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天回頭問駐紮在大靜縣的自衛隊班長：“我記得當初購買牧場的時候，可是說有三千多畝的，而且是山峰腳下的肥沃之地，現在怎麼就變成一千多畝貧瘠之地了？”

那班長說道：“這事我知道。我們的好地被濟州的金大戶用這些壞地給換去了。那金大戶在濟州和朝鮮朝廷都很有能量，所以大靜縣也不敢得罪他給我們做主。豐掌櫃應該是給青島彙報過了，只是一直沒有明確的指示過來，豐掌櫃跟這邊的官府交涉也沒有結果，事情就耽誤了下來。”他口中的豐掌櫃就是章家商行大靜分號掌櫃豐成益。

章澤天明白了，自己這半年都漂在海上，青島沒有人敢拍板做決定，讓這邊無所適從了。

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情由，章澤天對幾個牧奴道：“好吧，辛苦你們了，後面問題會解決的，現在麻煩你們把牛羣盡力照顧好一些吧。”

跪在地上的牧奴們沒想到章澤天會如此客氣地跟他們說話，不由得感激涕零，連連磕頭，表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照顧好牛羣。

章澤天問清了馬羣所在的位置，賞給這些牧奴每人一個午餐肉罐頭，在自衛隊護衛下，朝馬羣奔去。

可用草場一共只有一千多畝，從牛羣到馬羣也沒有用多久，很快就到了。這裡牧養的是這濟州島上的本地馬，其實就是幾百年前突厥人統治這裡時運來的蒙古馬，體型普遍比較矮小，但是身體強壯，耐力和抗病力在各種馬裡面都算是佼佼者。章澤天就是用這些蒙古馬與他送來的那些山東大驢繁殖他需要的騾子。

他們從冰火島運來的那些體型巨大的馱馬和那些貴族的騎乘馬也在這裡，不過並沒有合成一羣，而是單獨組成了一個小羣，由兩個牧奴管理著。

本地馬羣之中全是特別挑選的青壯年雌馬，章澤天連一匹公馬都沒要，而是在馬羣裡面配上了四十頭叫驢（種公驢），以便繁殖他需要的騾子。此時這些母馬多數都已經懷孕，更是有幾十匹騾駒已經出生，在馬羣裡面玩鬧著。

不過章澤天的目光從這些馬身上掃過時，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些母馬的毛髮雜亂，毫無光澤，同牛羣一樣比較瘦，身上顯得有些毛茸茸的。“馬瘦毛長”，一個詞突然閃現在章澤天的腦海裡。

他騎馬靠近馬羣，在章澤天膘肥體壯的坐騎對比之下這些馬的瘦弱更是明顯，近看時竟然能夠看到那些馬皮下一條條的肋骨。

章澤天叫過牧奴，再次問起牧場的事情，得到的回答與牛羣的牧奴說法一樣，甚至還說有懷孕母馬因爲營養不足流產的。

章澤天問道：“馬羣的草不夠吃，沒有補充些豆料麼？”

牧奴道：“從入冬之前就有補充的大米，只是馬不太愛吃。從上個月剛剛開始有黑豆，每匹馬每天一斤。只是餵食的時候有些馬搶不到，單獨喂人手又不夠。喂豆料的時候，有時金家的馬羣還會來搶食，我們也照顧不過來。”

章澤天道：“你們先盡力喂好一些吧，如果每匹馬都單獨喂豆料的話，還需要多少人手？”

那牧奴說道：“單獨餵食的話，每個人最多照顧二十多匹馬，這樣就要十五個人才行，再加上新運來的大馬，還要幾個人。”

章澤天道：“好，我回去儘量解決這些問題，你們注意，不能讓騾駒出問題，明白了嗎？”

回到大靜商站，章澤天把主管這裡生意的掌櫃豐成益和自衛隊的代理排長趙七叫到一起，說起牧場的事情。他沒有再強調這牧場的重要意義什麼的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作爲外派機構的代表，牧場出了問題，在無法及時得到總部的命令時，要積極主動想辦法解決，給你們所有外派機構的自主權就是用來解決這些問題的，絕對不能等靠要。”

“那個什麼狗屁的金大戶既然惹到我們頭上，把我們的牛馬餓得皮包骨頭，甚至有的母馬被餓得流產，他們的馬羣還要到我們馬羣之中來搶精飼料吃，就是無法容忍的了。”

“放你們這兩個班的自衛隊在這裡，不是讓你們來搞什麼軍民魚水情的，是用來保衛我們的利益的，必要的時候就要亮一亮我們的拳頭。要讓當地人明白，我們不是什麼送財童子或好好先生，他們在享受了我們帶來的好處的同時，也是要保護我們的利益的。”

“我命令，”章澤天正色說道。

在座的幾人條件反射似的一起跳了起來，等待著章澤天發佈具體任務。

章澤天道：“自衛隊每天派一個班跟隨馬羣放牧，對於前來搶食的馬可以抓捕沒收或直接開槍擊斃沒收。如果發生衝突同樣可以開槍。”

“大靜縣這邊，暫時停止一切貿易，高價收購各種食物，只進不出，給縣裡施加壓力，對縣裡的一切壓力都要強硬處理，逼縣官表態。”

“我這裡再留一個排的自衛隊員在這裡，用來處理可能的危機，島上的自衛隊由趙明啓統一指揮。春節後會有新的命令傳來。”趙明啓是駐濟州島自衛隊的總指揮，只是一個代理排長。章澤天要留下的一個排的自衛隊是有排長的，因爲趙明啓熟悉這裡的情況，才臨時指定他的指揮權限。

章澤天看了看在場的幾人，接著說道：“山東半島人口稠密，土地金貴，根本沒有大批養馬的條件。我們需要濟州島這樣一個養馬、放牧的地方。我們平時需要的大量牛皮也要由這裡提供，這裡對我們十分重要。除了畜牲業之外，這裡產的弓箭也是我們對鯨海一帶貿易的重要貨物，這裡的地利更是我們往來鯨海的重要中轉站，所以濟州島對我們來說不容有失。”

章澤天說完，看了旁邊的豐成益一眼，道：“豐掌櫃，你在濟州島已經半年多了，介紹一下這裡的朝鮮官府情況和駐軍，以及社會情況吧。”

豐成益對這些早有準備，當即把濟州島的情況大致介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