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眉頭皺的死緊:“這麼可能?他又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還是帝俊明白得快,略微一思索,他問道:“小婕,他和你是同一個世界的?”
歐陽點頭:“是。”
帝俊追問:“他是什麼身份?”
歐陽神色十分迷惑,顯然還是不明白這事會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他和我舅舅是合作伙伴,大名叫做姬瀾淵,是一家家族企業的CEO……”
什麼CEO,什麼家族企業,帝俊和四御他們自然聽不明白,不過,他們想,應該是歐陽原來那個世界代表人的身份、地位的一種標誌或者稱呼吧。
長生忽然道:“你們沒覺得,加上他,我們七個人中,就他的相貌和道元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麼?”
被長生這一點醒,其餘幾人全都一愣,細一回想,還真是啊。
可是,這意味著什麼?
伯邑考也回過神來了,可憐他才一回神聽到的就是長生這麼一句,不禁癡癡看著歐陽想:原來自己竟然只是七個當中的一個,而和小婕同一時空的那個,又跟真身幾乎一模一樣,這說明什麼……
伯邑考此時的想法和曾經的帝俊是一模一樣的,七魄迴歸,自己作爲伯邑考的獨立意識還存在麼?
除了帝俊,東華是五人裡最穩重的那個,帝俊因爲關心歐陽太過,難免關心則亂,是以,東華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最穩重的那個。這時,大家都幾乎心潮起伏,而他,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各人的心緒波動上面。
伯邑考的黯然,自然逃不過東華的眼睛,只是,這個時候,六個人的關係是非常的奇怪的,東華隱隱覺得六人本該一體,可又隱隱對這一認識有些莫名的排斥,不願任何一個人不快,又覺得自己管得有些多了。
東華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說道:“除了那個什麼姬瀾淵,你們沒覺得伯邑考和道元也非常像麼?”
伯邑考正糾結於自身個體的獨立意識有沒可能繼續存在,倒是完全忘了封神榜上的宿命,此時聽東華這麼一說,自己還真的和那人有些像。
東華卻還沒有說完,看著帝俊又道:“俊兄的神韻和道元也是非常相像……”
帝俊微微一笑。
紫薇聽東華說得有趣,不禁笑道:“該不是和道元相像者,便會與婕妤情意相投吧……”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人全愣住了。
紫薇視線在帝俊和伯邑考之間流連,笑道:“你們不用明爭暗鬥,誰贏了都是輸,現在婕妤雖然還不是后土,不過終究有覺醒的一日,你們別忘了,三生石上的名字可是后土和道元,沒有歐陽婕妤什麼事……”他是篤定這一世,后土會迴歸的。
帝俊和伯邑考相視苦笑,跳脫的紫薇說的話雖然不怎麼中聽,可他說中了事實。
帝俊還好,畢竟三年前就有了心裡準備,伯邑考就不一樣了,想他原來不過是多了一個姬發——自己的二弟作爲競爭者
,自以爲能做出讓步的舉止,已經是十分的寬容,哪想到,二弟根本沒份,這邊這些自己無法想象的存在纔是競爭者。而這一點認識,纔不過盞茶時間,又被紫薇一句話輕輕戳破,竟是怎麼努力都是一場空!
道元若是歸來,伯邑考還存在麼?
后土若是覺醒,歐陽婕妤還是歐陽婕妤麼?
伯邑考偷眼看歐陽,歐陽倒是神色如常,不知道是沒想到這些,還是覺得這些根本就不值得擔心……
其實,歐陽還在想爲什麼姬瀾淵也是其中之一……她當然想不明白,她要是能想明白,后土也就覺醒了。
不過,或許是勾陳窺玄鏡的這一番畫面,揭露了伯邑考原來和他們一樣只是道元的一魄,伯邑考和帝俊及四御相處就無端融洽了起來。
歐陽見這情景,竟是心裡鬆了一口氣。自己道法不夠,伯邑考跟著她,終究是個累贅,三教的追兵若是殺到,根本沒辦法護他周全,他跟這四御倒是很好的一條途徑。雖然封神榜未毀,不過,只要劫難契機不被觸發,伯邑考暫時應該沒有危險。
歐陽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她要再赴洪荒之境,那裡有助她修煉盤古大法,想和三教抗衡,進而喚醒后土,沒有強大的實力根本就做不到。
歐陽將打算一說,四御沒什麼異議,帝俊有些悵然,伯邑考不捨之意就很明顯。
帝俊道:“你一個人去,能應付三教的人嗎?”
