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以是安田次郎!
這傢伙不是死了嗎?
我瞪大了眼珠子,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眼前的安田次郎,想從他的表情裡發現什麼。
可他好像根本不理睬我們,冷冷地看了我們一眼,說道,“你們是要去哪裡?這種地方很危險的,別隨便來。”
“你搞什麼?”左老師眉頭皺的很深,不確定道,“你沒死?”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詛咒我死?你實在是太沒禮貌了!”安田次郎氣的一聲大喝,撐著船桿子就想掉頭走了。
“唉。聽聽!對不起!請問,你你是不是叫安田次郎?”左老師急了,連忙追問道。
“我是叫安田次郎沒錯,可你們怎麼會曉得我的名字?”安田次郎難以置信地瞪圓眼睛,眼神在我們幾個身上飄來飄去,“你們這些人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沒,沒什麼”
左老師轉過頭,臉色有些白。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到白羽和蘇大哥臉色也都不好看。
眼前的船伕很明顯不認得我們,那麼昨天晚上和我們在一起的安田次郎又會是誰呢?
“安田先生。如果我們說我們昨天碰到了一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你會相信嗎?而且他也叫安田次郎?!?
左老師知道想脫離這地方,只能老老實實交代。
安田次郎聞言愣了一會兒,隨即嘆氣道,“你們上來吧,我載你們一程。”
我沒想到安田次郎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們立刻上了船,因爲我們的食物和淡水都很沒有了。
安田次郎雖然不怎麼說話,卻拿出了一些吃的給我們。
這船伕看著挺冷漠,心地還是蠻善良的。
他說他在這裡生活三十多年了,他剛出生的時候這裡還比較正常,只是後來看這裡自殺的人越來越多,漸漸聚攏的怨氣也越來越多,以致於現在這裡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會發生。
就在兩年前,一個東大的大三女生來到黑木原樹海野外旅行,陪行的還有她的男朋友。
她到了一片沒人的森林.看見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湖,就脫光衣服,到湖裡洗澡,她洗澡時,拿出鏡子照了一下,誰知,鏡子裡是一個面目猙獰的老太婆,女孩嚇壞了,剛想上岸,誰知這時,整個湖都變成紅色的了,從湖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女孩的腳,硬把她拉進湖中,隨後,她男朋友在離那片森林10公里遠的地方找到了女孩的屍體還有衣服,只是她的頭不見了,她男朋友打開她的揹包,嚇壞了,包里居然就是她的頭!
她的表情十分痛苦且殘忍,而發現她的男朋友竟然就把她的屍體丟棄在了那片森林,然後就離開了,從此,那片森林就再也沒人敢去
我聽到這裡,不禁心裡一抖,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你不會想說。我們昨晚去的森林就是那女生死的那片森林吧?”
“沒錯?!?
安田次郎冷漠地瞥了我一眼,就拿著船桿子不說話了。
大概在水面上漂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纔在岸邊停靠。
“這裡會有些骨灰,你們可以去取點,早點回來。我們爭取在太陽下山前回去。”
安田次郎坐在船頭,一邊抽菸一邊側著頭看我們。
“你們在這兒吧,我去去就回來。”
左老師跳下船,可不止我不同意,連白羽和蘇大哥都不同意她的做法。
“要去我們一起去。”
我們態度很堅決。
天知道,這安田次郎是不是故意的想把我們一個個引開,幹掉?
這傢伙看著很老實,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再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也不會給一個人的外表說欺騙,防人之心是必不可缺少的。
左老師見我們執拗,也就答應了。
我們進了林子,隨地到處可見很多屍骨和破爛的衣物。
這裡應該是個自殺的集中地,到處掛滿了白色的骷髏。
我從沒見過這麼類似人間煉獄的地方,感覺這地方骨氣森森的??植赖暮?。
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一具骨灰,因爲有些日本人爲了尊重死者的遺願,會採取就地火化的形式來表達敬意。這骨灰放在一個白色的罈子裡,要不是逼不得已,我們也不會採取這麼一步了。
因爲終於辦成了事兒,大家的心情都慢慢開始好轉。
然而等我們回到岸邊的時候,讓我們傻眼的事發生了:安田次郎,不見了。他的船也不見了!
真是該死!
