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犀利的話語讓閻烈頻頻皺眉,可又抓不住她什麼錯。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應對,便道:“堂堂王子……”
“堂堂王子,肩負護國重任,怎可能爲一個女子隨便付出自己性命。對麼?”韋鈺搶白道,笑嘻嘻的看著他。**
“正是。”閻烈也不拐彎,坦誠道。
“或許你認爲他愚不可耐,但我卻爲他的真誠所感動。試問人的一生有幾人願意爲你送命?”韋鈺眸中笑意越來越深,繼續說道:“九王子,你爲什麼娶我?”
這問題很是尖酸,若按這妮子的思路,無論怎麼答都是錯,這句話竟讓閻烈啞口無言,無奈的苦笑搖頭。韋鈺卻直勾勾的看著他,上前一步,追問道:“是爲了兩國交好?還是爲了你的一己私慾?”
閻烈垂眉一瞬,笑道:“都有。”
“呵……”韋鈺笑了,她偷瞄了眼風望國王和韋欽的神色,笑得陰謀得逞,她說:“若純粹是爲了兩國交好,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的夫侍,我與你成這個婚便是;若是爲了一己私慾——”說到這,韋鈺頓了頓,再繼續說道:“九王子殿下,你的坦誠讓我欣賞,但你的自負亦讓我不敢茍同!若身爲一名平常女子,我絕不嫁你這般只愛國不愛家的男子;身爲王室兒女,我更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恕我直言:鈺兒不願與你完婚。”
四周頓時譁然,有讚賞的,有不茍同的,有鬆口氣的,但所有人統統不解。韋欽瞄了眼怒喜交加的風望國王,心中一樂,乾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專心做她的雍容王后。
“哦?”閻烈來了興致,也不惱,反笑道:“我願洗耳恭聽。”
“呵……”韋鈺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問:“你覺得他們不如你麼?”
閻烈挑眉,依舊直白道:“自是不如。”
“可我認爲他們比你強許多!”韋鈺面帶笑容,說得不鹹不淡:“六歲以後,我便與他們生活在一起,無論大小事務,他們都能幫我處理妥當,我只需安心做我想做的事情。十年,不說朝夕相處,卻也是心心相印,他們已如同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如同我的親人般存在著。試問我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動機不單純的外人,而放棄他們?換句話說,他們生是我韋鈺的人,死了亦會是我韋鈺的魂。”韋鈺頓了頓,最後再來個總結說:“尊貴的九王子殿下,若您不能接受我的夫侍們,就請您另覓良緣吧!鈺兒只怕是無福消受了。”
說了一堆,無非只爲了表達一句話:哀家寧可與他們白頭偕老,也不願執你沙豬之手,共結連理。
“好!說得太好了!”離幽忍不住叫出聲,眸中閃著感動的淚花,拼命鼓掌道:“不愧是我們的鈺兒!”
韋鈺嚇了一跳,忙瞪過去,又好氣又好笑,終是低聲笑罵道:“父王母后在上,豈容你這般無禮?!坐下!”
“是!”離幽沒有半點尷尬、不喜,還貌似很喜歡她命令他……其他四人同樣心情大好,看著韋鈺又是歡喜又是欣慰,閔睿傳來一道讚賞的目光,韋鈺朝他抿嘴一笑,轉身朝風望國王跪道:“父王,兩國交好不一定非要和親,九王子眼界甚高,不是鈺兒能匹配的,還請父王收回成命。”心中忍不住暗罵:瞄的,非要和親你不會找你兒子去?二十多個兒子,隨便拉一個都願意,幹嘛拖我下水?
風望國王摸著鬍子打量鈺兒,一邊欣賞她的思維新穎,一邊又抗拒她的獨立。眼望衆多兒子,怕根本找不出能這般大膽,創新思考的人,可自己卻偏偏不能與王后爭這苗子,還得違背風望王室,按她花安國的傳統來,娶了這般多的夫侍。這女兒,真正讓他又愛又恨。無奈搖搖頭,國王笑道:“烈兒啊,朕這望鈺公主是朕都沒法子駕馭的,你恐怕要重新考慮了。”
誰知那閻烈竟笑道:“陛下多慮了,兒臣並不想取消婚事。”
神馬?!韋鈺這下笑不出來了。這廝!是賤皮子麼?!自己都這般拉他臉面了,居然還能湊上來!真正站在牛角尖上!
閻烈灼熱的目光朝韋鈺望過去,眸子裡像燃燒的火球,他道:“三個月,兒臣必能讓鈺兒心服口服!”
這樑子結大了!不等風望國王答應,韋鈺火道:“好!父王,咱們就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兒臣也想看看這護國大將軍究竟有幾分顏色!”
兩個時時散發這王者之氣的孩子這般槓上,做父親的也只有無奈默許。都是有分寸的人,無論什麼結局也斷不會傷害兩國和氣,看看他們如何鬥下去也無傷大雅。
原本該是平靜的晚宴,就在這不平靜中精彩閉幕了。韋欽頻頻朝韋鈺投去讚賞的目光,還忍不住遣人來耳語,說自己明早就過來,讓她安心完成及第之禮。又囑咐閔睿好好照顧鈺兒,幫她打理宴會後事。
好容易送走所有“大神”,韋鈺迫不及待的回房,自行撤掉那些個華服裝飾,大大的鬆了口氣。遣開所有人,莫伊伊關上房門後亦是鬆了口氣,邊朝韋鈺走來邊嘆道:“我的好公主!你可嚇死伊伊了!”
韋鈺一邊胡亂的拆頭髮,一邊莫名問道:“嚇什麼?”
“那個九王子,一個眼神都不知道嚇死多少人了,可公主卻這樣公然掉他面子,您不怕他一氣之下挑起兩國戰端麼?”莫伊伊拍開她胡亂的手,示意自己來,邊忙活兒邊說:“也奇怪陛下怎麼任由你胡來。那個幽公子也真正沉不住氣,也不怕大祭司罰他。”
“那閻烈自負也是有道理的,他確實有兩把刷子負得起來。人雖張狂跋扈了些,但他卻不是個自大的人,行事也是個穩重顧大局的主。你以爲他真就那麼不可一世?一夫一妻不過是他使的計謀!這婚事根本就只有政治!誰知道他跟他娘安的什麼心思。”韋鈺“哼哼”兩聲,說道:“我原本是想逼他解除婚姻,誰知道竟挑起他不服輸的個性!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