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之前的囂張跋扈,韋歌親暱的上前挽住韋鈺,眼尾也沒掃掃旁邊的蘭鶴,只朝她嘻嘻笑道:“可不是麼?鈺姐姐,你難得回來一趟,妹妹也沒好好招待,真正妹妹不是。這不,知道姐姐要回風望國了,才特地來送送姐姐,順便備了薄禮,還望姐姐笑納。”
韋鈺抽抽嘴角,真正黃鼠狼給雞拜年。但面上還是笑道:“妹妹何必客氣?”
“姐姐這話就見外了,平日母皇就常提起姐姐,說咱們花安皇室本就不多兄弟姐妹,妹妹若是見到姐姐,該與姐姐好好相處纔是。”韋歌笑得一臉活潑可*,呃,本來長得就不醜,她貌似也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想必花安皇帝也是這樣被她迷惑的吧。說罷,韋歌朝跟她來的幾名隨從使個眼色,兩個十七八歲的白麪少年忙碎步上前,斯文跪道:“見過望鈺公主。”
韋歌得意笑道:“他們是我在民間找來,再讓專人悉心調教的雛兒,姐姐,他們還未開苞呢。”
韋鈺衆人還未說什麼,就見韋歌露出滿意的笑容,看向韋鈺一副得逞的模樣。蘭鶴與石礪對望一眼,忍不住相視而笑。韋鈺啞然,看了身後兩個男人一眼,再回望眼韋歌,不覺無奈好笑出聲。她拍拍韋歌的手,示意她鬆開,再徑自走到兩個男孩面前,歪著頭打量。韋歌見狀,忙喚道:“擡起頭來,讓姐姐好好看看你們。”
“是。”兩個少年緩緩擡起頭,露出較好的面容,弱弱的看著韋鈺,很有我見猶憐的架勢。
韋鈺順勢端正身子,輕輕搖首,面上帶著忍俊不禁的微笑。五官和某個人長得真像,媚是媚。但卻是從骨子裡透出的陰柔氣,睨眼身後的妖孽,真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韋歌見她這般不緊不慢,有些急了,不似方纔那般淡定,她走到韋鈺身邊,試探道:“怎麼樣?姐姐滿意麼?”
“長得倒是不錯,就是陰柔了些,那脂粉味兒薰得我難受。妹妹啊,男人不帶這麼挑的。”韋鈺真正無奈的嘆口氣。拉著韋歌的手,走到剛纔輦車的位置,站到石礪面前。露出“認真”的神色,伸出玉指用力戳了下石礪的胸肌,戳得某人愣愣看著她,才與韋歌輕道:“你看看他,這男人嘛是用來傳宗接代的。身子骨至少要這般硬朗才行,若是有點武功底子那更好。”罷,再冷聲對著石礪道:“轉個圈讓小歌兒公主好好瞧瞧。”
石礪錯愕外加不解的低聲喚道:“鈺兒……”
“放肆!”兩眼一瞪,低聲一喝,鴉雀無聲。
“……”
石礪何時被這般擺上檯面過?外人面前他又不好反抗,紅著臉。尷尬外加僵硬的在原地轉了圈。韋鈺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再與韋歌繼續道:“不能有贅肉,身上更不能有脂粉味兒。骨架子一定要夠大,要有棱有角,這擺出來纔有咱皇家風範,咱花安皇室不是生不出子嗣,而是隻生優良的子嗣。妹妹。明白麼?”
韋歌聽著覺得十分受用,但琢磨著又覺丟人。自己送來兩個雛子,被嫌棄不單止,還被狠狠教育一番。那話中有話,含沙射影的她還不能聽全面,但白癡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訕訕道:“姐姐說得是,妹妹受教了。”
韋鈺自是擺出慈姐的姿態,只笑,而不語,哼哼,還知道受教就好!
到這處,韋歌終於忍不住哀怨的瞪了蘭鶴一眼,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蘭鶴不卑不亢的耷拉著眼皮,一聲不出,韋鈺也別開眼假裝沒看見。韋歌只好拿那兩個少年出氣:“姐姐的話你們聽到了麼?沒用的東西,本宮要你們何用……”
“妹妹——”韋鈺忍不住打斷道:“妹妹,你也別太生氣了,這倆孩子啥也不懂,隨便教訓下就是,切莫氣壞身子。皇姨娘還在御花園等姐姐呢,姐姐就不打擾妹妹教訓奴才了。”罷,無視韋歌怨怒不敢怒的眼神,在蘭鶴的攙扶下徑自上了輦車,長舒口氣,總算能走了。
石礪沒好氣的瞄了韋歌一眼,灰頭土臉的摸摸鼻子,也跟著上了車。這炮灰當的……以後再也不幹這得罪人的事了。
衛青一聲“起駕——”輦車緩緩開動。後邊兒傳來韋歌的叫罵聲,和噼裡啪啦的打罵聲。韋鈺聽了搖搖頭,這妮子,要是讓她當了皇帝,定是不折不扣的暴君。只是:“可憐那兩個孩子,還未經多少人事呢。”
蘭鶴聽了卻不茍同,只是冷然微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也對,若不是貪圖富貴,又怎會走到這一步?韋鈺皺起眉頭,無聲的嘆息。
石礪不服氣道:“鈺兒,你不想要直接回她就是,何必拿我出來說事?”
