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韋鈺目光,石礪皺起眉頭認真思緒起來。結果憋了半天就說出幾個字來:“我不喜歡他。”
這以好好先生著稱的人,也會有不喜誰的時候?韋鈺揚揚眉道:“說說理由。”
石礪再次緊鎖眉頭,琢磨陣才說道:“我說不清楚。反正就覺著這人腦筋死板得很,做點什麼事都轉不過彎來……”聽到這,韋鈺不自覺的抽抽嘴角,瞄的,這聽半拉的,還以爲他在自我評價呢。石礪看了眼韋鈺,才道:“但最讓人難受的,是他那股子陰沉?!?
嗯!這點比較共通。這悶葫蘆寸步不離跟她四年,再沒有誰比她更觀察得久了。韋鈺點點頭,再問:“聽說他是閔睿找回來的,這次回去事兒太多,我就忘了這茬兒。你知道他的來歷麼?”
石礪回憶一瞬,說道:“聽閔睿說,這人是他在一次辦完事的回途中撞見的。好像,是個孤兒,會些武功,就做了零散刺客,沒有幫會背景。當時他受了重傷,若不是閔睿,只怕他早就一命嗚呼了。那時咱園子里正好招人,收留了許多落草的好漢,閔睿見他根基不錯,又是個孤兒,就帶回來當暗衛培養?!鳖D了頓,再繼續說:“閔睿訓練得狠,現在留下的那些,已經是不知淘汰多少人,才最後認可的。那些個暗衛都很優秀,各個年齡階段都有。起初衛青在裡面並不出色,而是後來有一次,園子裡冒出個細作,要刺殺大祭司!當時閔睿不在,我們也沒反應過來,那衛青急中生智,竟用身體擋去致命一劍。”
說到這裡,石礪眼中透出一絲迷茫,而後再繼續道:“那次傷很重,在要害,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大祭司很感動,命人用最好的藥材醫治。等好了之後,就直接封爲暗衛統領了。”
韋鈺耐性聽完,皺起黛眉深思。這時,莫伊伊忽而發現了他們,興奮的朝韋鈺揮手;旁邊衛青也擡手行禮。韋鈺點頭朝他們笑笑,心想這衛青的確詭異,四年間的相處她就感覺怪怪的,記得就連當年的小寒和吳雨都給她提醒,要小心此人。一開始她也有留意,但確實沒發生什麼才作罷?,F在無意間想起來,才問到石礪,不想之前原來還有這麼個過程。這中間的確疑點很多,一切聽起來都像是有心人安排好的。又不是電視劇,哪來那麼多巧合?不怪乎連石礪都感覺蹊蹺……哎?對了。
“石礪,還有個人,叫吳雨。是個長得像天仙一樣的美女。你知道麼?”韋鈺張著亮晶晶的黑眸問道。那個臭閔睿,回來那麼久了,也不知道帶小雨來給她看看,害她相思甚久。
石礪回憶半天,而後竟斜著眼睛調侃道:“像天仙一樣的美女我沒印象,像天仙一樣的美男我倒是能給你指點個?!?
韋鈺一愣,脫口而出:“誰?。吭谀??”
“在咱們的園子裡?。 币娝琅f迷糊,石礪戲謔一笑,道:“望鈺公主的夫侍,天下第一美男子:巫羽是也!”
聽言,韋鈺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石礪見狀,乾脆豪爽的哈哈大笑起來。而後想起些事情,遲疑問道:“鈺兒,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要在這路上磨去所有時間麼?”
韋鈺眼睛一亮,挑眉道:“喲!你不笨嘛!這也猜到了?”
石礪聽言,瞪著眼珠子吹氣道:“我又不是屬豬的!你這麼磨蹭‘趕路’,是個人都猜到了吧!”
“哎喲,你彆氣嘛,我不就開個玩笑?!表f鈺呵呵笑道:“反正再過十來天,咱們就要回花安國見皇姨娘了。那閻烈顧著國家大事,估計也沒空管我們。我又何必去自找麻煩呢?你說對吧?”
石礪歪著頭想想,點頭認同道:“你說得對,的確沒那必要?!闭f著,眸中忽而浮起一絲心疼,再道:“鈺兒,回家那麼久,我都沒見你發自內心的笑過。這樣也好,你也別思慮太多,放開的去耍!想怎麼耍就怎麼耍!大祭司要是怪罪下來,我給你扛著!”
“呵……我可不敢要你扛!上次那頓鞭子,你不怕疼,我現在想起來還心驚膽顫呢?!表f鈺好笑的搖搖頭,這呆子……
氣氛如此好,心情如此愉悅。韋鈺感覺石礪就像是一個認識了很久的好朋友,相處甚歡。兩人之間再沒了那層隔閡,相互也能玩笑。韋鈺覺得,石礪其實並不似她之前所認識的那般“單蠢”,在生活中,他其實很貼心,很細膩,能把身邊的人照顧得很好。有些事情他雖不擅於表達,卻總能給你一些出其不意的驚喜。比如你肚子不舒服,他會馬上去張羅杯熱水;見你累了,他會喝著讓大隊人馬停下休息之類。再比如上一次的雛雞,他就是聽說韋鈺身子弱,忙上山獵回來的。這樣一個會過日子的男人,卻平白困在公主身邊做夫侍,叫韋鈺於心何忍?
過一會兒,莫伊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叫他們去吃飯了,模樣好不歡喜??刹皇屈N,自從回到風望後,就再沒一日自由的時候。好容易出來了,又硬是在馬車裡憋那許多天,可不解放一回,自是沒命的爽了。
接下來兩日,大部隊以極緩慢的速度前進著,一會兒這玩玩,一會兒那看看,原本一日功夫就該到的城鎮,卻是一半的路程都沒走到。餘副將心裡乾著急,卻又不敢言語,暗地找衛青磨豆腐,人家一句“我只聽我家主子的。”打發了;找石礪,人家更直接:“哎?餘副將多慮了,難得公主高興,咱們做屬下的又何必掃她興致?”
這地段正是山賊強盜旺盛的地方,結果餘副將跟誰說都沒用,正在他急得焦頭爛額之際,禍事終於找上門來了。這日中午,大家吃完飯沒多久,好容易準備上路,結果所有馬兒統統倒地不起!仔細一查看,竟是被人暗中下了巴豆。等大家反應過來正要整裝戒備,才發現,周邊竟已圍滿了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