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我剛命人把所有生意的賬簿都送到你院子了,今後我的生意便是你的,你愛怎麼玩都成。”
……
夜晚,韋鈺獨自坐在窗邊發呆,滿腦子轉的都是離幽白天說的那句話。怎麼辦?她要怎麼辦?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是那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很多事情她都在裝傻,可並不代表她真的傻了。
離幽很好,蘭鶴很好,巫羽很好,石礪很好,其實那個殺千刀的墨寒也非常不錯……可是,她已經有閻烈了啊,好容易才又決定接納閔睿,這都兩個了,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再來一個半個她就真的成了zhong馬了……
唉,可是情況現在是越來越複雜了,先是失身於蘭鶴,再又招惹了墨寒、巫羽,然後是離幽……對了,還有石礪那呆子,簡直油鹽不進的。唉,現在跟所有人都處在曖昧不清的狀態了,怎麼會變成這樣?才短短兩個多月的功夫啊!怎麼辦?她要怎麼跟閔睿和閻烈交代?她是花心大蘿蔔嗎?她已經淪落到要做蘿蔔了嗎?神啊,她不是不婚主義者麼?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今天這種地步?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哪!
“哇嗷哇嗷哇嗷¥%……%*”某人把那顆脆弱美麗的頭揉成了瘋子。
某人:“……”
“公主,你這又是怎麼了?”莫伊伊有些受不了的嗔道。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寶貝公主,什麼一對一之類的理論,她真是想不明白。話說這世上能有幾個豪門貴族能有她家望鈺公主這般福氣?
聽說,就連花安皇帝的後宮也是烏煙瘴氣的。再反觀咱鈺公主,一出生就被人捧在手心上呵護著長大,身邊的夫侍又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重要的是和諧統一。還統統對她沒有二心。今天幽公子的舉動真叫人感動得五體投地,真是不明白:“莫非,是怕生意太多了忙不過來麼?公主,您也太杞人憂天了,幽公子不也說了麼?您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換句話說,您就是把那些生意全關門了,他也不帶說什麼的……人家整個人都是你的了……”最後一句話嘀嘀咕咕的,在某人狠戾的目光下卡住。
“死丫頭,你懂個屁?。?!”韋鈺忍不住賞妮子一個爆慄。教訓道:“他那些生意是楓葉族人的全部生計,要是全被我玩完了,他們整個民族也毀了!我能幹那草芥人命沒良心的蠢事麼?”說到這時頓了頓。見莫伊伊恍然般的皺著小臉,她又自我鬱悶的翻了翻白眼,再道:“況且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輕嘆口氣,終是沒將心中的複雜說出來。
莫伊伊張嘴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把嘴閉上,摸摸被敲疼的額頭,轉身整理牀鋪,點上薰香,準備伺候她就寢。跟了韋鈺這許多年,又怎會摸不清她的心思?只是好話已經說盡。現下她也實在不知還有什麼可說的了。何況她曉得,有些心結只有韋鈺自己才能解開,旁人只能點到即止。再多說些什麼也是沒有作用的。
不知坐在窗前想了多久,連莫伊伊是何時給她披上皮襲,何時吹熄其他燈盞的也不知道。她就這麼靜靜坐在窗前,看著漫天的星斗伴著孤獨的明月,回憶著他們帶給她的點點滴滴……掙扎著。掙扎著……
終於——
“伊伊,伊伊?”
“啊?什麼?”莫伊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趴在圓桌上昏睡了過去。忽而聽到韋鈺輕呼,還以爲是做夢,清醒一瞬後,才起身迴應道:“公主,要就寢了麼?”
韋鈺見狀,好笑的颳了刮她的鼻子,說:“是要睡了,但你先幫我記著件事?!?
“嗯,公主請說?!蹦烈辆竦馈?
