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禿頭領導高聲反對,他沉著臉,氣呼呼道,“這位警官,我希望你明白,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任意的傳播或者擴散不利消息,會很容易引起乘客的恐慌!這是致命的,會導致連鎖反應!這後果你能承擔嗎?”
“調查清楚?”
汪警官擡了擡眉梢,語氣冰冷道,“事情還不夠清楚嗎?有女乘客死亡了,而且死相恐怖,兇手殺人手法十分歹毒,動機不明,而且,高智商。如果是惡意的變態殺手,很有可能繼續行兇!你總不會告訴我她是自殺的吧?封鎖消息,這是真正對乘客的不負責!你這是草菅人命!”
“你!”
禿頭領導被嗆得噎住了,雙方爭執不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警官一臉驚惶地跑了過來,他小心翼翼地朝汪警官附耳了幾句,我見到汪警官整個臉色都變了,只見他朝著女法醫大聲叫道,“顧醫生,跟我走一趟!”
“怎麼了,汪隊?”顧醫生蹙著眉尖,這是個不茍言笑的美女。
“屍體不見了!”
汪警官一聲低喝,神色匆忙地離開了現場。
我心裡一突,覺得蠻詭異的,郵輪的房間一般都是沒窗的,除非是豪華尊間或者總統套房,如果有人在裡面上鎖造成密室殺人的假象,除非他是飛魚或者潛水很厲害,不然怎麼可能潛伏進房殺人?
而光天化日下,屍體的消失……更是赤裸裸的打臉,甚至已經是直接挑戰了整個警察系統的權威!
因爲暫時排除了嫌疑,我們都被允許撤回員工房間。
離開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司馬哲聖,他低著頭,神情不豫,我心一揪,又想起了嘉言……
嘉言,你到底在哪兒呢?
回到員工房的時候,那名被打的女生已經被簡單做了包紮處理,沒有人不在痛罵安保處的那些走狗。
“嗎的,要是老孃我是老闆,立馬開除了那些生兒子不長P眼的混蛋!”
“對,不僅兇,關鍵還醜!看了那幫龜兒子老孃我簡直二十年都沒了性-欲!”
我蒙著頭,感覺好吵。
白羽那手臂桶了我一下,關心問道,“甜甜,你沒事兒吧?”
“沒事,就是累了,你也多睡兒吧。下午還得上班呢?!蔽覠o精打采地回了句,腦子裡昏昏沉沉的。
一直睡到了大中午,我才感覺流失的體力回來了,精神也好了好多。
和張青他們約了一起吃飯,我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突然後悔要這份工作了。
我們約在畦田壽司館,張青早早就到了,蘇朵看到我,展顏笑道,“甜甜,有男朋友了嗎?”
“???”
我臉一紅,感覺耳根子都發燙了,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你這害羞的樣子就是有羅?”
蘇朵微微一笑,神情有些失望,“本來還想介紹我堂哥給你的,看來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羅。”
“什麼呀……我……”
我低著頭,擡眼時看到一個外表儒雅的大帥哥站在我面前,他長得濃眉大眼的,身材高大健壯,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只見他伸出大手,欠身道,“你好,初次見面。我叫蘇晉允,是蘇朵的堂哥,認識你很高興。”
“你好,我叫張甜甜,請多多關照?!?
我措手不及,慌亂地伸出去握手,卻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濺了他一身。
“對不起對不起!”
我連忙道歉,蘇晉允卻很大度,擺了擺手,微笑道,“沒關係,看的出你個性很直率。”
“是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糗了,我真是尷尬的不行。
蘇朵掩嘴輕笑,“我哥哥可是大忙人,他是剛剛坐快艇上來的,說是爲了公務,想不到你們就這麼見著了。”
“公務……”我瞪大了眼睛,問道,“您不會是個警察吧?”
“你怎麼知道?”蘇晉允貌似很驚訝,失笑道,“莫不是張小姐也精通微表情學?”
“不是不是,是我早上……”我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說爲妙,“蘇先生五官英挺,充滿了正義感,很像警察。我是隨便猜的,運氣好而已。”
“是嗎?那倒湊巧?!?
蘇朵看了蘇晉允一眼,又看了我一下,嬌笑道,“別先生小姐的稱號了,多見外呀。我哥哥比你大,就叫他晉允哥哥好了,反正我都是那麼叫的?!?
“晉允哥哥……”
張青這時候很沒品地插了進來,哈哈大笑道,“喂!拜託,你們這是要拍古裝劇嗎?還晉允哥哥……真受不了?!?
“張青!”蘇朵提著他的耳朵,咬牙切齒道,“旁擊側敲呀你這是,是在笑話我嗎?”
“哪有……我只是強調我的存在感而已。”
張青求饒,那囧樣像個耍猴的。
這一頓飯吃的還算開心,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我回到了員工房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房間內站滿了警察。
我立即不安起來。
“是張甜甜小姐嗎?”
汪警官挑著眉,他的神情看著比較疲憊,估計從早上到現在都沒休息,“剛纔您去哪裡了?”
“我去和朋友聚餐了,怎麼了?”我看著躲角落裡的白羽,她似乎挺害怕的,我想也沒想,上去牽住她的手。
“有證明人嗎?”
“有。”
“就在剛纔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姜國源先生離奇死去了。姜國源先生就是你所在賭場的副總經理,早上你們見過的,禿頭的那位。他的死相和已故的澳門來的林女士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汪警官將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筆記本合上,冷聲道,“我必須提醒你們,你們現在的安全正受到威脅,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大家都被窒息的氣氛壓抑的不行,這還是正月呢,就已經死了兩條人命了。而且,全發生在我們的賭場……
死亡的恐怖陰影如同魔鬼的獠牙漸漸向著我們籠罩,我心中慌亂,不知爲何,我突然想到了主管霜雪!
她會不會有危險?!
她還是一個人住呢……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汪警官,汪警官擰眉思考了許久,才答應陪我去看看。
我們一行人小跑著來到了霜雪的房間門口,忽然從她的房間裡傳來了一道急促的救命聲!
我心跳加速,汪警官和幾個男警官撞門而入,只見霜雪頭戴眼罩,被綁在牀鋪上,四肢大開,呈一字型,她的神情很驚悚,像是見到了什麼特別嚇人的東西,地上殘留著幾滴硫酸,還有幾把俄羅斯有名的花刀。
這種花刀做工精美,修飾複雜,外表像是工藝品,但是刀鋒極其鋒利。
切肉如砍瓜,削骨亦能做過。
“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汪警官幾人合力將霜雪解救了下來,霜雪全身不停地發著抖,瞳孔都有點渙散,顯然驚嚇到了極點。
“她……他……”
霜雪有戲語無倫次,我趕緊遞過水杯,她一口喝完,哆哆嗦嗦道,“我看不清楚她的臉……她帶著小丑面具,身材很高大,最少有175公分吧,不過她穿著高跟鞋,還穿著很長的連衣裙……最明顯的特徵,是她的嘴脣很紅,那是一種很紅很紅的脣膏。像血,又比血更鮮豔,而且妖異……我也不知道他是女的還是男的……”
“你剛見到他?”
“是……”
我突然覺得不對,照理說,我們剛纔來的時候他應該還在這個房間,那他現在藏哪裡去了呢?
這裡可沒有窗呀!
難道還在廁所?
我越想越興奮,又覺得好怕,汪警官看了我一下,從他的眼神裡我能看出他也正有抱著類似的想法。
他打了個手勢,幾名警察俱都靠了過來,那緊閉的廁門裡還流淌著滴滴的水聲。
我屏住了呼吸,心臟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