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冷夜,手電筒微弱的亮光照射在一棵腐爛的樹根上。..
我看到有兩點小小的綠色的光芒,一閃一閃的,被我照了幾下之後,向旁邊一閃就不見了。
“甜甜,出現什麼狀況了?”左老師迅速靠向了我。
我拍著胸脯,驚魂甫定之後,才細文輕聲地說道,“嚇我一跳,或許是小動物吧。”
“小動物?”左老師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搖頭道,“我們這裡有火光,一般的動物不會接近。”
“那會是什麼?我看到綠色的兩個點難道是眼睛?”我心臟驟然一縮,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別自己嚇自己,或許只是些小昆蟲吧。”左老師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她的嘴脣都凍得有些發。
“希,希望是如此吧。”
我嘆了一口氣。
說來我們也是夠倒黴的,每出行一趟總是不順。
最可惡的就是仙宇哥哥了,居然不告而別。
他要是沒有什麼適當的理由,我一定要找他算賬不可!
這該死的天氣真的太冷了。
我被凍得手腳發麻了。不停地雙手互相戳著手掌,希望能弄來些熱量。
好不容易,纔等到換班的時間,半夜兩點鐘,安田次郎的鬧鐘響起,終於輪到我休息了。
“你們守夜的負責點,別到處亂跑。真的會一去無回的。”安田次郎哈欠連連,發出了口齒不清的聲音。
我實在是太疲乏之故,連白羽和我說了些什麼都忘了。
在極度寒冷和坐著的姿態下,也不消三分鐘,就已經進入夢鄉
我睡得很酣,由於手腳已經凍至差不多失去了知覺,就變得不再覺凍了,所以就睡得更加舒服,怪不得別人說,在冰天雪地中,會一睡不起,原來是真的!
意識朦朧中,又再次傳來“擦擦擦”的聲音。
一開始不太響,後來越多越急我心想,又是那些小動物吧!不自覺地在心裡咒罵:“不要吵!該死的畜牲,又來騷擾我。”
可是,聲音不但沒有停止,更愈演愈烈。
終於忍無可忍,極不情願下,睜眼一看,立時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們的周圍已經被無數只綠色的眼睛所包圍!
再一看白羽和蘇晉允,這兩貨居然都睡著了!低著頭再打瞌睡!
我下意識地拿起手電筒一照,全身像是沉入了海底:原來那些小小的綠色的眼睛,是巨型蜘蛛的眼睛!這些蜘蛛全身都長滿了粗壯的毛髮,腿上的野毛長著長長的倒刺,密密麻麻的,在枯葉和樹根間涌動,發出了擦擦擦的聲音,簡直噁心的不得了!
“啊!”
我徹底慌了,瘋狂的尖叫!
我看到左老師第一個反應過來,我拿著手電筒朝前一照,她的臉都變得鐵青了!
我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一個巴掌重重地拍在白羽臉上,白羽痛的清醒了過來。被眼前的情形嚇得慘叫不已。
蘇晉允大哥也被左老師拉了起來,他嚇得真哆嗦,慌里慌張地拿起火把準備防身。
我們這麼大的動靜,安田次郎自然也被吵醒了。
我看到他勃然大怒,可我拿手電筒一閃。他立馬跳了起來,咆哮道,“快跑!這是吃人的綠姆蜘蛛!被盯上就完蛋了!快跑啊!”
安田次郎這麼一吼,我們立馬嚇得魂飛魄散。
趕緊湊到一起,也顧不得拿行李了,拽了幾把手電筒就撒腿逃命去了。
那些綠姆蜘蛛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意志,見我們跑了,也瘋狂的追了上來。
耳邊傳來擦擦擦的聲音,後面被無數只綠色的慘然的眼睛追著,這感覺真是令人恐懼到了極點。
我拼命的跑,左老師緊緊地拉著我的手。
我心臟狂跳,一想到被那些噁心的蜘蛛爬滿全身,再被一口口吃掉,就噁心的頭皮都要炸了。
這一路跑下來,真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眼看那綠油油的一片片越追越近,我當真絕望了
“快進去!這裡有個木屋!”
我聽到了左老師氣喘吁吁的聲音,也顧不得看了,跟著她繼續往裡頭跑。
褲子好像溼了,好像是進入了到了一小方水潭裡,然後我被她拉了上來,貌似是進入了一個類似於小木屋之類的場所。
我已經渾身虛脫了,左老師也躺在地上喘氣。
然後我聽到嘩嘩嘩的水聲,看到白羽和蘇大哥都上來了。
那安田次郎呢?
我小心翼翼地擡起手電筒,黑暗中,手電筒的光線射出去,在霧氣中搜索。
我聽到了一道慘絕人寰的慘叫聲,趕緊照了過去讓我終身難忘的情形出現了。
安田次郎被一片綠色吞沒了,那唧唧唧唧的聲音聽得我牙根都疼,安田次郎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裡全部衝進了綠色的蜘蛛。
那些畜生瘋狂的往他身體裡鑽,頃刻間,安田次郎就變成了一堆白骨!
