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得膝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那血淋淋的場景,又恐怖又噁心。
我哆嗦著看向張青,張青也好不到哪裡去,喉結不住上下翻動,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我……我去通知他們?!睆埱嗯φ{整著呼吸,爬起來說道。
“你想把我留在這裡?”我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搖頭道,“一起下去吧?!?
我倆飛也似的逃離了現場,想起那被猩紅色血液染透的牀單,頭皮又是一陣酥麻酥麻。
我跌跌撞撞地到了一樓,看到他們還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有說有話,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充滿了矛盾的違和感。
原來地獄和生活,是那麼的接近……
“甜甜,怎麼上去這麼久呀?做什麼呢?”蘇導看到我,上來詢問了一句。她左手捧著杯咖啡,右手拿著本書本,那是本《真實的謊言》,好像是從書架上拿的。
“菲菲她……”我說不出話了,小腿還在抖著,想到那血腥的畫面,又跌在了地上。
“你這是怎麼了?菲菲又怎麼了?”蘇導蹲下身扶住我,大大的眼眸子裡寫滿了關切。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敘述,只能默默地流淚。
“菲菲她死了?!边€是張青說出了真相,他低著頭,抓著頭髮,“身上被扒了皮,死的很慘……”
“啊?”
“有沒搞錯,一大早就嚇老子?!?
“哈哈哈!你倆,怎麼一大早就惡作劇呀!”
出乎我們意料的話,同學們的反應居然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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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凌亂了,也奔潰了!
“張青,你個傻帽,想嚇我們也要在晚上呀?!蓖醯吕鹬粔K乾肉走了過來,笑嘻嘻道,“我們剛纔都看到菲菲了,她和蔣老師剛出門,這不是前腳剛走嗎。不信你問他們?!?
“什麼!”
我心裡一咯噔,真的被弄得糊塗了。
不可思議,真的太難以置信了!
是我們眼瞎嗎,還是誰在跟我們惡作?。?
我和張青同時看向了彼此,顧不得和他們申辯,又飛也似得跑向了樓上菲菲的房間……
奇怪的是,菲菲的屍體不見了。
那雪白的牀單,也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
我和張青這下真的被嚇到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汗水瞬間就將我的後背打溼了。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青一拳頭狠狠砸在牀鋪上,那木質的牀鋪一擺一擺的,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可現實卻是讓我如此抓狂……
“如果菲菲沒死,那我們剛纔看到的又是什麼?”張青又大力地抓著頭髮,無力地啐了一口,“如果菲菲死了,那蔣老師豈不是很危險?”
我答不上來。
真是被搞的頭痛欲裂。
我突然很惱火,氣呼呼道,“張青,我們自個兒回去吧,別管他們了,他們我都信不了!”
“回去?能去哪?”張青迷惘地望著我,“荒山野嶺,手機也沒信號,沒有實物沒有水,脫離了大家,我們怕是死的更快?!?
“可……”
我還在猶豫,但是我忽然想起江嘉言的那句話,趕緊離開……可我怎麼離開呀,歐巴!
沒有你,我很無助呀!
我真的快奔潰了,就在這時候左老師冷冷的聲音穿透了過來,“甜甜說的對,我們要走?!?
我轉身,看到左老師犀利無比的眼神,她挎著單反攝影機,斜靠在門上,神情很冷淡,可強大的氣場卻亮的我刺眼。
“左老師,就我們三個嗎?”張青拍拍屁股就站了起來,他好像對左老師很有好感,很佩服她的樣子。
“對。”左老師冷酷地看著我們,“昨晚的聲音那分明就是惡鬼招魂,菲菲估計是開了門,結果就被蓋上了紅色的被單……”
“???您相信我們?”
我瞪大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左老師,想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些東西來。
可惜她實在太老練了,我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總是那麼冷絕冷靜,顛覆了我過去對她的認知。
“我不是相信你們?!弊罄蠋熖统鱿爿吸c上,“我是相信我自己的直覺?!?
“那……他們剛纔說菲菲和蔣老師出去了,依您看,菲菲現在是人還是鬼?還有,蔣老師有沒危險?”張青小心翼翼問道。
左老師皺了下眉頭,不悅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不管菲菲是人是鬼,反正他們,我一個都不會信。我只要我活著?!?
左老師說完就轉身走了,我一急,拉住她,“您這是要去哪裡?”
“我要去尋找大巴車。”左老師看了我一眼,“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那我們和您一起去。”張青神情堅定地點了點頭,拿手撞了我一下,“是吧,甜甜?!?