靠之,哀家還沒怎麼地,你這幫兇還有意見了?!剛要發威,不想一旁的妖孽解圍了:“呆子,那小歌兒公主性子暴躁,若是直接回絕定會起衝突的。咱們明兒個就回家了,鈺兒這麼做是化她戾氣,懂麼?”
見韋鈺也不反駁,還贊同的瞪著他,石礪心中有氣,又不敢發作,只好就事論事,含沙射影的說道:“其實那小歌兒公主是被氣糊塗了,人家跟那倆雛兒差不了多少,可不見得有我這強壯。”
韋鈺一愣,瞄眼“人家”,噗哧一聲笑了,蘭鶴自是明白他心中委屈,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呆子,咱倆多久沒比試過了?要不要見識下我的‘強壯’?”
“好啊!”石礪是何等豪氣的人,他本就不會那喜怒不形於色的彎彎繞,現在人家主動讓他撒氣,豈有不從的道理?但頓下想了想,他補充道:“但是你不準用那些歪門邪道的招數。”
蘭鶴皎潔一笑,道:“好。”
靠之!
“好什麼好?!還沒完了是吧?你們有沒把我放在眼裡?”韋鈺沒好氣道:“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鬥鬥嘴得了,還要打個夠本兒?給誰看?再吵吵全滾小歌兒那去!讓那妮子好好調教,本宮還不伺候了!”
“他心中有氣,我幫他泄個。”蘭鶴笑道:“沒事兒,我們點到即止。”
韋鈺毫不給面子的白他一眼,罵道:“點什麼點?!呆子一根筋,你也跟著瞎摻和?這是什麼地兒?由得你們這般胡來?我這望鈺公主還要不要臉面了?”
幾句話罵得兩人不敢再言語,石礪訕訕道:“回家再打。”
“回家也不準打!”韋鈺鬱悶得翻翻白眼。瞄的,搞得自己跟教訓兒子似的。哀家才十六!二八年華!靠之——
蘭鶴見她真鬱悶了,忙笑哄道:“不打不打,鈺兒怎麼說,妾身們便怎麼做。鈺兒莫氣了。”
韋鈺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解開心中糾結,唯石礪一路上黑著臉,不言不語。
還是之前那地,花安皇帝與韋欽飲茶閒聊,直到韋鈺三人覲見行禮。花安國最高貴的兩位女子細細端詳著眼前三個乖巧的俊男美女,露出滿意的笑容。
“蘭鶴啊,要好好服侍你家妻主,莫再讓她受委屈,知道麼?”花安皇帝慈祥的囑咐道。昨日那般轟動,就算她身居宮中也有人八給她聽。
蘭鶴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渾身不自在的韋鈺,才朝花安皇帝微笑禮道:“皇上放心,之前系臣疏忽大意了,才叫那些瘋婦有機可乘,臣已與公主負荊請罪,公主也已經原諒臣,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花安皇帝點點頭,嘆道:“少了你這個幫手,寡人只怕又要勞心勞力了。”
聽言,韋鈺眼珠子一轉,忙道:“皇姨娘,你要是喜歡就留下使喚嘛,反正鈺兒也不缺男人。”
一言既出,蘭鶴臉上再也笑不出來了,石礪倒是心中偷著樂,總算一解怨氣。韋欽沒好氣的嗔道:“鈺兒!有這麼跟皇姨娘說話的麼?後宮佳麗三千,皇姨娘還跟你要男人不成?!”
兩句話說得韋鈺垂頭耷耳,滿肚子委屈。
花安皇帝也不惱,她曖昧的看了沉著臉的蘭鶴和一臉逃避的韋鈺一眼,瞭然笑道:“無礙,也是鈺兒一片孝心嘛——”見韋欽困惑不解的看著自己,韋鈺似竊喜,石礪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蘭鶴緊張起來,才又好笑道:“不過你娘說對了,寡人也不缺男人。我花安皇室人丁稀少,寡人跟你娘是不可能再有所出了,就看你們這一輩是否爭氣。蘭鶴啊——”
“臣在。”蘭鶴恭敬應道。
花安皇帝威嚴道:“寡人知道你們青鳥族擅長媚功,牀第功夫了得。一年之內,幫寡人生個侄孫子不成問題吧?”
蘭鶴心中一暖,與一臉糾結的韋鈺對視一眼後,回道:“臣,當盡力而爲!”
花安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忽而似想起什麼,眸中閃過一抹無奈,再喚道:“鈺兒——”
“鈺兒在。”韋鈺訕訕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