“快!趕緊!脫衣服!”
左老師就站在我身後。她看到慘案後立馬反應過來。
這木屋不大,但是有縫隙。
我趕緊關上窗,用脫下來的衣物將門縫和窗縫填的死死的,這些該死的毒蜘蛛一定闖進來,我們就當真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們忙得渾身都是冷汗,這裡氣溫低,爲了保命還必須得脫了衣服。
我們三個女的凍得瑟瑟發抖,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眼睛直挺挺地瞪著大門和窗戶,要是真被衝進來了,我們只能繼續逃跑了。
好在。我們的運氣比較好。
這木屋外圈有一片水潭,這水潭的水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成分,那些綠姆蜘蛛好像是聞到了什麼氣味,到了這裡就退回去了。
那一片綠色的眼睛像是惡魔一樣盯著我們,終於。緩緩消失
看到終於躲過一險。
我們全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鬆掉了。
重新穿回衣服,我們合著衣服靠在木牆上就睡著了,真的太累太累了,從未有過的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強烈的光線射入眼底。其實光線並非真的強烈,只不過是從極度黑暗之中,過渡到稍爲光亮的環境時,感覺很強烈而已。
我定神一看,暈,原來已經天亮了。
昨晚走了太多的路。我疼的全身都痛。
再環顧四周,左老師已經醒了,閉著眼睛在冥想,白羽和蘇大哥還在睡,整個木屋昨天沒看清。現在一看還蠻有意思的,有不少的食物垃圾袋,還有登山器物以及飲料空瓶子。
我甚至還找到了一本筆記本,估計是死者生前寫下來的。
封面很陳舊,還有破洞,可惜都寫著難懂的日文,我也就索然無味了。
“左老師,我們下步該怎麼辦?”我活動了疼痛的四肢,問道。
“繼續趕路,我們不能放棄。”左老師睜開了眼睛,雖然她一臉倦容,但是眼眸還是那麼的銳利和明亮,彷彿有無窮的力量。
“行吧。”
我叫醒了白羽和蘇大哥。
出了木屋,我們纔看清楚那些水潭其實是惡臭的黑水。
難道身上臭燻燻的,估計這黑水也是不少動物的屍體殘餘的吧。難道那些蜘蛛一接觸就褪去了。
我噁心的不行,可這裡又沒洗澡的地方。
我們往回走了幾米,發現了一堆白骨和撕裂的衣服。
看著那些眼熟的衣物,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安田次郎的屍骨。
我感到很抱歉,一起朝他的屍體擺了擺。
這導遊雖然不怎麼靠譜,但是卻因爲我們而死。
我們心裡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愧疚的。
我們繼續上路,相較起黑夜裡的荒涼和冷漠,浸潤在晨光中的樹海,就顯得平和溫柔多了。
嚴寒的氣溫,亦稍爲緩和。
我們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方法,只有跟著直接走了。
左老師毫無懸念地成爲了我們的組長,我們自然也就唯他馬首是瞻了。
一路上,我們震驚於樹海的晨曦,這裡的景色是如此的淡雅秀麗。可一到了晚上就是那樣的恐怖惡劣。
沿途,發現不少吊繩綁在樹枝上,地上的安眠藥盒也不少,看來這裡每年真的有很多人在這裡自殺。
我們越往裡走,越發現路變得越窄。
正納悶的時候。聽到前方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雖然天色還是有點涼,但是能看見乾淨的水源我們還是很興奮的。
我趕緊喝了幾口水,因爲太急,還嗆到了。
昨天半夜忙著逃命,什麼東西都弄丟了,因爲這裡的地方很相似,我們也沒個把握能找到原來的地方,再想回去拿也是不可能了。
我紅著臉還想洗澡,但是水太冰了,我嘗試了幾下還是沒敢下水。
“你們說,這裡會有人嗎?”白羽看著我們。
“誰知道呢?”我擡了擡肩。
“有人。”
左老師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攤開手,她的手掌裡有些泥,“軟中帶沙粒,證明被重物碾壓過,這裡肯定還有人,說不定還有船家呢。”
詭異的是,就在左老師說話這話後,一道聲音沙啞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他唱的該是日本民謠之類的歌曲,而過了一會兒,一艘平板船就開了過來
“唉!我們在這裡!船家,能帶我們過河嗎?”
左老師揮著手高聲說著日語,我無比興奮,能在這地方還能遇見活人本身就是非常幸運的事。
撐船的人一直面對著我們。
他聽到我們的叫聲,緩緩回過了頭。
然而,我的笑容卻在瞬間凝固住了居然是安田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