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好奇地瞪大了眼珠子,實在太湊巧了。
“剛好路過而已,路見不平一聲吼呀!怎麼,是不是遇見本大帥很開心呀?”
張青得意大笑,慢悠悠地拍掉了手上的灰塵,接著道,“走吧,我請你喝咖啡!”
“就這麼走了?……那這裡該怎麼辦?”
我指著一地的狼藉,胖老闆哎喲喲地慘叫著,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白羽嚇得躲在我身後,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笨呀,趕緊閃人,管他死活呢,你還想等警察過來找我呀。”
張青衝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抓起我的手就走了出去。
我儘管不大願意,也沒其餘更好的辦法,帶著白羽迅速脫離了現場……
杭城的夜,迷醉而又多情,霓燈閃耀中,也不知夾雜著多少悲歡離合。
我們三人穿梭在大街小巷裡,路上張青買了很多百威易拉罐啤酒,他一直笑著,還給我們說著不同版本的笑話,但不知爲何,我能敏銳的感覺到他心情其實並不好。
他不開心。
終於,我們走到了十字路口相交匯的城開天橋。
風很大,吹的人髮絲狂舞,難免憂傷。
“你……怎麼了?”
我直視著張青的眼睛,天橋下,無數車流川流不息,那長長的尾燈無限拉長,就像條彎曲的火線,也像是生命的河流,孤獨而又忙碌。
“沒什麼。”
張青笑著打開了啤酒,大叫道,“啊啊啊!好操蛋的世界呀!混蛋!大混蛋!大大混蛋!”
他今天穿了一條韓版大風衣,帆布鞋很炫,新打的耳釘也很閃,只是在他玩世不恭的笑容下,我覺得他把自己的憂傷隱藏的很深……
“你究竟怎麼了嘛?”
我和張青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可我也是拿他當朋友處的。
“廢什麼話!是爺們就陪我喝!走起!”
張青連著幹了好幾個,臉頰已經醉坨坨的了。
“不是爺們,老孃也陪你喝!”
我怒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啤酒咕噥咕噥就往喉嚨裡掉,我連著喝掉了三個,已然上了醉意,心中的悲傷就像放大鏡一般迅速擴散……
“我……我也要喝!”
白羽憋得臉色通紅,囁嚅了一聲也拿起啤酒往嘴裡招呼。
她一直表現的很乖,但是在這刻我發現,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藏著另一個自己。
她需要痛快的發泄負面的情緒。
“好!哈哈哈!喝!喝他個天荒地老!喝他個海枯石爛!”
張青瘋狂地大叫著,手臂狂舞,“今夜就讓我們不醉不歸吧!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我酒意上頭,想著嘉言俊美的臉龐,那俊偉挺拔的身影以及柔情而熟悉的聲線,心中似有把刀在來回的切割,痛得我簡直無法呼吸!
真的無法呼吸呀!
“嘉言!我好想你呀!你在哪裡呀!”
我像瘋了一樣地對著夜色吶喊,喊得心肺都如同著了火一般,我又喊又叫又哭又鬧,像個孩子……
無助的孩子。
情人節的這天晚上,三個各懷心事的傻子,在杭城某天橋某個角落,對著蒼茫的夜色歇斯底里地大叫,瘋狂地發泄著心中的悲憤以及想念……
次日凌晨三點,我被嚴寒凍醒。
張青歪歪扭扭的躺在大橋中央的馬路上,白羽蜷縮著壓在張青身上打著小鼾,我頭痛的要死,可是已經清醒。
我費了好大勁才叫醒他們,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去哪裡。
去開個房間吧?
不妥。
去我學校吧?門衛老頭鐵定不放行。
難道去網吧?
暈,那睡在沙發上很難受的呀。
“去我車上。”
張青顫顫巍巍地,眼神還是有些渙散,他打了個酒嗝,酒裡酒氣道,“我……我車大!睡的爽!只要你們不放屁就行。”
“放你妹呢,烏鴉嘴!”
我氣得踢了他一腳,可等我們走了足足一個小時的路程,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時,我才發現,他所謂的車,居然是輛太子摩托車!