伯邑考遲疑了一會,道:“小婕,或者你和帝君去,我跟東華帝君去東崑崙……”
歐陽說得很明白:“帝君,三年前,你們沒有跟進崑崙臺,三年後就可以嗎?”
帝俊被她問得一愣,確實,那個令他們不能進入崑崙臺的原因還在。而當初勾陳爲什麼能進,那是另有機緣的,只是後來,就連勾陳也不敢再貿然進去了。
東華道:“既然要進崑崙臺,那就先到我的帝君殿走一遭吧。”
歐陽想了一想:“帝君,麻煩你先帶伯邑考過去,我隨後就過來。”
東華含笑點頭。
帝俊看著歐陽走出茶寮。
東華輕輕拍了一下帝俊的肩膀:“俊兄,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帝俊道:“才短短三年,氣場完全不一樣了。”
“后土的轉世,不會弱到哪裡去的。我倒覺得,怎麼樣把那個遠在異世的姬瀾淵弄過來,纔是我們目前的首要之事,他不來,道元迴歸不了。”而道元迴歸不了,三教背後的那座大靠山,又如何剷除得掉?
“小婕是鴻鈞弄來的,難道要去紫霄宮見鴻鈞?”
東華搖頭:“紫霄宮閉講不知道多少年了,鴻鈞若是還能傳道,三界之內哪有天庭和三教的份。我總覺得,這些事的起因,都是鴻鈞那邊出了問題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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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道:“鴻鈞那邊出問題?鴻鈞合身天道的啊,鴻鈞那邊出問題,不是說天道有問題麼?”
帝俊沉聲道:“自小婕跟我說過封神榜之事後,我就隱隱覺得天道出了問題,封神榜依託天道名義,卻無天道至公體現……”
勾陳淡笑:“既然如此,小婕自去洪荒之境修習她的盤古大法,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去查查下旨封神的天庭?”
封神榜既然是天道降下,爲什麼作爲三界一方勢力存在的天庭敢以此命玉虛宮十二上仙稱臣?十二上仙明明不在封神榜之上,而封神榜上的神位,最後的歸宿居然是天庭的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這些其實是很耐人尋味的。
除了伯邑考不通這些,其他四人對這些事是心知肚明,勾陳的這一提議,其實是大家的共識。
東華道:“那便如此說定。不過要先送伯邑考去帝君殿安置。”
伯邑考一陣羞惱,不過這也沒辦法,他現在確實是個累贅。
不說帝俊和四御帶著伯邑考回東崑崙帝君殿安置,歐陽的匆忙離去,卻是多少帶了點逃避的意思在裡面。
帝俊說時,還只是一種可能,窺玄鏡所見,那就是無法反駁的事實。本來若只是帝俊和四御以及伯邑考,歐陽多少有了些心裡準備,但是姬瀾淵……
不與原本的現實世界相關,這一切幾乎都可以當成是自己的一場夢,可是和現實關聯後,就無法那麼瀟灑了。現實使人膽小,這話雖然有些時下流行的欠揍裝文藝之嫌,不過,這話確實說中了一部分事實。
爲什麼孤身在外的人,會放開膽子做一些在自己的家鄉,邊上全是熟人的環境中無法做出來的事情,那其實是拋開了現實對自身的禁錮後的一種結果。孤身在外,環境陌生,讓人產生一種夢幻一樣的不真實感,好像覺得,就算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出了大丑,只要不和周遭密切熟悉的環境相關,跌得再厲害都能爬起來——這其實也是一種人怕揭老底的心思在作怪。
歐陽其實並沒有走遠,見那六人離去之後,她才駕起遁術,往朝歌而來。
妲己殺了比干,歐陽在伯邑考面前說,自己無法因此除去這隻狐貍精,但是,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救了比干一場,結果,還是被這狐貍遂了願,心中難免火大!
歐陽駕起祥雲直奔朝歌。
朝歌城,經歷了比干、姜子牙的離去,商容、梅伯的慘死,市井之中卻依然熙熙攘攘。
原先的宋家莊,果然成了一片廢墟。
歐陽沒有傷春悲秋,掠過宋家莊上空,直接往殷商王宮而去。
摘星樓南面,影影綽綽高樓影映,那是正在興建中的鹿臺。
此時已是二更過半,歐陽才一接近鹿臺,就感覺到一股森冷的陰氣夾雜著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歐陽自空中落地,擡袖輕輕一拂,堆疊的橫木和條石紛紛散開,露出地下鬆鬆的泥土……
歐陽不覺皺眉,泥土之中,滿是森森白骨,不知道是因爲鹿臺工程勞累、傷殘而死的,還是妖精吸食精血剩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