我們一下子從天堂掉進了地獄,大家的心情都變得很糟,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這次打擊真的不小,我們傻傻地坐在岸邊,等待安田次郎的回來,可我們心裡明知道,這樣的機率幾乎等於零。
眼看太陽越來越暗,我們商量了下還是不能坐著等死。
因爲水路已經斷絕,我們只能從別的地方尋找回家的路了。
我們決定,我和白羽留在這裡,左老師和蘇大哥先去前面探探路。
這樣做,一方面可以等待安田次郎,一方面也是爲了保存體力。留些預備的人員。
沒多久,左老師和蘇大哥已回到我們面前,看見他倆垂頭喪氣的表情,我們的心已然冷了一大截。
根據他們的說法,這裡和昨天的環境很酷似,地形地貌都差不多,幾乎很難辨認。
他倆嘗試尋找路途離開,可惜他們先後從幾個方向出發,都是無功而還,直覺告訴我。我們已經迷失在黑木原樹海這片人煙罕至的裡頭了!
“可惡,我們在附近走了幾圈,四周只見密麻麻的樹木,卻找不到出路。那些小路,兜兜轉轉。還是回到這兒?!?
蘇大哥沮喪地說道,他的後輩都溼透了,求生的意志讓我們都使出了全身的潛能在堅持,但是殘酷的現實非常打擊我們的信心。
“情況不妙,我們昨天走了很遠路程,此刻可能已置身於黑木原樹海比較深入的地方?!弊罄蠋熌税杨~頭的汗,嘆氣道:“更糟糕的事,我們沒有吃的了雖然還有水喝可以堅持下,但是我知道,大家的體能都消耗的很厲害。加上這裡晚上太冷。這樣下去,我怕我們堅持不住一天了?!?
左老師神情凝重地看著我們,我們聽了更加心亂如麻。
我開始有點後悔參與這次援救的行動,想起老家的家人、同學和朋友,還有嘉言和孩子
我實在還有很多心願未了。有很多說話未講,我真的不想迷失於樹海之中!我還未想死!可是,事已至此,再後悔,亦已無濟於事了。
白羽取出手提電話,她的手機一直沒有弄丟。
她希望可以撥電話求救。但是,雖然電話上顯示訊號接收飽和,卻完全不能接通任何電訊系統。原來所有外來的電波已被山石樹木所阻隔,電話接收到的,只是大自然產生的電磁波,事實上,我們已經與世隔絕了!
“即使是最先進的全球定位系統PS,在這裡也是無用武之地,因爲訊號已被濃密的樹木所阻隔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安田次郎的聲音。
我霍然轉過頭。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我看到他一身的血污,十分詫異,“安田先生,你怎麼了!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被人偷襲了?!卑蔡锎卫擅税涯樕系男迈r,指著蘇大哥狠狠道,“就是這個傢伙!他剛纔拿著刀砍殺我!要不是我逃的快,我估計已經死了!”
“什麼?”
這下,我們全都聽傻了。
蘇大哥剛纔可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啊,這這安田次郎不會是神經病吧?
“你確定是他做的?”左老師挑起了眉,冷冷道,“安田先生,他可是剛纔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我們這些人都能作證!”
“你,你你沒胡說吧?”
安田次郎的臉剎時別的蒼白蒼白。
“不說這些了,肯定是場誤會要麼,就是有人或是鬼假冒的。”左老師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按蠹襾砩套h一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下一步,我們究竟是走,還是不走?”
“走呀。爲什麼不走。安田先生既然來了,我們就知道方向了啊,你說對不安田先生?”
我抱著希望,目光灼灼地看著安田次郎。
哪知道安田次郎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他搖著頭,恨恨道,“見鬼了,我知道水路,旱路我也是沒走過呀!”
他這麼一說,連我也覺得不妙了。
“你的船呢?也丟了?”左老師蹙著眉頭,其實這問題早已經有答案了,剛纔我們就沒發現岸邊有船,她這麼問也是努力抓住最好一絲希望吧。
“被他劃走了?!卑蔡锎卫扇^捏的緊緊的,“他水性很好,我在水裡居然鬥不過他?!?
我心裡發毛,又想起那個女孩子和老婆婆的故事。
難道是那水裡的婆婆出來找魂魄了?
“如果我們是走,我們不知方向,有可能找到出路,但亦有可能會愈走愈入。若是不走,就只能寄望外面的人來救援了?!弊罄蠋煹哪抗鈷吡宋覀円谎邸?
“寄望救援是不可能的了?!卑蔡锎卫衫淅浜吡艘宦?,“警察都是來收屍的。”
被這麼一鬧,我們情緒都很低落。
討論之後,我們還是決定繼續前進,找尋出路。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博一博,更有可能逃出生天。
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
倘若今天之內,不能離開樹海的話,即使不餓死、渴死,夜裡也會抵受不住嚴寒而被冷死吧。
因爲想著心事,我低著頭,落在了最後面。
“甜甜,快跟上。”
我聽到左老師叫我了。
剛想跟上時,我只覺得肩膀一沉。
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們都在前面,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