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要繼續(xù)追問些什麼,可聽她這麼一問竟也轉(zhuǎn)移了心思。只見向來笑口常開的離幽竟蹙著俊眉思緒一瞬,復(fù)再輕嘆道:“不甚理想。”
韋鈺黛眉微蹙,奇怪,所有菜式她都試過,沒有問題啊。難道是:“噱頭不夠吸引麼?”
“噱頭……”離幽茫然一陣,大概猜到什麼意思後才點點頭,說:“也不全是,你可記得在和風澡堂吃的那些菜式?”
韋鈺輕點頭,緊接眸光一亮:“做特價菜的就是他們嗎?”那些個四大國名廚,擅長本國菜色不單止,還能把她那張菜單上的菜做得溜兒熟。要這會兒不提起,她還把這茬給忘了。怪不得這麼對胃口!可那些菜式在和風澡堂就倍受歡迎,從未特別噱頭什麼的,怎麼到她這就?
黛眉一皺:“那爲什麼還是不成功呢?所有的都不受歡迎麼?一個好評的也沒有?”
“那倒不至於。你讓巫羽研製的那些藥膳,燉湯就很受歡迎,尤其那些愛美婦人、夫侍,和富商之類特別喜愛。”說到這,離幽頓了頓,抿口茶,再道:“現(xiàn)在生意火爆,應(yīng)接不暇,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他國遊客、商人,出手闊綽,望能一嘗家鄉(xiāng)菜餚。不得已,現(xiàn)下和風澡堂的那幾個師父也只能讓他們開竈幫忙——當然,是在沒人欽點特價菜的情況下。”
離幽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是無可厚非的。本來,做生意就是爲了賺錢嘛,不管那些“特價菜”是不是受歡迎,這“有間酒樓”也是真正成功的。嘆口氣,韋鈺雖沒有說話,心中卻還是忍不住小小鬱悶了下:二十一世紀的美味佳餚有那麼難接受麼?在自己看來,怎麼也比這世上那些“一鍋熟”的食物強。唉唉。也不知算不算應(yīng)了那句古話:一朝天子一朝菜,啊!
“鈺兒,你也別不爽,風望人民向來不擅長‘美食’,性子又十分保守,現(xiàn)下那些民間菜餚經(jīng)過咱們大廚精心改良烹調(diào)後,已然系天下絕色,他們爲何還要嘗試新鮮事物?加上望京城的生活節(jié)奏本就比其他城鎮(zhèn)略快些,百姓們哪有那麼多時間享受生活?美食這等事物,自是能入口則強。能填飽肚子則罷了。”一旁石礪見她這般糾結(jié),不經(jīng)好笑,安慰道:“橫豎正如離幽說的。咱們生意火爆到就連柳巷的營生也時常來預(yù)定——鈺兒,生意絡(luò)繹不絕,銀子花花流入自家的荷包。不就是你的目的麼?還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還沒見正主有什麼反應(yīng),一旁的莫伊伊倒是驚喜了,柳巷啊!那煙花之地聚集的可是全風望最最奢華、糜爛的青樓、勾欄。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居然也來訂有間酒樓的菜餚。這可真是空前絕後的事兒。
這廂韋鈺卻不買這賬。她沒好氣翻翻白眼,心裡琢磨著:話不投機半句多。別過臉,撐著下巴還是不說話。
呆子哪能理解現(xiàn)代先進女性的心思?以她韋鈺的本事,賺錢還不小菜一碟,也就是多是少的事兒。雖說做生意的主要目的就爲賺錢,賺到錢了。就說明她成功大半了。可這輩子她最最不缺的,偏偏還是錢,於是乎。自然就琢磨成就感神馬的咯!唉,突然間好懷念婆婆。跟別的婆婆不一樣,她韋鈺的婆婆可思想先進得很,還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換句話說:就是她韋鈺撅起屁股,要拉幾個糞蛋。婆婆都能知道。
有這麼想不開麼?石礪和離幽面面相覷,後者眼珠子一骨碌。討好的拎起壺冰花茶就要給她斟上,邊嘻嘻笑道:“消消氣,這冰茶不也是成功的麼?大家都喜歡得緊呢!”
額,冰涼的茶。韋鈺難掩厭惡的推開,道:“要是連這個都不喜歡,我可真要鄙視這些古人了!真正老古董。”
倆男人一愣,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冰茶,連這個也不要了?平日可不見她是個耍小性子的人,咋的了這是?
