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毛子從縣城裡回來了，臉上添了不少喜色。回來的那天，他手上多了幾句肥肥的*鴿，徐毛子說，這乳鴿是狗蛋他叔公給養的，讓帶回來給狗蛋吃的。

徐毛子前腳纔剛回屋裡，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張羅著宰乳鴿了。

徐毛子給乳鴿放了血，就蹲在在場邊上拔著毛了。

狗蛋瞅著好玩，就蹲在一旁直樂。

”狗蛋，一會讓你娘給你把這乳鴿給燉咯，讓我家狗蛋長得高高壯壯的！”徐毛子歡喜地說道。

“爺爺，給我爹吃麼？”狗蛋樂著問。

“給！”徐毛子瞅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給叔吃麼？”狗蛋問。

“給！”徐毛子應道。

“給我娘吃麼？”狗蛋問。

徐毛子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說：“給！”

爺孫倆說這話的時候，翠娥正拎著桶子走了過來。

徐毛子瞅了眼翠娥，咳嗽了兩聲說道：“翠娥，一會你去水塘子邊，把福生叫回來！”

“爹，福生上嶺外頭去了！”翠娥應道。

“上嶺外頭去了？”徐毛子擡起了身子，兩隻沾毛的手就像是兩根棉花糖。

“嗯呢。”

“上外頭幹啥去了？”

“他說是去買魚料！”

“啥時候去的？

”前天去的！”

“沒說啥時候回來？”

“沒說。”

徐毛子沒有應聲，只是朝翠娥揮了揮手說道：”去屋裡頭弄點熱水來，熱水好洗些！“

徐毛子從縣裡帶來的這兩隻乳鴿，都進了狗蛋的肚子，官生也只是沾了點兒湯水兒。徐毛子說，這乳鴿是上好的補品，狗蛋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得給他多吃些。

徐毛子這趟去省城，除了帶乳鴿回來之後，其實還有些別的稀罕東西。

他帶了條硬布長褲子，說是給福生的，城裡都叫它“牛仔褲”，還是狗蛋他叔公硬塞給他的，說現今城裡的後生都歡喜穿這褲子，好看還耐磨。

說這牛仔褲好看，徐毛子是不認同的，不過說這褲子耐磨，徐毛子倒是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除了牛仔褲，徐毛子還帶了皮帶，毛子等一些時興的玩意。

徐毛子在廳裡抖出這些的玩意的時候，最後他慢吞吞地從蛇皮袋裡頭拿出一條翠花短裙子，遞給了翠娥說道：“翠娥，這衣裳你拿去，你嫂子給你的！”

翠娥愣住了，她連忙受寵若驚般地從徐毛子手中接過了那裙子，細聲說道：”謝謝爹！“

這是一條做工很精細的絲質裙子，上面星星點點地點綴著梅花，裙子不夠長，大概齊膝的長度。

翠娥只是粗粗地描了一眼，沒有好意思細細打量。她心裡歡喜著，這裙子的款式和花色都是她沒有見過的，她歡喜這條裙子。她想著回屋後，仔細打量一下。

徐毛子瞅了她一眼說道：”這裙子你就在自個屋裡頭穿穿就算了，穿到外頭，不合適！“

翠娥愣了愣，她點了點頭，只覺得手上的那條裙子變得有些沉甸甸的。

回了自個屋裡頭，瞅著那條花花的裙子，翠娥按捺不住激動。她的心變得很熱，就像是少女的心被喚醒了般，她很渴望看到自己穿那條裙子的樣子。

裙子上了身，真真切切的只是齊膝的長度。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亭亭玉立的可人模樣兒，翠娥的心有些欣喜，又有些傷感。

白皙的美腿在鏡子裡如同剛出塘子的蓮藕般粉嫩，而平日裡這雙腿卻只能掩蓋在素色的粗布長褲裡頭。望著鏡子裡陌生而又熟悉的腿，翠娥鼻子禁不住酸了起來。

月光下，小桌前，大慶捧著翠娥清秀的臉，無不感慨地問道：“翠娥，你真美！”

翠娥紅著臉，勾著頭。

“翠娥，哥說心裡話，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你穿著粗布褂子，都比城裡的女人看起來好看！”

翠娥柔柔地笑著，沒有說話。

“翠娥，等我接你進了城，我就給你買好看的衣裳，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嘿嘿，我的女人，咋能比別人差的！”大慶嘿嘿地笑著說道。

“你真去接我麼？”翠娥問道，問得有些不確定。

“那當然了！我咋會讓你一直留在嶺裡頭！“大慶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翠娥忐忑而歡喜。

”翠娥，你的腿真好看！長得跟藕似的！“大慶輕撫著她的腿讚歎著說道。

翠娥嬌羞地瞅了他一眼。

“你要是穿步裙，那肯定是好看哩！”

“啥叫步裙哩？”

”就是齊膝蓋的裙子哩！“

”啊，那不是很短麼？咋能穿得出去哩？“

“在靈水嶺裡頭不能穿，在城裡可能穿！到時候我接你來城裡啦，你想啥時候穿，就啥時候穿！”