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躪豔錄(九木匠)
佘老爺子餘怒未消,朝旁的家丁喝道:“把奶孃的屍體喂狗,以後不許小姐見到她的骸骨。”
佘芳大駭,怔怔的望著佘老爺子。她不知道佘老爺子爲何如此恨奶孃,非要將她的骸骨喂狗不可,仰頭冷笑聲道:“你不是人,遲早你也會那樣,你也會不得好死的。你死後,會遭萬人唾罵,挫骨揚灰。”
佘老爺子聽得抖,心想佘芳簡直太過分了,竟敢當衆罵自己的爺爺,難道賤人的種,真的都這樣沒教養嗎?他暗自嘆了口氣,心想這可是佘家的最後點血脈,可不能讓她斷了根。要斷了根,就對不起祖宗了。
佘老爺子想到這些,任由著佘芳亂罵,他卻不去理會。吩咐家丁聲,便朝屋外走去。家丁見他去了,壓低聲音道:“小姐,你千不該萬不該頂撞老爺,你可是他最疼愛的人,鬧到這般地步,他會很傷心的。”
佘芳不禁冷笑聲,歪著頭望著牀帳,想起她娘,直到奶孃死去,都沒能親口叫她聲娘。佘芳搖搖頭,眼淚情不自禁的留下。她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也從來沒有這樣爲個人流眼淚。突然間有了娘,可又頃刻間失去,有和無有什麼分別?
佘芳疑惑地望著繡被,望著笑曾經熟悉的切,孃的身影,在屋子裡不聽的穿梭。她的身影,每晃動,都爲了她的女兒。可那時,佘芳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呵護自己的奶孃竟是自己的親孃。
佘芳嘆息了回,又朦朧睡去。她不想被人打擾,也不想爲世事所傷,只有閉緊雙眼,纔會減輕傷痛,纔會讓她感到絲的安慰。突然間,她見到了老九,見到他高大偉岸的身影,可那瞬之後,突然又什物不見。
她的嘴裡,不停的叫著老九的名字,空谷迴音。大叫聲,猛地醒來,卻是南柯夢。佘芳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淡淡地道:“如今什麼都成空了,晤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娘,你爲何要這樣,爲什麼不等等我?爲什麼?要是我不逼問你我的身世,想必你就不會死,咱們還會這般相依爲命。可你知道嗎,你自私的去了,留下我該怎麼辦?你和爹都樣狠心,你那麼疼愛我,爲何要選擇離去?娘,你告訴我啊,告訴我,你爲什麼這樣做?難道你也恨我了嗎?”
佘芳嘴脣紫,不住的上下咬著。她想知道,這麼多年娘隱忍留在佘家營,到底是爲了守著自己的女兒,還是有別的目的。可個爲孃的心,佘芳暫時是體會不到的。
佘芳見屋裡個人影也沒有,還像平時那樣叫了奶孃聲,聲音迴盪在屋子裡,沒有人迴應。她又叫了聲,還是沒人迴應。良久,聽到屋外有人應道:“小姐,你就別叫了,奶孃早已安息了。”
佘芳嬌喝聲,怒道:“狗奴才,沒叫你你說什麼話?還不快滾?”
佘芳說完,起身穿上鞋子,奔出屋門。家丁還未來得及攔,佘芳已奔出屋門。佘芳徑直來到馬棚,解開馬繮,飄身上馬。
家丁早將佘芳逃走的消息報告佘老爺子,佘老爺子大罵聲,喝道:“飯桶,個弱女子你們都看不住,還想在佘家營吃飯?”
家丁慌忙跪下道:“老爺,我們也不曾提防小姐會朝馬棚而去。”
佘老爺子喝聲道:“還不快去追,這時候不是求饒的時候。要是你們追不會來,休想來見我。”
佘老爺子話音還未完,兩名家丁早起身馳去。他還不放心,見家丁去後,又吩咐幾名家丁,帶了精壯家丁,騎著快馬,朝佘芳追去。
佘老爺子捻鬚冷哼聲,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要去找錢啓華,我讓你去,讓你吃閉門羹。等你吃了閉門羹,你就會死心塌地的留在佘家營。錢啓華他有什麼好?不過個木匠而已,木匠能成什麼大事?”
佘老爺子說完,便聽家丁慌忙來報道:“老爺,不好了,小姐跳崖了。”
佘老爺子聽,頓時慌了,喝道:“你說什麼?再給我說遍?”
家丁見佘老爺子眼睛凸,像是受了極度的打擊,壓低聲音道:“小姐,小姐她……,她跳崖了。”
佘老爺子頓時頭昏,有些站立不住,幸好身旁的丫鬟將他扶住。家丁不敢再說,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佘老爺子仰頭大笑,長聲喝道:“你們都去吧,個個都給我去吧,我這輩子,註定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你們爲什麼來到我身邊,爲什麼這麼殘忍?你們個個都那麼狠心,定要離我而去?”
佘老爺子說罷,站直身子,冷笑道:“她既然跳崖了,就把她的屍體找來。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她逃離佘家營。我要在佘家營,爲她修座讓世人歎絕的墳墓。”
家丁聽佘老爺子這麼說,不敢怠慢,慌忙又去了。
佘老爺子見他去後,坐在木椅上,呆呆的望著遠處。還是旁的丫鬟連連勸道:“老爺,你可要保重身子,佘家營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