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紅霸曾在練玉豔撲入練紅炎懷裡時斷言:“嫺姐會抓狂的?!?
後來洛子嫺就藉著決戰的機會光明正大地對練玉豔進行了報復。
這一次練紅炎和洛子嫺不聲不響地偷溜出皇宮, 練紅霸面對練紅明波瀾不驚如水般沉靜的臉色陳述:“明哥要抓狂了?!?
然後也毫無意外地命中。
練紅炎和洛子嫺兩人同坐在一張長椅上,默契地各佔一邊扶手支著下頜,以同樣的姿勢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側身相對練紅明, 認真地觀察著屋內的擺設。練紅明怒其不爭的嚴厲訓誡和苦口婆心的循循勸諫都被眼前二人氣定神閒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爽快乾脆地置若罔聞。
儘管猜到練紅炎另有意圖, 真當他明確說出他有三天時間供她支配時, 洛子嫺仍是滿心歡喜。她愉快地提議“紅炎大人我們溜出宮去玩”, 練紅炎稍作思忖,這點事情練紅明輕鬆應付,於是立場完全不可與當年同日而語的兩人再次沒有知會練紅明隻言片語, 玩起了更加惡劣的失蹤。
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了無痕跡地蒸發,從寢宮開始的慌亂練紅明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正如練紅炎所想, 這對他算不上什麼麻煩, 讓他頭疼的是這兩個亂來的人。玩心過重的皇嫂和溺愛她無度的皇兄, 怎麼想都是無比可怖的組合。
洛子嫺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瞄了一眼臉色陰沉仍在喋喋不休的練紅明, 笑容親切地詢問要不要給他添茶。
練紅明略帶譴責地看向自家皇兄,幫誰都不討好的練紅炎更加專注地賞看花架上的墨蘭,假裝沒看見練紅明遞來的“你管管她”的信號。
如果一通訓斥可以讓自家皇兄和皇嫂改了性子,練紅明一定會去給練玉豔立個碑。顯而易見的辦不到,練紅明退而求其次, 只希望自家皇兄皇嫂能更有自覺、稍微約束一些自己的行爲。然而以後大約很難再有讓他們無拘無束自由散漫的條件, 在洛子嫺義正詞嚴地表示會反省並注意改正後, 練紅明交待了他們離宮這兩日的狀況, 認命地回去工作。
“紅明殿下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很可怕, 比起被說教,我寧願背後互捅刀子地玩陰謀。”
練紅明一走, 洛子嫺立即調轉方向,一副勞累和狼狽的模樣抱住練紅炎,腦袋使勁在他胸前蹭了蹭。
“紅明要考慮的事情多,自然要求的全面。說要出去玩的時候就該知道會被數落了?!?
練紅炎掌心覆在洛子嫺頭頂摩挲了幾下,力道不輕不重地把她的頭髮弄亂。
洛子嫺摸了摸變毛的頭髮,乾脆取下簪子將頭髮打散,歪在練紅炎肩頭小憩。
“就是知道才早早地回來,連被說教的時間都預留好了,紅炎大人誇獎我啊。”
洛子嫺不過隨口一說,練紅炎卻是拂開了礙事的頭髮吻她的額頭,說:“不夠的話,還可以要別的獎勵。”
“誒?”洛子嫺眨眨眼睛,驚奇地看向練紅炎,“您獎勵的這麼大方我心裡沒底。”
“今天的時間也還是你的,這麼說心裡踏實了?”
“這樣的話……”洛子嫺指尖點著下頜,促狹地笑了笑,說:“讓我攻您一次啊?!?
練紅炎照著洛子嫺的頭頂一巴掌拍了下去。
“說得太粗魯了?!?
“說得不粗魯您就答應不成?”
洛子嫺捂著一再遭到折磨的頭頂,委屈地盯著練紅炎。
練紅炎先是神色莫測,忽而勾起嘴角詭譎地一笑,扣住洛子嫺的肩窩附在她耳邊低語。
“答應你又何妨?!?
“若是攻克不下,記得哭著求我。”
是夜。
洛子嫺背靠牀幃和牀幃之後硬邦邦的木質牀架,雙手被練紅炎用腰帶縛住吊在牀架上掙脫不得,不得已地跪坐。
“紅炎大人,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洛子嫺原本爲了壯膽、啊不鼓舞自信而喝了幾杯酒,回到寢殿內看到躺在牀上的練紅炎,尚未決定好是溫柔攻陷還是欺負折磨,就被練紅炎直接抓過去綁起來,並利索地寬衣解帶。此時衣衫半褪,只因爲吊起的手臂纔不得盡數除去,洛子嫺因飲酒而緋紅的臉頰更是嫣紅一片。
洛子嫺用膝蓋碰了碰不應聲的練紅炎,附在她胸口的男人順勢卡住她的腿,將已然近在咫尺的身體貼合得更爲緊密。
“你沒說要今天,我也沒答應你即刻兌現。”練紅炎聲音有些低啞,懶懶的彷彿漫不經心。他指尖在洛子嫺側腰劃了劃,引得她反射性要躲開撓癢,他便趁機進一步侵佔掌控她的身體。
“您這是耍賴,況且您綁我幹什麼?”