韋鈺輕吸口氣,似做了什麼決定般才道:“明天,你把石礪他們幾個在府上的都請過來一齊晚餐,就說……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我要謝謝他們?!?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莫伊伊愣愣地看著韋鈺半響,沒有迴應。直到韋鈺推她一推,輕問道:“記著了嗎?”她纔回過神來,忙應道:“記著了?!痹贁E眼眸,已是蒙上一層哀傷。
第二天,許是因爲做好決定,韋鈺整個白天都顯得非常平和,似得了抑鬱癥的人忽而想開了許多事物;又似一個經歷了什麼的少女一夜成長。總之,一切是那麼正常,可在衆人眼中,又似隱隱藏著些什麼。
終於,到了晚膳時分,韋鈺早早泡了香茗,坐在廳堂等候,連莫伊伊也不在身邊呆著。
第一個出現的是石礪,今日的呆子不同於以往那有些死板的扮相,身著一件藏青色便裝長袍,腰繫銀色皮帶,長髮只用一同系銀簪點綴,少見的束起一半,放下一半。爲他原本棱角分明的樣貌增添了幾分風味。
微笑著與他寒暄幾句,他似乎也很自然的與她噓寒問暖。呆子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記仇,韋鈺心中苦笑,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忘了那日的不愉快,早把那要他離開的話語忘得一乾二淨。"; Author/ 趙羿菱的全部小說 熱門小說網 ";
除了閔睿,跟她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人便是石礪。也是她覺得最溫心的一個。別看石礪是衆夫中最最大老粗的一個,除了武功似乎再沒別的嗜好??伤麉s總能注意到她許多細微的神情,動作。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沒有生病難受的機會。
第二個到的是離幽,一如既往的風風火火!青草色緞袍,與純白雪緞巧妙相連。斯文清晰的裝束依然遮掩不住那熱情洋溢的性子。先是與石礪打鬧一番,再壓著性子與韋鈺輕聲細語。眉宇間竟比往日多了絲靦腆和收斂。
韋鈺心虛的別過臉,她一直都很害怕,若是有一日她會招架不住這樣的熱情似火,那該怎麼辦?
然後是蘭鶴,最最風情萬種的妖孽,蘭鶴。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朝韋鈺輕輕勾起絲媚笑,已足讓離幽火冒三丈。依舊披著那雕上水墨的寬袍緞面,手中把玩著不離身的摺扇;明明已將兩鬢碎髮輕系腦後,偏偏又零散的掛著幾縷青絲於臉頰,魅惑兩個字似乎刻在那撲簌迷離的鳳眼間,讓人不能抗拒。
韋鈺忍不住在心中輕嘆,迷上他的又何止是萬千女子?若他願意,又何須使那媚功來蠱惑人心?他本身便是一盅最毒的蠱。
最後一個到的是巫羽。似乎算準了時辰,大家剛好微感飢餓。
公式化與韋鈺招呼過後,便在一旁坐下飲茶。離幽玩笑的抱怨他幾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言語。似乎預示到些什麼,避開韋鈺直勾勾的神色,星眸間掛著淡淡地憂愁。只見他衣袂飄飄,神色淡然得似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般。
若說他們幾個中,對誰最最內疚不捨,那便是巫羽了。這是韋鈺招惹回來最最無辜的男人。每當想起當年,想起自己的遲鈍白目,她都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兩個耳光,然後自殺謝罪……
所有人都到齊了,鈺公主領著大家一齊用餐歡聚。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邀請他們一起用餐,氣氛是那樣融洽,那樣溫暖,韋鈺有一種錯覺,他們似乎就像一家人那樣,在一起晚餐。曾幾何時,她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家人了麼?
這頓飯似乎吃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忘了時間,忘了許多凡世間的庸俗。
藉著一點點醉意,韋鈺忽而開口道:“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
話語一出,大家停下了歡聲笑語,時間似乎靜止了兩秒鐘,石礪輕道:“鈺兒,你喝多了?!?
“呵呵……”輕笑一陣,她搖著頭表示自己沒醉。好容易才肅著臉,認真的看著在座的四名男子,說:“我的名字也叫韋鈺,但我本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叫它二十一世紀。真正的韋鈺在哪裡我不知道,可能死了,也可能丟了魂魄。這具身體是望鈺公主沒錯,但寄生在這身體裡的我,並不是你們的妻主。
我只是一個誤闖進這身體的孤魂野鬼……
三十歲那一年,我被人蓄意開車撞死了,醒來後就已經寄居在這具身子裡……那一年,這具身體只有十二歲,我很害怕,又很慶幸,我想盡辦法快樂的生活,爲了報答真正的韋鈺,也爲了我自己……
我不想騙你們的,可是我很怕死。我害怕告訴你們以後,我就不能在這世上茍活……死的滋味不好受,真的,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也許我那一世沒有人疼沒有人愛,可我還是很珍惜生命的……
現在,你們懂了嗎?我沒有資格接受你們對我的好,你們對我越好,我就越內疚。尤其你們都是那麼完美的男人,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人物。而我算什麼?不過一縷寄生在別人身體裡茍活的魂魄。我是何德何能?又有什麼資格要將你們綁死在身邊?
我請求你們,放過我,也放過你們自己,你們該有自己的作爲,要將你們的民族發揚光大……”
“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