
程諾在他對面坐下，捧著下巴看他吃飯，顧昔年皺眉：“你不吃？”
“吃過了。”
等他吃完後，程諾倒了一杯水給他，“吃藥。”
顧昔年看了她一眼，就著她送到嘴邊的水將藥吞了下去。
程諾站起來：“那我走了。”
想走？她仍然這麼天真。
顧昔年一手拉住她，另一隻手雲淡風輕的翻閱著文件，挑眉看她一眼，不慌不忙的開口：“等我一起。”
程諾：“......”
程諾掙不開，顧昔年抓的很緊，可神情卻輕鬆寫意，也不看她，一本正經的盯著面前的文件，裝模作樣中的好手。
雖然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兩人，程諾還是做賊心虛的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昔年......”
顧昔年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然後淡淡道：“別吵。”
程諾想說我沒有吵，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
不過話到舌尖還是沒有說出來，程諾看著顧昔年認真工作的側顏，明明看了十幾年的臉，每看一次都會讓她失神，仿若雕刻而成，卻不張揚，溫溫潤潤的，所有的銳利都被內斂進了骨子裡，看著無害。
顧昔年也注意到程諾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咳了一聲，鬆開了手：“你到旁邊沙發坐著吧，我很快就好了。”
程諾聽話的跑到一邊，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見他又重新工作起來，自己便放輕腳步到了一旁的書架，爲難的看著羅列著的一本本書，選了半天，挑了一本自己能夠看懂的書，然後回到沙發上瞟了一眼低著頭的顧昔年，也裝模作樣的看起書來。
盛世疑惑的問著神神在在站在顧昔年辦公室門前充當保鏢角色的楊助理：“你在這裡幹什麼？顧昔年呢？”說著就要繞過他，楊助理攔下。
盛世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楊助理摸摸鼻子：“勸你現在不要進去。”
“爲什麼？”伸出脖子往裡面望了望，不過什麼都看不到。
楊助理咳了幾聲道：“老闆吩咐，閒雜人等沒經過通傳不得進入。”
盛世鄙夷的看著他，“我是閒雜人等麼？讓開，正經事呢。”
楊助理聳聳肩：“好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什麼意思？盛世滿懷疑慮，還是推門進去。
其實裡面什麼都沒有發生。顧昔年仍認真的工作，至於程諾，因看了半天枯燥的文字，眼睛痠疼，於是用書擋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盯著顧昔年洗眼呢。
門被打開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更何況自己正在偷窺，心虛之餘，雙手一抖，書掉落在地，悶悶的啪得一聲。
盛世進門之後第一眼注意的就是顧昔年，聽到聲音才轉頭看向發源聲，然後就看到一個清秀的女人坐在沙發上。
啊哦。
盛世挑了挑眉，又看向一臉不悅的顧昔年，瞭然的點點頭，對尷尬的程諾笑了笑，倒退著回去：“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關上門後，楊助理一臉看吧，都提醒你了的表情在那裡幸災樂禍。
盛世眼睛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什麼，嘿嘿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走。
楊助理亂叫：“你幹什麼啊？我有主了。”
盛世說道：“嘖，你也真是，人家兩口子在裡面，你在門外多什麼事啊，走走走，給他們倆一點空間麼。”
楊助理：“......”
門關上的瞬間，辦公室內又恢復了安靜。
程諾目送著盛世出去，轉頭的瞬間感覺旁邊沙發的位置往下陷，顧昔年坐在她身邊，撫了撫額，果然讓她留在這裡是不對的。
程諾戰戰兢兢：“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如果時不時辦公室裡再進來人的話，那不是很尷尬，作爲老闆，應該以身作則，程諾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