“好吧。”我頗有些無奈地應了一聲。
左老師似乎很不滿意我的表現,蠻有深意地瞄了我一眼,冷冷道,“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大願意,那你就別去了,我習慣獨來獨往。”
“???不是不是!”我連忙解釋,道歉道,“對不起左老師,我有些累。對不起……”
“沒事?!弊罄蠋熒衩氐匦α诵?,走過來對我耳語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被鬼上過身?!?
“……”
我感覺瞬間被電流擊中了,腦子一片空白。
……
……
我和張青以及左老師吃完早飯就出門了,今天是個好天氣,出了大太陽,一路上左老師又變得風趣起來,開始給我們講一些千奇百怪的故事以及一些重口味的笑話。
這是個閱歷極其豐富的女強人,如果她沒吹牛的話,她說經歷的事件都可以繪製成一本現代版《一千零一個故事》了。
“當初在以色列的時候,你們不知道那有個所羅門哭牆,每年到了朝聖節的時候,來自全世界各地的猶太人都會來敬拜,朝聖,我曾親眼看過一個大先知行了神蹟,他醫治好了十個瞎子……”
左老師滔滔不絕地敘說著她的見聞,我和張青聽的如癡如醉,真希望有天也能像她一樣擁有豐厚的經濟基礎,做個遊歷天下的堅韌揹包客。
“左老師您多大啦?”走過一個山崗的時候,我聽見張青笑嘻嘻問道。
“你不知道問女人這種問題是很白癡的表現嗎?”左老師吐了口煙,酷酷地擡著下巴。
“好吧?!睆埱嗄樢患t,復又問道,“那您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小弟弟,姐姐我這輩子說到底也只會活一次,所以我很害怕自己不幸福,所以我不會隨意嫁了?!弊罄蠋煍E頭望著天空,悠悠道,“再說,能征服我的男人還沒出現呢。我何必自挖火坑去跳?!?
張青若有所思地撓著頭,我瞧了他一眼,這傢伙,莫非對左老師有意思了?
都說患難和絕境很容易催發愛情,看來,像是那麼一回事。
我們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一處山道上找到了我們原先的大巴車。
不得不說,左老師的記憶力驚人,這種陌生地圖記憶功能太過強大,荒野求生能力可見一斑。
拋開別的不說,左老師確實是我目前身邊所有女性朋友中,能力最強的一個,沒有之一。
“你們先去收拾下行李,看看有沒價值的東西,儘量揀好攜帶的,我們晚點可以帶回去。我去修車了,看能不能修好。”
左老師毫不廢話,說完就一頭扎進了駕駛艙。
我和張青也忙去了,不過打開了行李箱一看,多是些很常見的衣物零食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有,A片,小黃書,男式自用絲襪,還有日產的迴旋式震動棒……
當那些東西掉出來的時候,我小臉不禁一紅,張青這傢伙果然是處男,啥都不懂,還拿著那根震動棒傻乎乎的問我,“日本的進口貨耶,打蛋用的?還是按摩頸椎用的?我能不能帶回去呀,最近脖子很疼呢……”
我一頭黑線,當真無語。
按摩你妹,你帶回去吧,給人笑死可不關我的事。
中午隨意吃點零食就過去了。
今天的太陽真的暖洋洋的,很舒服,難得還有福氣可以享受一下。
我愜意地躺在大巴車後座,拿出手機給江嘉言回了條信息,可信息顯示發送失敗,真不知道他這條信息是怎麼進來的。
我和江嘉言已經失聯超過24個小時,忽然心裡很想念他,更擔心他……
真不想他因爲我而受傷,哪怕一丁一點。
該死的手機還是沒有一點信號,氣得我想把手機都砸爛掉。
可能是陽光真的太暖人了,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嘉言穿著帥氣的西裝,那挺拔無雙的身姿,筆直光滑的褲腳,以及迷死人的笑容,都讓我無法自拔;而我,也在鮮花的擁簇下,穿上了潔白的婚紗,面對著親友的祝福,我們兩個在碧藍的汪洋大海前許下一世的承諾,有白鴿飛翔,有歡聲笑語,也有深情擁吻……
“你願意嫁給我嗎?”我聽到了嘉言冷酷而霸道的聲線。
“我願意……”
我害羞的擡起頭,睜開眼,卻看到一雙陰森的眼睛……
是村口的老太婆!
“?。 ?
我一下子就醒了,心臟跳個不停。
看看左右,幸虧只是個噩夢。
“我們該走了。”左老師一身油污的站在我面前,擦了把汗,“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得趕緊回去,免得有鬼拍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