不管兩個俊美夫侍什麼神情,韋鈺依舊自我鬱悶,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一旁莫伊伊見狀,忙上前小聲解釋道:“小姐這兩天身子不爽,不能喝涼物。”
二人瞭然般點點頭,亦是各自思緒起來。
現(xiàn)下正是秋老虎最毒辣的時候,難怪她火氣這般旺盛,改明日上山打些什麼來給巫羽燉成藥膳,給她滋補下火纔好。呆子石礪如是想著。
原本覺得沒什麼,現(xiàn)下見她這般反應(yīng),離幽倒真是要想想法子,該怎麼翻花樣賣這些特價菜了。
正各有各的心思,韋鈺忽而轉(zhuǎn)了念想,算了,誰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必強迫別人跟自己過不去呢?想著想著,思緒又飄到另一個念頭上,喃喃自語道:“唉,若是有競爭就好了,競爭越大收入越大……”
莫伊伊見她又開始那自言自語的毛病,忙打斷道:“小姐啊,咱這出來也有些時候了,要不,咱先回去歇著,改日再來研究?”
不提也罷,一提倒真覺乏了。來這世上最大的突破就是養(yǎng)成個午睡的習(xí)慣,吃完中午就犯困,躺下便睜不開眼。韋鈺不覺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嗯,那就先回去吧。”說著再轉(zhuǎn)頭跟倆大男人招呼:“這就交給你們了,也不用太執(zhí)著那特價菜什麼的,不行就算了。”
離幽眸光一閃,只點點頭,輕道:“知道了,你先回去睡會兒吧,這有我呢。”
石礪站起身,開言說:“我與你一道回去,家裡還有些瑣事要處理的。”
只怕真是困了,韋鈺點點頭,揮揮手,率先出了門去,也不知是不是冬天快到了,尤其這幾天,特別容易犯困。莫伊伊尾隨,石礪墊後。只留下離幽一人端坐在那處,把玩著特製冰茶杯,難得出神。
時間過得很快,有間飯店開了也有個把月了,生意一直很穩(wěn)定,一到飯市那長龍便排開了,久久不能散。因爲物美價廉,一到中午,一樓大廳常常是爆滿,大多是在外做工不能自行準備午飯的人。很多時候一兩個人坐一張桌子就點那麼一兩個菜,還是最便宜的那種,極度浪費資源。韋鈺見狀,乾脆揮揮手,讓人給弄了個窗口,專賣便宜小菜,還搭配二兩米飯。呃,就是變相的快餐啦,完了再劃拉一部分座位出來,專門招呼。
一個星期觀察下來,效果十分理想。莫說離幽歡喜連連,就連常年在商場摸爬滾打的孫四娘也大讚韋鈺好心思。但人們似乎都覺察到那熊熊燃燒的無名火種,沒事都不來招惹韋鈺,實在有事稟報也絕對保持三尺距離。的確,儘管衆(zhòng)人小心翼翼,也還是免不了燒到些小魚小蝦之類,但至少目前爲止還未見任何傷亡就是。
這日,韋鈺有些無聊外加煩躁的坐在包廂內(nèi),發(fā)呆發(fā)愣生悶氣。算算時間,閔睿和閻烈去了也有兩個多月,就偶爾來封安好的信件,別的屁都沒放,就連什麼時候回來也沒有說。韋鈺心中那個恨啊,心裡琢磨著你們打吧!最好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完了哀家好去享受人生神馬的。不用天天杵在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經(jīng)期都給搞不正常了!
話說,她雖然體質(zhì)跟常人不一樣,可總的來說也正常好久了。現(xiàn)在算是怎麼回事?
一個字,累!換個姿勢,繼續(xù)發(fā)呆發(fā)愣生悶氣。
想離幽那小子也是奇怪,連著十好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終日不見人影,好容易見著了也就晃那麼兩下的功夫,話都說不上兩句。石礪也是一天到晚的往外跑,墨寒根本沒見回來,蘭鶴、巫羽就更不用說了,躲都躲不及。
韋鈺煩躁的耙耙頭,拿起一旁的冰茶正要往嘴裡灌,可剛到嘴邊,又再皺眉放下。止不住大姨媽什麼時候就找上門了,爲自個兒身體著想,還是別喝涼物的好。
一旁莫伊伊十分有眼力見的沏上另一壺香茗,嘻嘻笑道:“小姐,咱這飯店早就穩(wěn)定了,還有孫掌櫃坐鎮(zhèn),出不了亂子的,您也犯不著一天到晚在這盯著不是?要不,伊伊陪您出去走動走動?”
走?去哪?整個望京城都逛了八百遍了!韋鈺動也沒動,只拿眼珠子興趣缺缺的瞄那妮子一眼。這段日子實在無聊,她還不時進宮去找孃親“玩兒”,又跑去跟國王老爹瞎掰活兒、撒個嬌神馬的……也虧得倆老人願意聽她哈啦,但哈啦多兩次她也招架不住了。因爲每次進宮都能感覺從某個暗處傳來針扎般的感覺。打個寒顫,雖說風望國比較注重男兒,她一個公主沒啥好防備的,但畢竟身份擺在那,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威脅估計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咳咳,所以吧,沒事兒還是少進宮爲妙。
見韋鈺這般反應(yīng),莫伊伊摸摸鼻子,退到一旁繼續(xù)觀望窗外風景。得,這無名火沒燒起來已經(jīng)夠給臉了,自己還是以安全爲前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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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啥也不說了,碼字,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