“耍賴又如何?”練紅炎將身體撐開一些,卻絲毫沒有放鬆對洛子嫺的鉗制,並故意在挪動過程中緩慢磨了磨她的大腿。扳起洛子嫺的下頜,練紅炎對她笑了笑。
“你近來玩兒得起勁,既然敢想些壞主意來挑釁我,我就陪你玩兒一次,給你長點教訓?!?
“您哪裡是因爲被挑釁,其實您是有滿肚子的惡趣味,平日不好對旁人施展,才盡拿來欺負我?!?
後腰被練紅炎壓著擡高,身體被練紅炎擺弄成羞恥的姿態,洛子嫺咬著下脣死撐。
“還不服軟?”
練紅炎手上用力,強迫洛子嫺鬆開咬緊的嘴脣,食指並中指伸進她口中壓住了舌頭。
“雖然當年的你太過懂事而稍顯無趣,唯獨在牀上也乖巧知趣這一點時常讓人懷念,但看你在我手中,不,在我身下一點點溫順融化也是件趣事。”
練紅炎扶著洛子嫺後腰的手沿著脊柱滑下、畫個弧線繞過大腿,一寸一寸撫過柔軟細嫩、泛出粉色的肌膚,最後停在雙腿之間。似乎猶豫了一瞬又似乎沒有,練紅炎手指微動,勾開洛子嫺的小衣探入手指捻了捻。
“還差了點?!?
練紅炎看向洛子嫺,淡淡的笑容中洛子嫺硬是看出了十足的下流。被練紅炎灼人的目光盯得發寒,洛子嫺禁不住抖了抖。
“怕了?”
練紅炎的指腹壓在柔軟的邊緣遊弋,洛子嫺是真有些怕了他想無度肆虐的模樣,在他反覆挑壓她舌尖的引逗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很乖,知道怕就好?!本毤t炎上下都鬆了手,解下中衣隨便一拭,寵溺地敲了敲洛子嫺的額頭,說出與溫柔的動作大相徑庭的語句:“雖然不怎麼想弄傷你……受不住的時候哭著求我,我會考慮的?!?
不用考慮洛子嫺也把練紅炎答應的某件事扔到了記憶的角落,並且一時半會兒不打算再想起。
被練紅炎折騰了半死之後,洛子嫺一覺睡到中午時分,然後被練紅炎叫醒,他動手喂她吃飯。除了練紅炎自覺爲她身體某處的傷口塗好了藥膏,洛子嫺神色懨懨地靠在牀架上,驀地恍惚回到了七年前軍營的那個早晨。那個時候練紅炎尚不知如何對她溫柔,簡單的擁抱都顯得侷促無措,如今已是個足夠體貼的好男人。
先前連番忙碌,出宮遊玩的兩天多有不便,練紅炎一直難得碰她。正因如此她纔想逗弄練紅炎一番,不想練紅炎正是經不住捉弄的時候。算她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好,其它什麼也無關緊要,洛子嫺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再添無謂的思慮。
對練紅炎甜甜一笑,洛子嫺抿起嘴撒嬌,放了碎蔥與肉末的軟粥卻是一口也不肯再吃。
練紅炎無奈之餘還是無奈。洛子嫺看似任性,卻從未讓他產生負擔,偶爾——比如說眼下的狀況——他會擔心他委屈了她,也擔心她爲了他而委屈自己。
“紅炎大人?”洛子嫺晃了晃走神的練紅炎,見他看過來,淺淺一笑,軟軟地伏到他懷裡。
“如果不是我,您的‘女人們’怎麼想,您一定不會考慮吧?”
“嗯……”練紅炎怔了一下,這是要說他不必在意嗎?
“可我的‘女人’就是你,自然要放在心上仔細看顧好?!?
“那您就考慮些有效率的,別想那些摸不著邊、沒影的事。”
“你想說什麼?”
練紅炎擡手颳了刮洛子嫺的臉頰,她的笑容帶著些不自然的羞澀,柔軟的不可思議。
“吶,紅炎大人?!?
洛子嫺坐正身體,握起練紅炎的手,矚目著他的眼睛如同有星光閃爍。
“我想要孩子。”
練紅炎不想打碎那一眸燦爛的期待,可身體一瞬間的僵直和手臂的輕顫沒能逃過洛子嫺的察覺。
“不行嗎?我以爲現在可以了的?!甭遄計覆唤猓Z調依然平穩,神色卻難掩失落。
“子嫺?!本毤t炎遲疑片刻,開口有些不忍,“你那時的傷……可能會有影響。【菲尼克斯】說,因爲你是魔導士,甦醒時也出過異常,她不能保證完全治癒沒有遺留?!?
洛子嫺一怔,失落的神色來不及改換,僵在了臉上。
當年被兄長一劍刺穿腹部,由【菲尼克斯】治癒保住了性命,卻可能傷了根本嗎?長久以來身體一直正常無二,她竟從未想過這些。
“我……想要孩子,紅炎大人。”洛子嫺雙手捂住小腹,輕聲呢喃。
“我會多找些大夫來,如果你無恙就……”
“如果我的身體不是那麼好,但也不是不能受孕呢?”
洛子嫺睜大了眼睛,清亮的目光幾乎壓得練紅炎說不出話。
練紅炎摟過洛子嫺,將她的腦袋按在肩上,沉聲回答:“練家還有紅明和紅霸?!?
練紅炎以爲洛子嫺會哭,然而她只是沉默了許久,然後乖巧地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君心與我,君思與我,君慕與我。
——我與君同,見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