“你!”
我差點想把張青活活打死,這傢伙,酒喝多了估計連母豬和公豬都分不清了。
可悲劇的是,我居然還選擇相信了他!
我捂著腦袋,累的不行。
白羽體力居然比我好,還有心情去便利店買了泡麪吃。
“喂!都這個點了,索性我們再聊會天,等天亮了,我們再回去不遲呀。”
張青掏出煙盒想抽菸,這二貨連打火機都丟了,一摸口袋竟然一分錢都沒,估計是掉了……
“張青啊張青,虧你還妄稱是富二代呢,連打火機都買不起。”
我藉著酒氣,狠狠滴嘲諷了他一句,心裡好不痛快。
“誰說我是富二代?老子是富二代他爹!”
張青長長地吸了一口煙,瞥了我身邊的白羽一眼,嘿嘿笑道,“這萌妹子挺可愛的,傻白甜,我喜歡。”
“你特麼的哪個妹子不喜歡!”
我重重地朝他腦袋來了個爆栗子,好笑道,“當初你剛見到我時也是這麼說的,還要臉不?”
白羽臉紅的不行,嫩的能滴出水來。泡麪吃到一半就掛在半空中,那樣子滑稽的不行。
“傻甜甜,你別這麼暴力行不行?”
張青揉著腦袋,痛得咧著呀,“我不就那麼一說嗎?咱們不是兄弟嗎?誰會當真呀?”
“誰跟你是兄弟,我又沒丁丁。”
我黯然地嘆了口氣,坐到馬路邊,腦袋不自覺地枕在膝蓋上,“傻小青,我問你,做個有錢人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呀?”
“我特麼的怎麼知道?”
張青白了我一眼,也跟著坐到我邊上,還擠我,“讓讓,屁股這麼大,佔了多少面積呀。自覺點呀!”
“靠!”
我簡直想一口水蒸發了他,屁股大?屁股大能生好吧,誰娶我誰福氣!
“白羽,你也過來坐呀,泡麪有啥好吃的,我下面給你吃。”
張青賊兮兮地放著電,當他說出下面給你吃的時候,我腦子裡瞬間就浮現出了N多少兒不宜的畫面,好吧,我也被帶壞了,好邪惡好邪惡……
“哦。”
白羽乖巧地點了點頭,還真傻乎乎地坐到張青身邊,逗得張青肚子都笑痛了。
現在已是凌晨五點多,黑夜在消散,東方漸漸浮現出了魚肚白。
“張青,說個正事。”
我歪著腦袋,拿出腳尖戳了戳還在地上打滾的二貨張,“你有沒人認識,給我倆找個工作唄?”
“啊?”
張青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這麼缺錢呀?我給你們呀!”
“給你個鬼。”
我不滿意地撅著嘴,嬌叱道,“誰稀罕你的臭錢。做人能不勞而獲嗎?拿你的錢,那我們像什麼了?”
“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呀,女人就是墨跡。”
張青掏出手機,找了找,突然拍腿叫道,“有了!”
“啊?真的嗎?什麼樣的工作呀?”我興奮的雙眼發光,白羽也是面露喜色。
“嘿,日本島七日豪華郵輪,我哥公司承包了一塊,賭場的迎賓,有沒興趣?”
張青叼著根菸,眉頭緊擰著,這傢伙認真起來還是挺帥的嘛。
“待遇如何?是兼職的嗎?我只能接受一個月內的,白羽沒問題。”
一看有戲,我立即來了精神。
“額,我看看……”
張青手指滑動著手機屏幕,隨後他說道,“一小時20塊,包吃包住呀,工作時間是十小時,怎麼樣?”
“一小時二十塊……哇塞,那可以呀,一天有兩百!”
我滿意地跳了起來,白羽也是高興的很。
“形象你倆都沒問題,身高也符合標準,你們都不會暈船的吧?”
“不會不會。”
我倆使勁搖頭。
“那就好,最後的要求是……需要穿兔女郎裝!”
張青嘿嘿笑著。
“什麼?!”
我滿頭黑線,我了個去,去日本的郵輪,果然是滿變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